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裴府不明显,如今带她前来徐府面见舅舅,颇有一种携心上人面见家长的自豪感,他想起了徐家祠堂,心中一动。
“殿下身体可痊愈了?”
萧绎棠心中一暖,温声回道:“多谢舅舅关心,已然大好了。您此次主动请缨,可是有难言之隐?”
徐坚拱手代答:“殿下这几日未参加朝参,韩延虽说被揪了出来,但触及到魏綦,陛下想是念着姻亲关系始终沉吟不语。”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父亲,“爹爹不愿殿下苦心经营的计划就此收场,便授意探得的军报加急送至两仪殿。陛下见那西北再次爆发战事,在此特殊时期自然不能再派魏綦前去,只得宣爹爹入宫商讨。”
“所以,舅舅以带病出征换得查魏綦罪证?”萧绎棠闭了闭眼,“您这般做,让我如何放心。”
徐元恺看着眉眼间与妹妹颇有几分相似的外甥,见他广袖玉冠,清隽超群,颇现风霜的面上渐渐柔和起来。
“臣虽然年事已高,但西北这场战役着实算不得什么。更何况陛下允了坚儿随我前去,殿下无需担心。”
萧绎棠听得表兄陪同前去,心里这才稍稍心安一些。
也明白舅舅此时选择出山抢占军功的用意,眼瞧着与皇后一党逐渐开始博弈,在皇父心里,军功则代表着不可忽略的话语权。
徐家这是在倾其全部之力,助他肃清道路。
他向徐元恺郑重下拜,“阿念谢过舅舅。”
跪坐在萧绎棠身后的梁竹音见他如此郑重行礼,也很动容。
她默默地想,原来他的乳名叫阿念。在心里默念了几遍,突然能感同身受徐贵妃当时怀念陛下的心情。
“使不得!”徐元恺将萧绎棠迅速拉起后,还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臂,“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天色已晚,殿下身子刚好,不宜过度操劳。”
“舅舅,我想去祠堂祭拜母亲。”
徐元恺听到他这般要求,心下感慨,“好,好。我亲自陪你去。”
一行人到了祠堂门前,萧绎棠看了身侧的梁竹音一眼,“你随我入内。”
徐元恺听得萧绎棠的命令后很是震惊,他见儿子反应如常,想着等太子殿下离开要仔细询问一番。
徐坚亲自点燃六炷香,交给萧绎棠,便默默退了出去,与父亲站在门前等待。
萧绎棠左手持香,撩袍跪在蒲团上,看了身侧一脸怔忡的梁竹音,见她又在神游太虚,只得拽了拽她的衣袖,将三根香分给了她。
梁竹音猛然回神,赶忙双手接过,跪在他身旁的蒲团上,共同看向正中间那最醒目的牌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