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材斜睨了眼他手里的果盘,道:男子汉大丈夫的,像个奴才一样伺候人,丢不丢脸?
这话说得难听,徐涿面皮抽抽:爸,你对我妈难道不是这样?这是因为爱!
徐有材哼一声,道:你们和我们一样?杜子佑可是个男的!还是个非常有钱的男的!你这样低声下气的,他反而不会看重你,迟早会把你给甩了!
徐涿震惊地看他,听这意思,老头儿竟是不想自己儿子被甩?这算不算他和子佑的阶段性胜利?
那,徐涿试探地问,拿出一副求知欲渴的态度,我应该怎么做?
徐有材严肃道:你要立威!
徐涿:立威?
对!徐有材点头,首先别太惯着他,端出点架子来,他让你做事,你慢一拍再去,还要时不时提出反对意见,千万不能让他决定所有事情。
哦哦,徐涿道,好像挺有道理的样子。
当然!徐有材得意地翘起尾巴,记住了,你代表的是我们徐家,绝对绝对不能丢份儿!
徐涿用力点头:是!都听你的!
徐有材露出欣慰的笑容,自家儿子还是挺好的,知错能改,虚心学习,而且脑子也不错,想必不会让自己失望。
徐涿?
杜子佑清亮的嗓音从楼上传来,一颗脑袋从楼梯上伸出,看向徐家父子俩:你过来一下。
徐涿从沙发上一跳而起,屁颠屁颠跑上楼,一边嘴里欢快地喊了声:好嘞!
坐在沙发上的徐有材: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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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徐涿从车上扛下摄影器材和道具箱,在寺庙进进出出来回几次,忙出一身汗。
他揩了把额头的汗珠,把外套和围巾脱下来搭到一个大箱子上。
易沛然走进屋内嚷嚷开了:正好,快把衣服换上,我看看效果。
现在已近年底,庙里又没有暖气,刺骨的寒意从冰冷的地砖导入人体,身处室内也像掉进了冰窖里。
易沛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大衣围巾手套一应俱全,还戴上了口罩。而徐涿一听到要换衣服,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你那些古装就两层布,穿了跟没穿一样,冻死人不偿命,徐涿控诉道,正式开始至少还有半个小时,别指望我现在就换!
什么古装?它们都有名字的!易沛然摆摆手,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竟然还嫌弃上了?徐涿被气笑,摇着头帮他把几个箱子打开。
易沛然的工作室接了一个颇有名气的杂志的单子,拍一组秋日古风大片。主角是新近爆火的一位网红女模特,另外还需要一个不露脸的男模特当背景,于是他便找上了徐涿。
以前徐涿就会偶尔帮他的忙,这回刚好有空,也就一边骂他抠门一边痛快地答应了。
现在已是冬天,秋日大片得找一个不那么萧瑟的拍摄地点,还得是古建筑,游人也不能太多,所以他们挑来挑去,选中市郊的一个寺庙。
寺庙面积不大,前前后后被树林包围,其中寺庙中央的一颗梧桐最为出名,已在此地守护逾百年。前几年信众出资把寺庙修缮一番后,墙瓦屋檐不再显破败,游人也渐渐多了些。但是由于地理位置较偏,也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卖点,一到冬季就冷清下来,正合适作为拍摄地点。
寺庙的住持挺友善,不仅允许他们来拍,刚才他们搬东西时,还特意派了两个小和尚来搭把手。徐涿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最后婉拒了。
徐涿既当免费模特又当免费苦力,把箱子搬到室内打开后,工作室的几位员工跑过来摆弄道具。
这方面他帮不上忙,便站到一旁防止阻碍到他们。
小薇,任雅卉还没到吗?易沛然喊道。
一个女员工抬头望向他:她经纪人说就快了,路上堵车。
唉!易沛然狠狠地捋了把头发:堵车?鬼才信!
说着他注视徐涿道:涿子,要不你先到处逛逛?我猜要到大半个小时后才能开始拍摄。
徐涿问:你都踩好点了?不如和我一块去?
易沛然摇头:现在光线不对,我等会儿再看看。
既然如此,徐涿也就不坚持。拍摄计划总是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干扰,趁工作还没开始,他可以在拍摄地点走走,就当是来观光旅游。
工作室用作临时落脚点的地方是偏院一个小厢房,徐涿出了门,绕过走廊出到大院里,一眼便看见院子中央身形魁梧的梧桐。
它的树干需两人合抱,金黄色的树冠,以它为圆心,周围地面上覆盖一层由厚到稀的金色落叶,一个老和尚躬着腰用一竿竹耙慢吞吞地扫叶子。
徐涿没有上前打扰这位可能深藏不露的扫地僧,立在原地欣赏了会儿风吹树叶沙沙作响的大自然乐曲,一片枯叶落在他头顶也没有察觉。
老和尚把梧桐叶扫成一堆,走到院子另一头搬大竹篓。
徐涿见他一拽一拐地拖动半人高的大竹篓,枯槁的小身板随时要摔倒,忙走上前帮忙。
老和尚没有拒绝,松开后双手合十:多谢施主。
不用,小事一桩。徐涿直接把竹篓抱到树叶堆旁边,又问,不如我帮你把叶子扒上去?
老和尚却摇头:多谢好意,这是老衲的功课,尚在能力范围内,不好让人代劳。
闻言徐涿退开,不过老和尚挺热情,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寺庙一般是女客较多么,徐涿看见一对母女进了正对大门的佛殿,我站了这么会儿没见到男的。
老和尚停下手上活计喘了口气,缓声道:的确如此,不过我们庙情况还特殊点。
哦?徐涿有了兴趣,特殊在哪里?
老和尚回答:我们住持专门替人求姻缘,所以来找他的女施主尤其多。
说起这位住持,正是答应把寺庙组给易沛然当拍摄场地的人,他只和易沛然通过电话,徐涿还没见过他本人。
老和尚又吭哧吭哧地干活,徐涿跟他说了一声,踱步走进佛殿,正好看见那对母女跪拜完毕,女儿执着一支签站起来,两人一同走向坐在一张桌子后的和尚处。
那和尚看起来三十来岁,面容沉静,想必就是老和尚口中的住持,倒是比想像中年轻得多。
那住持先是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才不缓不急地接过签,和母女俩说了起来。
徐涿不好意思偷听人家的隐私,便没有靠得太近,到佛殿的另一侧仰头看佛像和一些佛家的陈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