薛一铭说着都想飙泪了,不觉心酸,当时我那场比赛也没赢,出去后看到他一个人站在那,本来也没怎么,就那么几个粉丝,比赛输了都走了,就他还站在那里,看得我差点没忍住
他是为了你才进俱乐部的?仇斯年打断了薛一铭跟高一凄凄惨惨的回忆。
那倒不是。薛一铭嗓子有些哽,咳了两声,他是何言清带进来的,那场比赛后我就没见到过他了,何言清把他带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来,过去得有四年了吧
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崇拜我才来KE战队的,结果他跟我说他缺钱。薛一铭说着气笑了,入队理由那一栏里,写着老大两个字缺钱,真的是
听到这,仇斯年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薛一铭了解高一,也深知他的性子,知道他干不出那种事。
但是这熊玩意儿竟然背着他,一气之下直接解约了,既没吭声也不作辩解。
他为什么会解约?仇斯年问。
打假赛。薛一铭摸出一根烟,没点燃,咬在了嘴里,网上爆出来他打假赛。
打假赛仇斯年低头沉思,忽然问:你信?
我要是信我就不会回来了。薛一铭冷笑一声,打假赛还敢在我这呆?
就他那样的,打个屁的假赛,性子又直又梗。薛一铭皱着眉,他就是太轴了,脑子不会拐弯,他这一退队,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变相承认自己打了假赛,不知道脑袋瓜里装了什么东西。
薛一铭恨铁不成钢。
是有点笨笨的。仇斯年点头,还有点傲。
这你都看出来了?薛一铭叼着烟轻笑,是挺傲的,跟队友处不来,现在好很多了,当初刚进来那会跟个自闭症儿童一样,谁都不搭理。
薛一铭叹了口气:天赋高,所以太自信了,难免会傲,跟队友交流也欠缺,进队快三年了,就何言清和陆鋆跟他关系好一点。
仇斯年没见过高一比赛的样子,和他跟高一相处时感知到的相比,玩电竞的高一才叫真正的傲,尤其是刚进俱乐部那会,用目中无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那时候高一年龄小,技术是有的,也很强,像还未涉世的幼龙,强大暴躁难驯服。
现在好多了。薛一铭咬着烟,一开始我见他不声不响的,还以为多乖呢,结果把我给愁的,那个时候哪有什么心理辅导师来开导他们,全得让我来灌心灵鸡汤
仇斯年轻笑:这么难搞?
难不难搞都得把他给搞回来。薛一铭露出商人本质,开始不说人话:我指着他给我赚钱呢。
脸蛋长得好,技术也好,不能就这么放走了。薛一铭翘起了二郎腿,好不容易培养个电竞明星,要是让其他俱乐部挖了去算怎么回事?
话虽如此说,但薛一铭心知肚明,没有哪个名声响的俱乐部会要高一。
打假赛这事影响挺大的,要平息,然后让高一顺利归队,举步维艰。
我回去了。仇斯年突然站起了身。
薛一铭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好歹听我说完吧?怎么就一惊一乍的又要走了。
仇斯年指了指手表,九点了。
薛一铭意会,摆摆手,知道了,赶紧回去睡吧,老东西。
仇斯年十点就睡的习惯是从小养成的,薛一铭虽无法理解,但也佩服仇斯年近乎变态的克制,做什么事都张弛有度,有分寸。
薛一铭讲的,有一些仇斯年听得一知半解,他是个外行人,不了解电竞圈的那些情况,但是薛一铭讲的那些关于高一的故事,他都听进去了。
听得很认真,也很忘我。
高一经历过的人生片段,在薛一铭的缓缓道来里,仇斯年仿佛也跟着经历了一遭。
明明年纪不大,却似乎已经历尽了心酸苦楚。
仇斯年又想起了高一说起他没有父母时的表情,平静、麻木,看不出是妥协,还是压根就不在乎。
他那时的确是起了同情心,毕竟和自己顺风顺水的人生比起来,没有父母已经是难以想象的悲哀。
悲哀或许只是他以为,因为那小孩儿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小太阳。
手机响了起来,仇斯年盯着屏幕看了几秒。
他记忆力很好,这串号码有印象。
喂。仇斯年接通了电话。
喂?你还没回来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小太阳的声音。
轻轻糯糯的,还有些怯。
作者有话说:谢谢【浪崽儿】的地雷~
这章写写小奶糕以前的故事,每日一问:我啥时候才能写他俩黏黏糊糊的爱情(?我也好急
第27章
高一下午睡醒了,本来想去曹斌学校找他,借此跟仇老师来个偶遇什么的,结果到了学校,才知道仇斯年早下班了。
高一跟曹斌一起去伍叔的网吧玩了一会,浪到天黑才回来,他这两条腿不听话,不往自己家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仇斯年的公寓楼下了。
他跟个变态似的,在楼底下观望了有半个多小时,一直没见屋里亮灯。
高一蹲在绿化带的花坛上,嘴里还抽着烟,手指抠着花坛里的泥土。
他现在胆儿越来越大了。
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回来?仇斯年又开始明知故问,小孩儿傻,他也得装傻。
他真没想跟嫩草有点什么。
只要不捅破,他可以陪着一起维持这种朦朦胧胧的关系。
我看到你家没亮灯高一小声着,回答得很坦白。
你怎么看到的?仇斯年说着不想跟嫩草有点什么,嘴上还是给嫩草挖坑,无意识地引导高一说实话,虚伪得不行。
仇斯年暗骂自己造作。
他咳了一声,掐断刚才的话题,又问:怎么了?你有事吗?
高一愣愣的,意识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理由,滑稽得令人喷饭:我散步散到你家楼下了,听到你养的鹦鹉在阳台上叫,就抬头看了一眼
这他妈是什么破理由
高一自己都快说不下去了。
仇斯年住在二楼,其实这个理由是站得住脚的,但是仇老师养的那不是一般鹦鹉。
仇斯年忍着笑,都不好意思说他家鹦鹉是个哑巴,没什么情况一般不叫唤。
仇斯年很擅长缓解这种尴尬,淡淡道:我跟朋友去吃饭了。
高一把烟按在土里熄灭了,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心里都快烦死了。
他知道自己不会藏,明明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他觉得仇斯年早该看出来什么了,可是他偏又一副全然不知的淡然模样。
像是没看出来,又像是看出来了但是装作没看出来。
哪种结果都是他不想要的。
他私心地希望是前一种结果,也自然而然就这么认为了。
什么朋友啊?高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想表现得自然一点,吃得这么晚。
你的前老板,仇斯年在心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