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涿暗骂自已大意,忘了对方手上有伤。他没有接过盒子,说:你亲自送给然然吧,他一定很高兴。
他们在门口站了挺久,二妞出来看情况,徐涿赶紧带杜子佑进屋。
小伙伴们都热情似火,一张张稚嫩的笑容对着杜子佑,仿佛他才是派对的主角。
杜子佑有些不习惯,从小到大他参加过各种派对和晚会,偶尔也会演奏钢琴,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今天这样的关注。
大伙儿穿着随意,杜子佑一身昂贵的正装显得鹤立鸡群,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了。
徐涿拨开人堆,沙发上的易沛然闪亮登场:他就是然然。
易沛然扯开嗓子:哎哟!我的屁股好痛!
说实话,非常浮夸。
只是杜子佑正不自在着呢,也就没有注意到异常,把礼物递给趴沙发的人:祝你早日康复。
他说得如此庄重,没见过世面的某病号目光都被礼物吸引走了,惊喜道:谢谢!是什么东西?
说着拿过来就要拆,红光满面一点儿也不虚弱。
二妞打哈哈,一把夺过礼物:哎呀,然然你歇着,礼物我帮你收好。边说边暗中掐了下他的大腿。
啊易沛然因为突然袭击而发出一声尖叫,立即捂住嘴巴,瞪圆眼睛,无辜地看向幕后黑手二妞。
见他求饶,二妞满意收了手,徐涿挡住不靠谱的易沛然,朝小伙伴们挥了挥胳膊:好啦,不用围着他转,让然然好好休息。
两个小男孩手里的玩具枪还没放下呢,听到徐涿的话就像听到下课铃,撕开脚丫子就开跑,在客厅里你追我赶,又跑去了花园。花园里的气垫城堡也跳上了几个小孩子,大声宣布自已是城堡的王。
徐涿一屁股坐到玩偶堆里,抓起游戏机,抬头冲杜子佑道:你要玩吗?
别说电视游戏了,杜家连玩具小汽车都没有,父亲说那些是不务正业的东西,杜子佑很多东西都没见过。
徐涿平时也不怎么玩游戏,主要是因为国内这种游戏机不流行,没人陪他玩,而且他更喜欢户外,宁愿花时间在草地里摸爬滚打,也不愿意宅家里对着电视屏幕当然,动画片还是要看的。
总之一句话,打游戏这俩人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碾压谁。
杜子佑一开始还担心自已玩不好被徐涿嫌弃,后来发现对方就会一点基础的,而自已弄明白基本规则后上手很快,渐渐成为队伍的主力。
游戏容易让人上瘾,俩人闯过一关又一关,胜利提示声听起来是那么悦耳,杜子佑不自觉地绽开笑容,是难得一见的属于小孩子的快乐表情。
俩人肩并肩坐地板上,徐涿偷偷看他,视线落到他手上的伤口,似乎不算严重,就破了点皮。他心里的大石落下,收回视线认真打游戏,他可不能在子佑面前输得太难看!
旁观的易沛然早就心痒痒了,见徐涿闯过一关后放下游戏机,连忙嚷嚷:我来我来!他趴在沙发上孤苦伶仃的,非常可怜的好伐!
徐涿本想活动活动关节继续玩,听到易沛然的话还是让出了游戏机。我去拿饮料。他站起来说。
这里不是有吗?易沛然不解,管家早就吩咐下面的人把饮料、水果、零食和点心准备好,他一伸手就能够到。
不是给你。徐涿头也不回走进厨房,守在厨房的女佣没想到他会来。
少爷想要什么喊我一声就行。她说。
谢谢,徐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热牛奶有吗?让他野外搭炉子没问题,让他用家里的火炉反而有点为难。
女佣笑道:我马上煮,等下给您送过去。
不用,我等你,我自已端去。徐涿坐了下来。
热牛奶很快,徐涿把装奶的马克杯、勺子和糖罐放盘子上端出去,坐回原来的位置,东西放地板上。
一股牛奶的香气萦绕鼻下,杜子佑抽空看他一眼,就听到徐涿问:糖加多少?
不用。杜子佑下意识回答。
片刻后,感觉到徐涿还在注视自已,杜子佑的视线从电视屏幕移开,眼神迷惑不解:嗯?
徐涿自作主张加了两勺糖,轻轻搅拌,舀了一小勺凑到杜子佑嘴边,让他抿了一小口。
够吗?徐涿问。
杜子佑红润的嘴唇上沾着牛奶,他舔了一下,迟疑道:再加点?
你快动啊!要死啦!易沛然大声疾呼,几欲从沙发上跳起来。
出小差的杜子佑羞愧万分,赶紧回头继续游戏拯救队友。
徐涿又加了点糖进去,感觉牛奶还有点烫,于是先放一边,自已端起一块蛋糕,一边吃一边看他们打游戏。
吃着吃着,他顺手把叉子递向杜子佑,对方张嘴吃掉叉子上的小块蛋糕。
涿子我也要!易沛然提要求。
自已没手啊?徐涿冷酷无情。
易沛然:呜呜呜难道伤号不是我才对么?
第82章两小无猜(九)完
派对开到十一点,徐有材亲自下楼赶他们去睡觉:再不睡长不高的啊!
小崽子们都要留宿一晚,好在这幢房子别的没有,房间多的是,两三人一间刚好够。
徐涿拉一下杜子佑的衣摆:你跟我睡。
他们一块上楼回房,徐涿把小背包里的睡衣拿出来,帮他放到浴室里,说:你先洗。
他走出浴室要关门,蓦地停下:啊对了,手有伤不能沾水,我去给你拿一次性手套?
听到手有伤几个字,杜子佑条件反射地把手背到身后,但是都一起玩了几个小时的游戏,那么明显的伤口怎么可能藏得住,他认命地手掌向上给徐涿看。
已经结痂了,可以碰水。他说。
徐涿挠挠头陷入纠结,他自已就因为太好动经常小伤不断,段茹教他注意保护伤口,不然以后会留疤。
最终他还是不放心:还是戴手套吧,我马上回来!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对方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
杜子佑松一口气,徐涿没有追问受伤的原因,他也不用绞尽脑汁找对策了。
洗完澡后该睡觉了,徐涿的床非常大,两个小孩子睡绰绰有余,还能在上面打几个滚。
徐涿让杜子佑躺靠窗的那侧。早上能听到林子里杜鹃叫。他说。
因为是夏日,空调呼呼吹得猛,他们要盖一床厚被子才不会冻到。
徐涿关灯,蚯蚓一样在被窝里拱啊拱,在黑暗中八爪鱼一样缠上杜子佑。
你在家里也是一个人睡的吗?徐涿问。
杜子佑抿了一下嘴,轻声回答:一般是。母亲发病的时候不准自已离开她的视线,睡觉也得陪在她身边。
今晚本来也是如此,他一时脑热答应徐涿的邀请,电话挂掉后却在苦恼该怎么告诉母亲,甚至想打电话给徐涿说自已不去了。他一脸的焦躁刚好被下班回来的杜永封看到,问出事情缘由后,杜永封只淡淡说一句:去吧,我会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