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裴安桀说是要饿她,马叔最后也派了人偷偷地给她送过吃的。
如今,他亲自来看她,其实更多的,是出自于思念。
尽管他知道吕凤仪不喜欢他,甚至恨他,可是她还是自己的母亲,他一心想要靠近的母亲。
已经是凌晨四点的天,外面还是一片乌黑,裴勇俊被带到监察室,吕凤仪也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把她带到了裴勇俊的面前。
当吕凤仪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狼狈不堪的样子出现在裴勇俊的面前时,他沉浸的心还是被狠狠地刺痛了。
本该让他尽孝的母亲,如今却过着这样的生活,如何叫他不能自责呢。
更何况,她能落到这个地步,还是因为她给自己下毒的事被抓了现行,而夏海棠当时又在自己的手中,裴安桀只有拿她来作为交换的条件。
是他,害苦了她。
“妈……咳,夫人……”
他那句话‘妈’喊得很小,几乎听不到声音,他深知吕凤仪不喜欢自己喊她这个称呼,立马把那个字给咽了下去,随后像往常一样,喊她的夫人。
他们明明是母子,却疏离得像是陌生人。
吕凤仪看到他的那一刻,眼底涌升起一抹恨意,可是在捕捉到裴勇俊眼里的泪光时,她的心底,好像有种无法言说的感觉,很难受,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难以呼吸。
她别过脸,态度一如既往地冷淡,甚至比曾经更甚,“你来做什么?”
“看我笑话吗?看够了吗?你可以滚了!”
她毫不留情的驱赶,让裴勇俊不禁握紧了拳头,指间渗入掌心,竟冒出了几个血珠,可他浑然不知疼痛。
他站在那里,隔着栏杆,声音沙哑不已,“夫人,都是我的错。你再忍忍,过段时间,我就立马派人把你救出去。”
一听可以出去,吕凤仪转脸去看他,眉眼间带着欣喜,可也就仅仅几秒钟,她的眸色再次黯淡下来,说话声也带着讥讽,“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就不是裴安桀的对手,怎么可能救得出我?况且劫狱那可是大罪!”
原来母亲是不相信自己。
裴勇俊嘴角溢出意思苦涩的笑,和她解释道:“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不会劫狱,我会让您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
吕凤仪双手攥紧脏旧的囚服,眸中带着激动的光泽,“你没有骗我?”
她不敢相信他的话,可是他说的话,太诱人了,即便是他骗自己,吕凤仪也想多给自己一份希望。
“我怎么会骗您,您再忍几天,我办好手头的事,立马就救您出去。”
吕凤仪心跳砰砰直响,她告诉自己,她真的可以相信她这个恨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吗?
只要想到,他的出现,毁了自己的一生,毁了自己的爱情,她就恨不得掐死他。
这样的念头再次涌起,很快就消磨了她刚刚还激动的心悸。
她冷下脸来,嘲讽地说道:“我都想杀了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救我出去?难道你不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