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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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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梓君见状,不禁打趣道:“六儿这是难过着呢,小雨这一趟出门得好几个月呢,一会儿回房啊,保不准小雨这电话马上就打过来了。”

孙若薇继续磕着瓜子道:“哎大嫂,你把《战神》那个定妆照再给我看看。我上次没看仔细呢,就记得男主角挺帅……”

她们在继续聊,江尘音突然坐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回了房间。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整个人都显得很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从薄暮雨转身跑开,从她忍着悲痛不允许自己转身,也从她疾步离开的那一刻起,她心里就空得发疼。

薄暮雨跟组离开秦州的事情她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告知,自从那天以后,她没有跟薄暮雨有过任何一次联系。就好像自己生命中从不存在过薄暮雨这个人,但她清晰地感受到心里那透着冷风的空洞。

这种情绪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不同于曾经历过的慌张与惊惧,也不同于意识到薄暮雨长大了会不那么依赖自己的失落。

那天她始终没有转身以及薄暮雨悲伤跑开的画面,在那一天就仿佛启动了她身体里所有的痛觉,将所有往昔尝到的美好都连根拔起。

她们长久以来的彼此惦念,亲密默契,还有薄暮雨成长后数次表现出要给她依靠的那些回忆,全都变成了酸涩和痛楚。

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地意识到,这是一种无法消弭且深入骨髓的感受,疼痛而漫长。

第93章

薄暮雨二十三岁的生日是在剧组度过的。

苏漫借着剧组忙碌了一段时间为名,在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宴请了整个剧组。一直到大家入了席,一桌子的菜琳琅满目,大家都等着苏漫说开席的时候,苏漫举起酒杯,透露今天是薄暮雨的生日。

薄暮雨的努力在剧组的人里是有目共睹的,在公司里也是个小领导,但没有任何架子,除了不那么热情以外几乎没有能挑得出的毛病。

苏漫这么一宣布,几乎所有人都举杯向薄暮雨道一句“生日快乐”。

这是薄暮雨离开江尘音以后挂着笑容最多的一天,她没有办法再绷着一张脸。在这个时候,事业终于让沉浸在哀伤里的她抬起头来,笑脸相迎。

江尘音也不会希望她受到挫折就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止步不前,她很确定,江尘音不会这么希望。

生日过后,天气逐渐转凉。

薄暮雨纵使早就带了足够的衣服,但多日的忙碌还是让她先是着了凉,不久就发起了烧。

她身体很健康,平时不轻易有小病小痛,除非是过于忙碌而没有注意身体。现在出门在外,远水救不了近火,她也没有跟家里人说,跟苏漫请了几天假就在酒店里休息了。

冬至已经过了,天色暗得早,不过六点多的时间天就完全黑了。

薄暮雨叫了个外卖,吃饱以后服药,想起来刚才外卖小哥面带微笑地叮嘱她有时间给个好评,她便随手按亮了手机屏幕。

锁屏上的日期一下子撞入她的眼底,十二月十五号。

很快就要到江尘音的生日了,薄暮雨一想到这里,药片在她吞下时卡了一瞬间。她迅速再喝了一口水咽下去,但苦味已经在喉咙里漫开。

她去年还在高兴,她跟江尘音的生日终于再次有了彼此。而今年快要过去了,她的生日没有江尘音,江尘音的生日也不再有她。

她们仿佛在那一天以后就永远地被抽离对方的生命,就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永远不会相见,也永远无法靠近。

苦味蔓延得厉害,薄暮雨喝急了水,忙捂着嘴剧烈地咳嗽,紧接着又灌了好几口水,眼角渐渐泛红。

她每天都忙得没有时间去多想,可此刻想到江尘音的生日,想到那一天的离别,她那已经麻木的心复又疼痛起来。

她贪心地想要得到不应该被她得到的,抱着尝试的心理去试探江尘音的心意。就像溯光而去的飞蛾,明知道拥有那抹光亮的可能性比毁灭要小,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飞过去。

