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奴婢为您包扎。这是梁大人交代的。”小路子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萧绎棠捏了捏眉心,“退下。”躺了下去,翻身转向了内侧。
小路子见此,赶忙应诺,心叹一声,退至寝殿门口值夜。
*
转日,梁竹音掐算着时间上值。
昨晚他入睡时,未将鲛纱帘放下,她走至床榻前看着他苍白消瘦的面容,和那渗血的寝衣,真是又恨又心疼。
一早前来,小路子就自动招了,说昨晚没有劝动他换药。
她听了就恨不得冲进去将他拉起来,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强忍着怒意看到他憔悴的睡颜,心中的气又顿时化为乌有。
只得上前轻声唤道:“殿下,该起身了。”
见他蹙眉试图艰难翻身,并未回应她,不由得心中一紧,往前又迈了一步,再次唤他,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惊慌之下,她迅速摸向他的额头,发现再次滚烫无比,急忙轻轻摇晃他,“殿下,殿下您醒醒!”
萧绎棠只是觉得头疼,听到她那不带任何起伏的声音就没来由的气闷,索性不愿理她。
忍着伤口侧身后,见她软嫩的小手覆了上来,关心地摸了摸他的额头,越发觉得委屈,冷声训斥道:“今日没有朝参,退下。”
梁竹音固执地请示:“殿下请让臣为您包扎,之后您愿意睡到何时,臣不敢干涉。”
萧绎棠倏地转身看向她,见她一脸凛然与他对视,眼中满是不容反驳之意,不由得嗤笑,“孤不想换。”
梁竹音忍不住怒斥道:“您是大齐的太子殿下,您的性命不知是您自己的,只这大齐千万子民的,由不得您不想换!”
萧绎棠见她双眸渐渐涌上一层雾气,祈求之意尽显,心中一软,下意识慢慢起身,虽未明说,却也用行动证明了他的意图。
梁竹音咬唇拿来药箱,脱下他的衣袖,半跪在脚踏上解开他的绷带,遇到粘连处,学着他之间用过的法子,拿起准备好的湿巾帕,轻轻擦拭着血渍凝固的地方,再小心翼翼揭开层层纱布,看到那狰狞不已的伤口时,忍不住手上一颤。
“您这创口若再耽搁下去,就会面临着割肉去脓的危险,”她幽怨地与他对视,一副你自己懂医术,还能让疮口化脓的质问之意。
萧绎棠见她如此生气,心中逐渐生出一丝欢喜。
他看了看这满屋子的人,均是一副小心翼翼看好戏的样子,面上过不去,哼了一声,“梁大人越发胆大包天,念在孤打了胜仗心中欢喜,这次便不罚你,下不为例。”
小路子忍不住低头一笑。
这殿下明明心中欢喜,还要为自己找补面子。他识相地一扬佛尘,示意身后意犹未尽地众人退出殿内。
他刚出寝殿门就听到一声娇唤,“太子殿下在吗?”
一名红衣女子差一些将他撞倒,一阵风似的走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