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从未与她写过这般露骨的话,想是他今日心中欢喜,无意写出以前所用的字体。那鹤体不也是无意中被她发现的么,这次依旧也无甚特别。
她下意识不敢想,他若知晓自己是谁……会怎样。
“怎么,你不相信我写的?”
萧绎棠见她神情恍惚,放下笔,弯起身子将额头搭在她的肩上,低声说道:“为何我说什么你都不信!”
梁竹音看着他俊逸的侧颜,像极了撒娇要糖吃的幼童,方才那堆积在心的慌乱瞬间消散于无形。忍不住含笑揶揄他:“殿下是要臣给您买糖吃么?”
“走,不买是小狗!”萧绎棠见她穿着齐整,拉着她就出了殿门。
梁竹音见他想一出是一出,着实无奈,只得被他拉着登上了辇车,行驶至詹事院命人通知裴玠回府,随即又换了一辆马车向宣平伯府行驶而去。
萧绎棠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微微一笑,“桑朵看上了裴玠,你陪我去趟裴府,问问他是何意。”
他刻意隐去方才的那场逼婚,就是怕她走心。
“这……是何时的事?公主闹到了陛下那里?”梁竹音再一次认为自己像是错过了什么。
萧绎棠嗯了一声,拨弄着她细嫩白皙的手指,不经意地问道:“怎么,不舍得你那位表哥?”
“不是……”梁竹音试图从他手中抽出,却发现更加被他大力握紧,并且凶狠地瞪着她,像是抢了他的糖那般,只得无奈放弃。
“那是什么?”
“臣在想,公主何时对表哥产生的情意。”
萧绎棠见她又在神游,轻了轻嗓,盯着她问道:“若裴玠肯迎娶桑朵,如此我便可不用立她为太子妃,你可欢喜?”
梁竹音不敢与他对视,避重就轻回道:“可是表哥若不喜欢公主,那两个人若被强行作配,公主岂不是要失望难过。”
萧绎棠见她所问非所答,岂能不知她在逃避。叹气,拿起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两下,“我好苦。”
看着眼前相对而坐的心上人,等她主动承认那日,定然要将她捉住,好好地惩罚一番。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听得车外恭肃回禀:“殿下,宣平伯府已到。”
萧绎棠下车后,直接将梁竹音抱下了马车。
看着早已等候在此的裴家父子,说了句,“免礼,入内说。”拉着梁竹音的手经由中门进入了内院。
裴玠见梁竹音被太子殿下牵着手,心下已知他终归还是念旧情之人,昨日冒死谏言总算是有了效用。
见萧绎棠走至二门前,向前来迎接的王夫人微微颔首,看着梁竹音说道:“你陪着舅母说说话,我与舅父和表兄有事相商。”
裴家三人听得他这声称呼,纷纷下跪叩拜,口中道着不敢。
梁竹音震动之下着实不解,即便是上次他在祠堂内说出心上人的话,却也并未正式唤了称呼。
萧绎棠眼神示意梁竹音将王夫人扶起,继而一派淡然地虚扶裴平真,“舅舅莫要与我见外,有件事比较急,可否移步至书房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