怀着一缕期翼,抱着星点希望,最后还是灰飞烟灭,就连往昔拥有的一切都随之被烧成灰烬。

薄暮雨捂着嘴,眼前再看不清晰,泪水不停地滚落,砸在她的手背上。

眼前好像再现了那天的场景,她在江尘音身后说了那些话,她控制不住在哭泣。可素来连她皱一皱眉都关切的江尘音却没有转身,一句话都没有给她。

她咬住唇止住呜咽,把泣声咽回去,回到沙发去抱着膝盖蜷缩起来。

大概是不愿再见她了吧,怎么会想见她呢。见到她就会想到她心里那隐秘的,不能言明的念想,怪不得江尘音不愿回头。

她缩在沙发里很久,任由脸颊shi了又干。房间里一直没有开灯,她意识迷迷糊糊的,只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等到房门被敲响,薄暮雨从似梦似幻中清醒,拍了拍自己的脸,刚才的情绪过激让她觉得头很疼。

她脚步虚浮地去打开门,对门外的人撑起一点笑容:“学姐,你怎么来了?”

苏漫见她情况不好,礼节也顾不上了,连忙进去把灯打开,然后把手上提着的保温盒放在茶几上,再扶着她去沙发坐下。

“我今天吃过药了,已经好了很多。”薄暮雨安慰地笑笑。

“你今早的状态比现在要好多了。”苏漫皱着眉探了探她的额头,喃喃自语道:“还好,可能太累了一直没休息够吧。”

薄暮雨轻轻笑起,拢了一下外套:“我都说没事了,你带来的东西是什么?是吃的么?”

她现在对苏漫的触碰已经没有从前那么不习惯了,待在一起几个月多少都会有一些肢体接触,而且苏漫从来没有让她感觉到为难,就好像那次的表白没有发生过。

她有愧疚感,也多了一些亲近感,但不是对江尘音的那种心动,苏漫对她来说始终是姐姐一般的存在。

苏漫无奈地笑了笑:“有吃的就这么开心,都还病着呢,说你什么好。”

“不要说了,直接给我吃吧。”薄暮雨笑得像一只等着主人喂食的乖巧猫咪,只是脸色有些苍白,ji,ng神并不好。

苏漫把那个保温盒打开,一阵香甜的热气直扑过来,是一碗热腾腾的汤圆。

苏漫把保温盒跟勺子递给她,“把汤圆吃完以后再喝掉姜糖水,你因为着了凉才发的烧,喝点姜糖水对身体好。”

薄暮雨接过来,笑得眼睛眯起一点:“谢谢学姐。”

她本来就是个文静的女孩子,难得露出这么不设防的模样,苏漫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摸一摸她已经低下去的头,但很快就顿在半途,只浅浅一笑道:“慢点吃。”

薄暮雨吃着圆鼓鼓的汤圆,苏漫看了一会儿就踱步到窗边。

“准备跨年了,元旦之前没办法杀青。”

薄暮雨愣了愣,低低地“嗯”了一声。

苏漫转身看着她,神色复杂,最终只是说道:“元旦过后就差不多了,一鼓作气把最后的部分拍完,争取早点回去。”

薄暮雨还是“嗯”,低着头吃汤圆,一滴泪落进姜糖水里。她有点慌乱地捧着保温盒喝了好几口姜糖水,连带着自己的苦涩一同咽下去。

十二月的秦州飘起了雪,又是一年冬季。

周末,江家老宅子孙齐聚,午饭结束后江英纵道:“下个周就是六儿生日,今年有什么特殊安排么?”

江老爷子沉吟片刻,拐杖重重地敲了敲地板,“就跟往年一样吧,还是你跟老二c,ao持。”

“好啊。”江高峻乐呵呵地答应,“把朋友们都叫来聚一聚嘛,六儿那些朋友,还有明良一家,都叫来。”

江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随即笑道:“好久没见着小雨这孩子了。”他叹了声气,回忆道:“好像从八九月份开始就没见着了吧,六儿还在国外那几年她都没这么长时间不来,这还剩下几天就跨年了。”

许梓君这时道:“爸,小雨跟剧组去外地了,已经去了几个月了。”

江老爷子恍然,点了点头,“啊……我记得,她很忙。”

