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眉开眼笑的姑姑,宁初夏便看向故意落在后头的村长。
村长犹豫了片刻只是说道:“你爹的东西能留就留一些。”他没说明白,这要是明说了宁芍药在骗钱,最后估计会烧到他的身上。
河畔村偏安一隅,当地环境又好,明明是靠着山,村里又有猎户,当地的民风却很温和。
这直接结果是在宁夫子死后,整村没有人对宁家这三个孩子守着的财产生出觊觎之心的,可同样地,在宁家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多年没有来往的亲戚上门打秋风占便宜的时候,村里的人也很难做到挺而出手。
“好。”
宁初夏答应着送走了村长,便瞧见两个弟弟扑了上来。
“阿姐,姑姑还会来吗?”宁居乐仰头看向姐姐。
他对于这个姑姑的全部印象,就是每回只要来都一定会拿走东西。
在爹爹和娘亲不在之后,姑姑便越来越频繁了,几乎是每天都上门。
宁居耀虽然和宁居乐是同胞出生,可他生来像是被兄长抢走了所有营养般,格外地显得瘦弱:“今天表姑、表叔……”他念叨了好几个名字,“他们都没有来。”
“是,他们今天都没有来。”宁初夏伸出手搓了搓两个弟弟的脑袋,“我去给你们煮碗米汤。”
宁居乐和宁居耀同时点了点头,他们懂事地松开了阿姐的腿,各自拿了布,开始效率有些低的擦拭起了家里的桌椅。
他们对于父母死去前后的记忆都很深刻。
清楚地记得在一夜之间陡然变了的天,还有外头老大夫和村长说的话。
大夫说了,爹娘都是累死的,宁居乐和宁居耀还不知道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现在只知道要能做一点是一点,好让姐姐轻松一些。
宁初夏进了厨房,熟门熟路地开始干活。
灶台旁边有个小板凳,这是她专属的踮脚椅,她得靠踩着这个椅子才能够到灶台。
可即便有了那么多工具,对于瘦弱的她来说,做一次饭还是很不轻松,但现在这个家也有且只有她能干活,不能推脱。
她掀起了门帘,偶尔一回头能看到在客厅忙碌的两个弟弟,心头熨帖的同时,宁初夏回忆起了从原身那继承而来的经验。
宁初夏这回一睁开眼,面对的便是已经尸体冰凉,在村人的帮助下正要下葬的父母,她的身体瘦弱得不可思议,在父母二人下葬的时候哭晕过去,醒来时,身边便是像小猫一样哭着的两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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