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韦解释说: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向我证明他家已自绝后路。都知道被他家收买可能会被出卖,以后不会有人被他们收买,他们也就不可能再对我们家出手。
谢幸与齐男子一辆车,谢佩韦与奕和一辆车,分开前往疗养院探望谢时鸣。
已经离开殡仪馆一段时间了,奕和还在想这个问题:那他要是这份资料给的不齐全呢?比如他把几个最大的内鬼藏起来?
谢佩韦正低头看PAD,闻言摸摸他脑袋:也很可能啊。
奕和觉得谢佩韦的态度很漫不经心: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但是,这个真的防不胜防。每个人都是个体,他会有自己的想法,影响他的因素也会有很多,你不可能把每一个人都把握好,让他死心塌地、永不出差错。
谢佩韦把手里的PAD拿起来给奕和看,我每天的工作里,日常批示只占很小一部分,剩下的时间一半是跟幕僚团对学习探讨应对未来的策略,另外一半时间就是在给从上到下各个部门擦屁股管理企业,治理家族,第一要有好的制度,第二要有好的容错度,第三要有平常心和耐心。内鬼这个东西抓不完的,今天是张家收买,明天也可能是别家收买,咱们只要保证身边干净就行。
一直以来,谢佩韦紧抓不放的都是安保团队的纯洁度,他的保镖团队也是唯一一个不计成本投入的部门。至于张家在谢氏财团里收买这个收买那个,谢佩韦都不是很在乎。
人生除死无大事。
我今天看到张京永的遗像了。奕和说。
这么久以来,奕和一直没见过张京永长什么样,今天一见也很吃惊,张京永这皮相远胜常人,混娱乐圈也绝不磕碜。这也就让奕和特别想不通:他怎么会和徐子梅同居呢?他喜欢徐老师我也想得通啊,怎么会是徐子梅呢?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徐子梅不知道,徐赐臻不知道,连张京永的两个保镖也不知道。
张京永已经死了,他那神奇的脑回路究竟是怎么控制他找上了徐子梅,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徐老师刚才给我打了电话,问他姐姐的案子什么时候提交检察院,什么时候开庭。他说徐子梅现在在看守所待着很难受,问能不能给调个舒服点的监室奕和也很郁闷。
自告奋勇跟徐赐臻对接吧,徐赐臻现在的请求他全都做不了主,还是得麻烦谢佩韦。
嗯,我找人问问。谢佩韦的态度很明确,如果张家确实托关系要教训徐子梅,他肯定要管。如果张家没有发话,徐子梅在看守所是正常待遇,他也不会多嘴去协调什么更舒服的监室。看守所又不是宾馆,还想要客房服务吗?
如果张京永没有把保镖支开,徐子梅就杀不了他,一切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奕和很遗憾。
奕和认为张京永压根儿就没有当霸总的基本素质。如果张京永跟谢佩韦一样怕死,走哪儿都有至少七八个保镖跟着,徐子梅想动手也不可能成功,哪儿来这么多事情?
他为什么要把保镖支走?幸儿说他被杀的那天,正好是齐助理现身、安华自首的时候,这之间肯定有关系。那天我就在办公室,也没听说他的保镖过来啊?奕和问。
张京永死后,派出所找他的保镖录了口供,张家的保镖和口没遮拦的徐子梅不同,两人都很小心,除了可以公开的时间线之外,其他事情一句没撂。张家派人到海市之后,两个保镖就脱身了。
张家肯定是审过张京永保镖的。那日张京永为什么支开保镖,张家肯定知道。
谢佩韦也有猜测。
但是,他不关心这个。哪怕张家知道答案,他也没有立场更没有心思去询问。
谢佩韦的推测与谢幸很一致,齐璇靖现身,张京永就支开了保镖,那很可能是安华自首一事惊动了张京永,他让保镖去探听虚实。
要知道那时候齐璇靖对外宣布去了塔国,他突然出现能不吓人么?
张京永那么想调和两家的矛盾,肯定害怕冲突再次升级。他让保镖去查看情况很符合常理。
他肯定没想过徐子梅敢杀他。
在张京永被割喉捅杀之前,没有任何人敢相信徐子梅有胆子谋杀张京永。
你就这么好奇?我打个电话帮你问问?谢佩韦作势掏手机。
别问别问,我就是有点不明白,也很可惜。奕和忍不住感慨,他长得可真好。
在众人手挽黑纱肃穆致哀的环境里,没有人会去想这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狂夫,黑白遗照里的年轻人生得太过俊朗,明知是毒花凋逝也难免惊心动魄。
待会儿到大哥那里,就不提这件事了。谢佩韦叮嘱。
嗯,我明白的。奕和点头。毕竟是死了人的事情,带着登门不吉利。
在路上各人就把黑纱折成的致哀花摘了下来,奕和与谢幸都在车上把黑西装换了。等到疗养院时,所有人都已经把殡仪馆里的一切放下,开开心心地享受与谢时鸣团聚的时光。
席间主要讨论的就是谢佩韦和奕和的婚礼。
小和喜欢水,想着还是在海边办比较好。您出国也不方便,现在南海旅游也还没彻底开发出来,您看是不是批个水域,让我和小和先办个婚礼?南海水域漂亮啊,沙滩好,水也好。到时候弄些游艇过去谢佩韦专门跑一趟,肯定不是为了吃疗养院散养的土鸡土鸭,必须给大哥找事。
奕和坐在一边掰柚子,竖起耳朵听二人说话,还挺担心谢时鸣不高兴。
办个婚礼嘛,搞得这么隆重,铺张浪费的,大哥觉得太高调了,不高兴怎么办?
有策划案了吗?我看看。谢时鸣掏出自己的老花镜。
您不给个准信儿,我这策划也没法做啊。只有个大概的电子稿,小齐拿来给大哥看看。谢佩韦站起来招呼。齐璇靖马上就转身去公文包里摸出一个PAD,调整好页面大小递过来。
你来我这儿要这个要那个,哪一次没有让你如愿?我弟弟想在南海办个婚礼,自家的地盘,有什么不可以?谢时鸣接过pad翻了一页,又翻一页,你是没见过海?六十艘游艇放在海边,就跟小贝壳似的,看着不寒碜?多弄些来,凑个双数。
谢佩韦嘴角已经有笑意了,问道:怎么着才叫双数?
起码得有二百艘吧。行了,这事你别操心了,我来给你办。谢时鸣挥手。
谢佩韦冲奕和使个眼色。看吧,论铺张浪费,我们俩才哪儿到哪儿?大哥才是纨绔的鼻祖!
奕和这些天都在跟二秘一起商量婚礼的事情,对PAD里的内容心知肚明,绝对是烧钱装B到极点,奕和都担心一场婚礼下来,把念泽以后要继承的产业烧掉一半。现在看来,他真的是太低估谢氏财团的实力了谢时鸣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好,等哥哥给你鸟枪换炮。
末了,谢时鸣还教训听得一愣一愣的谢幸:听说你最近越来越抠了?玩游戏都舍不得花钱,叫什么零,零氟?
谢佩韦自问也是个游戏高玩,纠正说:零氪。
我们这样的人家,钱财存在手里不流动是犯罪。花出去每一分钱都是促进就业、还富于民。你每年拿那么多分红,你爸爸妈妈在各地投资的股份收益,全都存在手里吃利息,我看你不姓谢,你是葛朗台。谢时鸣教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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