孙若薇接话道:“是啊,跨年也回不来,夏岚今早刚告诉我的最新消息。”

此时一直沉默的江尘音眼睫轻颤,两只手不自觉地握在一起。

江老爷子长长地叹气,客厅里沉寂下来。

下午,江尘音去书房,江老爷子照旧在写字。

那是辛弃疾的一首词,《青玉案·元夕》,江尘音在书案旁站定时,江老爷子刚好写完最后那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江老爷子笔锋豪迈不羁,即便是婉约的词意在他笔下也多了一种并不突兀的豪放感。

江老爷子见她进来,笑说:“怎么不跟你两个嫂子聚聚?你今天来之前我听梓君说亦轩这孩子在学校里有女孩子追求,真是一眨眼他就这么大了。”

江尘音沉默着,江老爷子顿了顿,叮嘱了一句:“你要是有时间跟你两个嫂子们说话,让她们务必教好孩子,绝对不可以胡来。”他说完以后笑了笑,喃喃道:“真是老了啊,孙子都这么大了。”

江尘音身子一震,低声道:“爸,对不起。”

这句话她憋了很久,从段致恒被她拒绝以后就在心里徘徊着,每次回到老宅却都说不出口。现在听江老爷子感慨儿孙满堂,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江老爷子却是了然一笑:“怎么,做了什么错事?”

江尘音轻抿唇角,眼底含着一点疚意,对上江老爷子的目光:“我拒绝了段导,在几个月之前。”

江老爷子看了她好几秒才回答:“这我当然知道,你的道歉是因为这件事情?”

江尘音点头:“是。”

江老爷子下一秒就笑了,意味不明地问她:“你觉得应该道歉么?”

“爸……”江尘音微微愕然,根本想不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应。

江家家教是严谨的,为人处世应当如何,江老爷子从前都是亲自教导,而非全然让儿女们自行经历再自行领悟。但同时她的父母又是极其宽容大度的,从不使儿女们经受压力,譬如婚姻大事上。

江尘音知道他希望儿女们幸福,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顾及她的心结,但他也是担心的,着急的。可她想不到父亲在这时竟告诉她,这句道歉是不必要的。

江老爷子坐下后指了指椅子,示意她一起坐下,面上露着笑意,对她道:“他是个好孩子,我还没退下来的时候就见过这孩子很多次,我一直很欣赏他。但是六儿,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就应该跟他在一起。”

江尘音为他的话疑惑,他摆摆手表示先别cha嘴,然后继续说:“我知道你的心事,你害怕再有人因为你的选择受到伤害。我们旁观者看得再怎么清楚对你来说都无济于事,因为你亲身经历过伤害,没有人可以感同身受,所以我从来不跟你提成家。不过这也只是其中一点,还有一点,我不希望你选择伴侣的原因里有一部分是因为家人。”

江尘音下意识地喃喃道:“不希望我选择伴侣的原因里有一部分是因为家人?”

江老爷子点头,苍老的面容上蕴含着岁月带来的睿智与宽容:“我希望我的孩子们在选择伴侣的时候,只需要考虑这个人是不是对的,合自己心意的,而不是考虑到我跟你妈是不是喜欢这个人。”

“爸……”江尘音还是惊讶,她沉默了很久,终于弯了弯唇角,“谢谢你。”

“我本来不想提起这些事情了。”江老爷子叹了声气,神情慈蔼又带着一点身居高位养成的习惯性严肃,“那些事情不但是你不愿回想的,也是我跟你妈还有你的哥哥嫂子们不愿提起的。但是你因为拒绝了致恒这件事情跟我道歉,代表你有愧疚,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我的想法。”

“其实不算是不能提,因为我怕做噩梦,所以……”江尘音轻轻叹了声气,“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是想起来还是会害怕。”

提起噩梦,江老爷子目光幽远许多,有意无意地扯开了话题:“你跟小雨待在一起会开心很多,这孩子从小闷得很,偏偏就是喜欢跟你。”

提起薄暮雨,江尘音眸光黯了许多,静默不言。

几个月了,她跟薄暮雨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她们都没有发朋友圈的习惯,但这几个月她像是忘记了这种习惯一样,每天都打开朋友圈去看。她心里怀着一点期翼,希望能看到那个名字。

