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有些认床,习惯了闻着仇斯年味道入眠,换了个环境变得无所适从,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着。
他睡得并不很沉,睡梦中迷迷糊糊的,感觉后颈有点痒,丝丝落落的酥麻感一阵又一阵,后颈像被湿润的羽毛轻轻拂过。
高一含糊地唔了一声,弹开沉重的眼皮。
感觉到身后的温度,高一猛地一僵,顿时醒盹。
把你吵醒了?仇斯年声音低哑,嘴唇轻轻压上高一的后颈,别怕,是我,你继续睡。
仇斯年在自己睡了十几年的床上辗转反侧,趁着夜深人静爬上了小男朋友的床。
你高一开口时嗓子都是哑的。
这怎么可能睡得着?
高一翻了个身,仇斯年本要覆到后颈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怎么过来了?高一窝在他的怀里,紧张又欣喜。
睡不着。仇斯年摸摸他的后脑勺,过来耍个流氓。
高一耳朵微微泛红。
今天为什么没有戴戒指?仇斯年忽然问。
高一一愣,抬头看他。
仇斯年其实一直盼望着,盼望着高一今天能戴戒指,就算是忘了摘也好,戒指能划开一个口子,彻底撕开这道口子,他就能顺势跟他爸妈坦白。
他顾忌他爸妈,也顾忌高一,不敢轻易开口,却又急切地想立刻摊牌。
但是高一把戒指摘了。
你知道吗?仇斯年低声道,我爸妈问了我好几天了,手上的戒指哪来的。
高一吃了一惊,猛地睁大眼睛。
仇斯年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一直没有摘过,到今天为止。
今天看到你没戴戒指,我就把戒指摘了。仇斯年问他,你很怕我爸妈知道吗?
高一沉默不语。
你要是怕他们知道,一开始还招惹我干什么?仇斯年故作生气。
我没有,我不是高一慌忙解释,我不怕他们知道,我只是只是怕你受罪。
高一闭了闭眼。
两者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仇老师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小孩儿,做事冲动,不顾后果。
他要是真预想过现在的情况,当初根本就不会去招惹那个清清冷冷的老师。
不如说他最开始根本就没考虑过任何。
高一咬着嘴唇,生硬道:要是一切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选择招惹你。
仇斯年低声一笑,勾起手指挑开他的裤边,心波荡漾,谢谢小朋友招惹我。
迟早都是要说的,仇斯年把高一领到家里来,也是想让他爸妈有个过渡。
高一压着声音,弓起身子,呼吸急促,他阻止不了仇斯年,自己又沦陷得彻底,连声音都盖上了压抑的哭腔。
仇斯年抽了几张纸,擦了擦手心。
床单上也沾了点。
冲动了。
高一脑袋埋在枕头里,隔着棉絮都能闻到淡淡的腥味。
床单明天早上我给你洗。仇斯年揉揉他的脑袋,不会让我妈看见的。
仇斯年起身下床,高一忽然翻过身,跪坐在床上,嘴唇朝着那个地方凑了过来。
干什么?仇斯年忙慌抵住他的额头。
高一目光迷离,脸颊微微泛红,我帮你。
他靠近了些,鼻尖抵到了仇斯年的裤腰。
别了宝贝儿。仇斯年挑起他的下巴,你嘴上还有伤,今天就算了,我自己解决。
床单是仇斯年给洗的,编了个听着有那么点道理但是遭人嫌的理由他不喜欢家里留下别人的味道。
仇母瞪着他:你这人这话可不能让小高听到。
知道。仇斯年笑笑。
仇母走后,仇斯年把裹在床单里的内裤挑了出来,放进水盆里单独清洗。
昨天弄脏了他妈给高一的新内裤,早上起床时仇斯年硬逼着高一穿了自己的内裤。
小朋友想挂空挡,那怎么可以。
高一没在仇斯年家多呆,他起床以后耳朵一直是红的,浑身灼热跟个火炉似的,昨晚意识混沌,早上起来大脑清醒了不少,想到昨晚就面红耳赤,一直缓不过劲来。
跟仇老师亲过抱过,像昨晚那么亲密放纵的接触,是第一次。
还是在那样需要万般压抑的地方。
仇斯年爸妈的房间就在隔壁,老洋房隔音不怎么样,仇斯年欺负得小孩儿压不住声音,到最后直接用睡裤的裤脚堵住了他的嘴。
大概纵情到极致,逼出了恶趣味,高一嘴角还有伤,仇老师要是再畜生一点,塞的估计就不是裤脚了。
高一回去后给薛一铭打了个电话,开口嗓子都是劈的。
薛一铭吃了一惊:声音怎么这个样子?生病了?
没有。高一咳了一声,清清嗓子,昨天晚上没睡好。
怎么了?有事?
高一说得有些犹豫:老板,我能预支点工资吗?
怎么了?缺钱了?薛一铭笑着开玩笑,仇斯年没养着你啊?
高一皱眉不语。
开玩笑的,这事你直接跟沈琦讲就行了,让财务给你拨点过去,不用来问我。
我不好意思去找琦姐。
其实找薛一铭预支工资,高一也考虑了很久,他虽然已经签了合同,但毕竟还没正式归队,厚着脸皮来找薛一铭还是因为他俩私底下刚签了合同,趁热打铁,但他实在不好意思直接去找沈琦。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合同都签了,还怕她不给你过啊?薛一铭笑了笑,那我跟她说一声吧,你要多少?
七万。
卡号应该没变吧?直接给你划过去了。
高一闻言忙道:不是我的卡,是另一张卡,我一会把卡号发给你。
不是你的卡?薛一铭疑惑道,那是谁的卡?高一你不会是欠人钱了吧?
没有。高一犹豫片刻,跟薛一铭交代了高钧的事。
是不是上次在基地门口跟你打架的人?
嗯。
仇斯年脑袋被驴踢了吧?薛一铭扬起声音骂,给他二十万?难怪那阵顾月跟我说他缺钱呢,他病得是真不轻。
高钧拿走了七万,高一想用自己的钱把那七万补上,一分不差如数归还给仇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