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从精神上转变到生理性的瘾。
是另一种令他着迷疯魔的东西。
独占欲也好,冷血也好,祖父不是说最宠爱他吗,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都可以给他,那些古董字画他不感兴趣,他那时迷上了解剖尸体。
那么,将一只猫儿的性命给他,也无伤大雅吧?
可是换来的,却是家里佣人聒噪的尖叫,拄着拐杖匆匆赶来的祖父又惊又怒的眼神。
小七!你在干什么!!
尚是七岁孩童的沈昱回望回去,幽黑瞳孔里倒映出无数惊恐的面容。
七少爷你在干什么!佣人惊恐地尖叫,却不敢阻止。
小小的猫崽子在沈昱手下乱蹬,发出痛苦的惨叫。
沈昱置若罔闻。
少年起就被送到国外,在长久的个人独居生活中,早没有人愿意试着去了解他。
残暴、冷血,在佣人、亲人眼里留下的,是对沈昱少年时期的固板印象。
有谁知道,他已经在尝试像个正常人一样过活呢。
那些文雅的、绅士的,所谓的涵养风度,没有谁比他更懂,只要戴上这样的面具就能无往不利。
除了在一个人身上翻车了。
小舅你快放手!
沈昱低头一瞥,手下松了劲。
他那个素来怕他的侄子,这时候也会为了一条小生命,鼓起莫大的勇气从他手下夺走小猫。
不过未免太大惊小怪,他也不是那种喜好滥杀无辜的人,沈昱抬手看看自己的手心,大概是心绪不稳,走神了吧。
沈昱冷眼瞥过惊恐的佣人,一堆因这边动静,以各种异样目光望过来的亲人。
最后视线落在祈乐天身上。
他的侄子安抚着受惊的猫儿,不甘示弱与他对视:小舅,这是
啊,他已经知道了,送给他亲爱的曾祖父的替代品猫崽子。
他这个昔日扼杀祖父爱猫的人,已经够不孝了,临时还要用伪装面具欺骗祖父,致使祖父死不瞑目的人,大概得下地狱才能还清罪孽吧。
小舅!祈乐天叫住离开的沈昱,这是送给你的猫!是曾祖父叫我找来送给你的!
沈昱脚步一顿。
祈乐天趁机再开口:还有,他让我跟你说,不是他没放下芥蒂,是你没放下。
沈昱喉腔里发出声淡淡的讥笑,真是个狡猾的老头子啊,就是过世了也要刺他一下。
等等,还有、还有话!祈乐天拼尽全力隔开人,挡在沈昱面前。
虽然曾祖父没让我说,但是我知道他一定很想亲口跟你说的话,他老人家临终前努力想发出声却没力气说出口的话!
祈乐天红着眼眶,嘴唇颤抖:曾祖父真正想告诉你的是,对不起,那段时间忽略了你
在你少不更事的年纪,在你心性不稳,最需要人引导的时候,沉浸在失去爱宠的悲痛里,不管不顾,任那些人因为恐惧忌惮区别对待你,甚至和那些人一样,用厌恶嫌恶的目光敌视你。
明明拉勾说好,会做世上最好的祖父,要做给你那对不在意你的父母看看,你也是有人在乎和宠爱的。
要告诉他们,这世界上有一个人,他会比世界上任何人都爱你,结果到头来,还是食言了啊。
祈乐天睁大眼睛,看着一言不发的小舅,全身都在颤抖。
这个灵堂的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俩。
当他说完那句话,沈昱不言不语,没有动作,所有人都没动静。
许久,沈昱无意识吐出一个音节:啊,已经没关系了。
小舅!小舅就这个反应?什么表示都没有?!!
祈乐天不甘心想追出去。
他父母扑过来,死命抱住他:小天!你在干什么啊!你怎么敢这样对你小舅!
一只猫而已,你让他随便处置就算了啊!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祈乐天拼命想挣开束缚,无果。
他眼睁睁看着他小舅离开,再转头看这灵堂内的所有人,终于发现了,令他一直萦绕于心,无法排解的压力烦闷是什么。
都是和他、和小舅,有着或远或近血缘关系的亲人。
却无一例外,用那样畏惧忌惮的目光看沈昱。
明明小舅此行是为整个家族的发展,明明小舅为这个家族做的贡献不少,在这个曾祖父去世,面临庇护家族的大厦将倾的紧要关头,小舅站了出来,独自远赴海外
他们却只敢躲在他背后,用这样凉薄的目光打量他。
就因为小舅天性凉薄吗?可是明明,他们都是自私自利的独占欲者。
登上飞机前,沈昱望望天边,回头:你留下,看着他。
成奎只得把好不容易收拾好的行李箱又拉回去,默然无语。
中文博大精深,一个看字就大有文章。
怎么看着,看着什么?
沈昱都没有明示。
成奎也不能像个猥.琐痴汉一样,时时刻刻追在叶生后面跟踪人。
再者,叶生下半年就去了一个偏远的山区小村支教,成奎往那一站,还没开口跟人打听呢,谁都知道他是外面来的。
还有国内的一些事宜,他也要帮沈昱去处理,脱不开身。
干脆的,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距离,不远不近,只要能了解叶生的最近动向,得知他一切安好就够了,更细的,他就不用掌握了。
他看这也是对沈昱来说,最合适的程度。
于是三年里,他多次看到叶生牵着一个收养的山区孩子走出来购买物资,都顺理成章忽略了,叶生怀里抱着的婴儿。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下一章是全配角视角的内容,嗯,就是那个38章的玉树。可能会像是另起炉灶的新故事,所以在这做个友情提醒,不喜勿买。
也算过渡章吧,期间有玉树关于叶生鹿鸣等人的高中回忆,还有交代一下这三年中叶生和沈昱的去向。
本来是想放在正文完结后的番外,不过作者的灵感很奇怪,有感觉就先写了,也是对叶生鹿鸣等人形象的补充。
过了下一章就直接跨到三年后的主角重逢。
第50章玉树番外1
年后玉树总是陷入冗长的少年回忆里。
许是去年年底以来,叶生和鹿鸣几个朋友的人生接二连三出岔子。
他自己也一直有问题,今年开年以来,诸事不顺,大三下学期就要结束,一旦到大四,就要思考毕业的问题,矛盾也就越发明显了。
夜间从豪华的顶层套房醒来,一只粗壮的结实手臂,不客气地横在他身上,就像其主人清醒时一样霸道。
曲腿抱膝,他盯着身边熟睡中的男人瞧,依旧不相信这是能和他发展出同床共枕关系的存在。
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用了十七年的名字,一朝就要改变
那是高考结束后不久,玉树的母亲玉蔻通知了他这个消息,以后他不叫玉树,他是白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