但是没有,薄暮雨最近的一条朋友圈依旧是几个月前离开秦州时发的那一条。有关薄暮雨的消息,她都是从嫂子们还有叶夏岚口中听到的。

这都只是让她让她心口隐痛而已,真正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是她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装作她并非不清楚薄暮雨的现状。她忍着胸口的沉重,让大家以为她跟从前一样依旧被薄暮雨依赖着。

当叶夏岚心疼薄暮雨吃不好的时候,她附和着。

当嫂子们讨论薄暮雨近几天偷拍的片场状况时,她微笑聆听。

没有人知道她整颗心都坠入了深渊,也没有人知道她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房里总是整夜地合不上眼。眼前全都是那天薄暮雨在她身后哭泣着哀求她不要讨厌自己的那一幕,她心疼得快要窒息。

即使没有转身,她也想象得到那个孩子有多伤心。即使没有转身,她也仿佛感受得到那灼烫的泪水。

在夕阳的暖光里,江尘音低下头,微垂眼帘掩去眸中泪意,耳旁隐隐传来江老爷子尚停留在刚才那件事的慰藉:“好了,这些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不希望你将就地过这一生,如果实在不可以,那就算了吧。”

第94章

深冬萧索,薄暮雨觉得今年跨年的氛围并不重,就像普通日子一样。

大概是因为出门在外的缘故,每天都在剧组里面对着导演组,演员,回到酒店就对着电脑工作,她几乎没有给自己留出多少空闲时间。

她的烧终于退了下去,苏漫让她在酒店里再休息几天,好好睡个觉。她也没有拒绝,发烧那几天身体疲乏得很,怎么睡都感觉身上提不起劲来。

薄暮雨搬了张椅子到阳台去坐,披着一件外套,五官在清晨的阳光下被笼罩着一层柔光。

她给林初晚打了个电话,林初晚很惊讶她居然不回秦州跨年。

“小雨,你出门已经几个月了,跨年真的不回家里来么?”

薄暮雨眸光很淡,轻轻一笑,小虎牙在阳光下白得耀眼,“不了,马上就要杀青了,这个时候回去会很匆忙,何况我又不是长年在外的。”

“好几个月了你都不回去,你不想她么?”林初晚语气犹豫,又好像有一点了然,“你那次告诉我你还不想放弃,可是你离开家这么久都不回去,每天还那么忙,根本没有什么空闲时间。”

薄暮雨喉咙动了动,忽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林初晚顿了顿,一语道破:“你完全可以不跟组的,小雨。”

薄暮雨闭上眼睛,熟悉的无力感让她低沉了嗓音:“初晚姐,你猜到了?”

林初晚温声道:“你这段时间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情绪很不对劲,我怎么能猜不到?我以为你们只是闹别扭了,可是你刚才回答我跨年不回去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直觉。”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都瞒不过你呢?”薄暮雨浅浅一叹,声音转而更淡,淡得仿佛能被风吹走一般,“她知道了,就在我跟组离开秦州之前。”

林初晚惊讶得倒抽一口气:“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你是因为这个才几个月都不回秦州的?”

“嗯,她不会想见我的,我也没有办法在被她知道我的感情以后若无其事地跟她待在同一个城市。”

薄暮雨睁开眼,头一阵阵地发疼,低声呢喃。

“我需要时间来冷静,也需要时间来接受我这段感情的结局。”

她很明白自己不可能永远不回去,她跟江尘音还是要再见的。她不知道她们的关系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在下一次看到江尘音的时候,她希望自己不会落泪。

那种眼眶酸涩,双手发颤的模样,她需要用时间来学习克制。

挂了电话以后林初晚久久不能回神,她早就预想过薄暮雨不会那么顺利,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薄暮雨。

劝薄暮雨不要多想多念么?倘若换作她自己,有一个人劝她少惦念这些事,她能做到么?当然不能。

有一个人在心里生了根,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的,薄暮雨离开秦州不能说是坏事,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距离。

“不吃早餐,在想什么?”

