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竹音刚要说话,就被一声“表妹……”将目光吸引了过去。
卫恒起身看向她,“我还要巡防,大概半个时辰后回来,届时再送你回内庭。”又向裴玠点了点头,信步离开了。
“表哥,外祖母与舅舅,舅母可好?”
梁竹音鼻间一酸,话问出来后便留下了眼泪。
她发现今日仓促没带绢帕,刚要伸手抹去,裴玠已经拿出绢帕,像在家中那般,为她擦掉面颊上的泪。
“没想到当了女官,还是这么的爱哭。祖母与爹娘都很好,只是很挂念你。阿娘自我入詹事院当值以来,经常问起有没有机会看到你。”他眼眶亦是红红的。
近距离打量她,见她的确是眼肿,焦急地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
梁竹音想到那孤独萧瑟的背影,摇了摇头,“并无,我只是这几日没有睡好。”
“我见你随着太子殿下而来,又听得父亲提到你任职司寝,你……”她这身份,是每日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
那句是否侍寝,他终究问不出来,生怕听到让他五雷轰顶的答案。
梁竹音脸色绯红地解释,“表哥你不要多想,殿下他不是那样的人。”她想了想,怕家人担忧,亦怕以后再无这般说话之日,还是稍微解释了下,“也许会有一些我与殿下过从亲密之类的谣传,不要当真。”
裴玠这才放下心来,“还有两载,我等得。”
“不不,你别误会,你这样要我如何向舅舅交代?”梁竹音后退一步,“我没想到你考中进士后会选择入东宫,还记得夫子曾说,进翰林院或者御史台才是稳步升迁的正确选择。如今裴家式微,舅舅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你怎么可以这般行事。”
“选择入东宫詹事院,依旧可以稳步升迁。殿下是储君,何愁我没有机会。更何况,你在这里,我必须要来!”裴玠一脸坚定,不容置疑地说。
梁竹音看着他,狠了狠心,刚要说出她要出宫等恩人,就看见卫恒走了过来,只得起身福了福,“卫大人。”
她看着似有千言万语的裴玠,艰涩一笑,“表哥回去后,替我向外祖母与舅舅,舅母问好,告诉他们我很好。”微微颔首后拿起卷宗向卫恒走去。
留下一脸惆怅的裴玠,目送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卫恒看着一脸心事的她,想了想还是说道:“今日你回去在看看卷宗,最好询问殿下,有无需要特别审问的问题。明日申时我来内庭接你。”
梁竹音点了点头,“多谢卫大人,那我回了。”
卫恒见三喜在宫门前晃了一下,一溜烟不见了,心知又是小路子的把戏,竟然派人跟踪梁竹音。那崽子是个人精儿,这般盯着她,自然是师兄回去后心情不好,害他不好办差,想要看看她何时回去。
“猴崽子,你自己跑回来有屁用!”小路子脱了鞋履照着三喜就是一通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