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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炮灰——藕香食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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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和顿时紧张起来:您说。

他俩都很清楚,谢佩韦说商量,其实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奕和只能服从。这就像是单方面的宣判,谢佩韦不紧不慢,胸有成竹,奕和则心怀忐忑,只怕是无法承受的结果。

我想收养小齐。没有正式的收养手续,只是在我们家庭生活。放家里不合适,我想让他在这里住。你会不会觉得不方便?谢佩韦问。

奕和噎了一下,其实有些为难。

谢佩韦和他不是相亲结婚的关系,二人的亲密完全建立在床笫上。

也是结婚之后,家里才多了些生活助理,以前家里只有个重点工李姐,在谢佩韦回家之前就会离开。这栋别墅都是谢佩韦寻欢作乐的地方,二人在进门玄关地板上都不知道多少回。

现在的生活助理做完晚饭也下班了,晚上的时间总归是自由的。

如果小齐搬进来了

奕和倒是不介意家庭生活。他担心的是,谢佩韦觉得不方便,渐渐地就不喜欢到他这里来了。

谢佩韦完全没想到奕和会拒绝。

他想给小齐的完美家庭,实际上是他自己潜意识里想要的完美家庭。因为奕和乖顺听话又很讨他喜欢,所以,他自认为慷慨地给了奕和一席之地,哪晓得奕和居然不乐意?

这种拒绝让谢佩韦有了些不好的联想。他皱眉又问了一遍:不方便?

我不是奕和心想糟糕了,连忙要表态。

谢佩韦已捂住了他的嘴,眉头紧皱:今天不适合谈这件事。明天再说。

两人在门口拉拉扯扯,屋内助理都看见了,没人敢吭声。往日助理们都会满脸笑容跟谢佩韦打招呼,今天看着谢佩韦带了丝冷气,谁都不敢主动打招呼,谢佩韦也不理会他们,转身上楼。

奕和有些焦虑,无意识地绞了绞双手,突然听见楼上谢佩韦吩咐:上来。

是。奕和慌忙答应。转身交代助理们,你们把菜上桌先下班吧。

听见屋内奕和哥叫吃饭,小齐才放下两只奶狗,一翻身从围栏跃进阳台。

想起奕和哥说要走门,他又从阳台绕路翻回正门,敲了敲门。没一会儿奕和就过来给他开门了,告诉他:后面的门也可以走。

是窗。小齐纠正他。

小齐觉得奕和很奇怪,嗓子好像哑了,眼角也是肿的,好像哭过。

等到吃饭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谢佩韦明显不高兴,吃饭时目不斜视,眼角余光都不给奕和一下,奕和也是小心翼翼的虽然奕和哥从前也很小心,但那种感觉不一样。

小齐用酸甜的糖醋汁拌着米饭,一口一口用勺子舀进嘴里。

他很清楚,以前奕和哥小心翼翼地偷瞄着爸爸,好像肚子里埋着一个开心炸|弹,炸得粉身碎骨头发丝都是高兴,好像能透着开心的光芒。

今天的奕和哥小心翼翼是因为他很害怕。好像爸爸肚子里埋着一个生气炸|弹,奕和哥怕他把生气炸出来,把所有人都炸死。

而且,奕和哥不怎么吃饭。

奕和的面前只有一碗汤,偶尔才喝一口,吞咽很困难。

小齐知道,奕和哥被惩罚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他的世界里,这很正常。卖|身的女人总是要被打的。

这张饭桌上最有权威的人是谢佩韦。小齐愿意听奕和的话,因为奕和会给他好吃的,但是,他不会为了奕和得罪谢佩韦。残酷的生活早已让小齐学会了如何趋吉避凶,他只是默默吃饭。

气压极低的一顿晚饭在艰难中吃完了,谢佩韦拿出手机:把车开过来。

奕和有些吃惊:先生要走吗?他嗓子还是哑的,说话声音就不如从前那么动听。

谢佩韦没有理会他。

奕和差点想哭,凑近他椅子蹲下身,仰头求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在想怎么安排住处多说了几个字,嗓子就疼。咽喉刺激下,生理性的泪水不自觉往外淌,别生气。

我明天再来看你。谢佩韦扶他起身,让他坐在餐椅上,别哭。

奕和不敢哭。

可肿痛的嗓子让他很明白,谢佩韦就是生气了。前所未有的生气。

比录音笔那件事还让他毛骨悚然。

放在枕下的录音笔被谢佩韦翻出来之后,谢佩韦大发雷霆,掐着他的脖子问话,他至少知道谢佩韦为什么生气,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禁忌,知道自己该怎么道歉辩白弥补。

今天的事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

就因为他没有马上答应让小齐住进来?就因为他迟疑了五秒钟?

黄念就在不远处待命,接到电话很快就把车开到了门口。

谢佩韦带着小齐出门,奕和忍着惶恐送到门口,蹲身替谢佩韦穿好鞋,把他的手机公文包递给黄念。直到谢佩韦上了车,他才忍着泪隔着窗再次赔罪:对不起,先生。我错了。

谢佩韦两指轻敲扶手。得到老板的指令,车辆不再停留,驶入车道绝尘而去。

奕和忍了多时的眼泪才倏地落下,啪嗒啪嗒掉在地上。

他用双手抹去自己的泪水,脑子里乱哄哄一片,又胡乱去抓自己的短发。

喉咙不舒服。

谢佩韦不高兴了,故意折腾他,所以他现在很难受。

然而,不舒服的又何止是喉咙?奕和进门之后,抵着门板蹲坐下,将脑袋埋进双肘。

他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完全想不通。以他对谢佩韦的了解,谢佩韦根本不会为了这点小事生气。何况他已经改口了,马上就改口了。在浴室里也几次道歉,说愿意接受小齐住下。

谢佩韦还是那么生气。

怎么才能哄得好?

蹲在门口哭了不到三分钟,奕和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爬起来找自己的手机。

他找到微信通讯录里的书法钱老师,直接挂了个视频通话。

自从面诊结束之后,其他老师都会如常来给奕和上胎教课,只有书法老师换了人,但是,奕和也没有和钱老师断了联系,钱老师还在给他微信教学一来奕和在书法上有点天分,练得也刻苦,二来看在谢佩韦给的大笔赞助情分上,钱老师和奕和保持联系,也是在持续治疗。

虽然不是一般视频上课时间,钱教授刚好吃了晚饭在办公室,很快就接了视频。

是小和呀钱教授很慈蔼。

钱老师,我想向您咨询一个心理问题。您是心理专业的吧?奕和劈头盖脸地问。

这个呵呵呵哈哈哈被扒了马甲的钱教授略尴尬。

奕和也不是真二傻子,他知道自己有病,也知道钱教授来历不一般。何况,钱教授这样名满海市的专家,网上到处都是他的资料,奕和搜一下就知道了。此前一直没提,是没有必要提。

此时需要请教钱教授问题了,他更没必要把钱教授弄得太难堪,直接弱化了前事不提,见钱教授在办公室,问明白四下无人之后,他就开始咨询。

钱教授挺为难的:小和呀,我们学心理是为了帮助他人更好的认识自我,治愈自我。你现在咨询的问题涉及到他人,如果我给你分析他的心理状态,是违反职业道德的呀。

奕和想了一会儿,跑回房间里,打开自己的保险箱。里边没放什么天价腕表稀世钻石,只有一个红本本,奕和把它拿起来对准摄像头:他是我丈夫。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和尊重个人隐私的西方社会不同,目前国情就是夫妻大过天,一个被窝里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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