宋穆清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一阵y冷的气息围拢过来,林初晚立刻低下了头,小小地抿了一口牛奶。这略显机械的动作让宋穆清微微眯起眼,眼底含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林初晚喝着牛奶,突然又听到宋穆清开口:“这几天伯母出去散心,你自己在家里待着。”

“知道了。”林初晚头也不抬地答应。

这不愿意接近的神色和简单的回答让宋穆清皱起了眉,目光锐利起来。可心里有更浓厚的凄楚伴随着,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这么多年来从不曾对林初晚松口过,每每单独相处便是恶语相向。

见到林初晚因为她而伤感,她心里是痛快的,只是不知道是痛大于快,还是快多于痛。但至少林初晚还会为她而起情绪波动不是么?就算是痛的,那也是她想要的。

她强压下心绪,目色冷冽地问:“这段时间跟你提起的那几个女人,你觉得可以么?”

林初晚动作一顿,低声道:“我没有喜欢的,你不要再安排了,我一个都不想见。”

她紧咬着唇,宋穆清的问题把她拉回到了现实,荒谬的现实。她从来没有想过宋穆清居然真的给她安排了几个人见面,那些女人无一不是容貌美丽,家世清白的,可她每次得到宋穆清通知她要去见面都像是有一把刀在往她心口捅。

下手的人就是宋穆清,这个眼里没有半点温度的人。

她前几年就向母亲坦白了自己的性取向,可那不是为了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她是为了能够毫无顾虑地爱自己想爱的人,为了让那个人能够信任自己,放心地跟自己相爱。

可当初的那份感情终究还是被她亲手扼杀,是她看着那双利剑一般的眼眸逐渐温和,最后又冰冷得更甚从前。

“不想见?”宋穆清重重地放下刚拿起的杯子,“你想让伯母不安心么?”

林初晚心都颤抖了一下,压抑许久的痛楚充斥了她的眼眸,她转过头颤着声道:“我去见了妈就会安心么?还是说我必须要挑一个人来交往,这样你才满意?”

“你见不见跟我满不满意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愿意伯母为你c,ao心,整夜睡不着觉。”宋穆清把最后的字眼咬得很重,眼睛里见不到半点怜悯,反而带着隐隐的快意。

这样刺激林初晚的感觉应该是疼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停止,只要想到当年自己的疼,她就没有办法不让林初晚陪她一起疼。她那么信任林初晚,那么喜欢林初晚,最后换来的却是毫不犹豫地抛弃。

鼓起勇气想要依赖而最终却被遗弃,她只觉得胸口都被掏出来一个血洞,而她最信任最喜欢的那个人狠着心把她鲜红的心脏捏得粉碎。

林初晚用力咬着唇,眼眶彻底红了,哑着声对宋穆清道:“我不用你费心,算我求你,放过我吧。”

这是林初晚第一次用了这样卑微的字眼,她想要忍耐下去,可现在的情势已经不允许她再忍耐。难道让她忍下所有的不适去跟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人交往?而且还是宋穆清为她安排的。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关心小姑子,怎么能叫费心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宋穆清死死地盯着她,咬着牙冷着声,双手早已经在桌子底下握成了拳。

林初晚仿佛被一块巨石砸到了心里,眼角shi润,嘴唇已经咬得发白,再这么下去没过一会儿就会咬破皮。宋穆清冷冷地盯着她,整个人都紧绷着,当看到林初晚眼角晶莹一闪时她猛地起身,半步都不停留地出了饭厅。

江尘音生日的前两天,叶夏岚把她叫来家里吃晚饭,说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叙叙旧。

江尘音到的时候叶夏岚在书房里收拾东西,薄明良把江尘音领到书房门口就回房间里打游戏了。

窗外下着雪,叶夏岚挽着袖子在书房里东挑西捡整理进箱子里。江尘音双臂环胸倚靠在门边,目光遥遥地投向窗外。

叶夏岚边忙边跟江尘音聊天:“江老师,你最近怎么没参加两个综艺,稳固一下你御姐领头人的地位?”

“我没有时间。”江尘音淡声回答,被叶夏岚喊回了神以后她四下扫了一眼书房。

第2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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