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嘴角划过一抹冷笑,有些人总是理所当然地以为别人该迁就她,但就算是父母也没有这个义务,何况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并没有耗费精力和对方针锋相对,能借此机会看清一个人也不算亏。
因为这个小插曲,大家都各自忙活不再说话。
学校为了照顾路远的学生,报到的当天并没有安排其他事宜,换句话说办完注册手续就没什么事了。
没多久,宿舍里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只剩下舒遥和梁艳秋两个人。
“秦家人知道你在这吗?你就不怕他们过来把你抓回去!”梁艳秋突然开口,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威胁。
舒遥抬起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说你要去告密吗?”
“你胡说,我没有!”梁艳秋立刻否认,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控诉地看着舒遥,仿佛被污蔑了不容玷污的清白。
舒遥颇有些好笑,她突然觉得梁艳秋这个人很有趣,重生前对着张兆和死心塌地,心甘情愿地付出了所有,重生后认清了渣男,结果又给窦建国当牛做马奉献一生。要说得罪窦建国的人也不少,可但凡是男的,最终不是化干戈为玉帛,就是被窦建国收作己用,只偶尔有几个所谓“无可救药”的人才会被炮灰掉;而出现的所有女的,无论是对窦建国有意思,还是纯粹和他们在商场上竞争,她们的下场统统只有一个惨字!
舒遥不明白,为什么梁艳秋对男人就那么宽容,偏偏对待女性同胞的时候,就露出了锋利的尖牙,难道这就是同性相斥?
她看着对方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很是平静地开口说:“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要说的话尽管去说,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包办婚姻是犯法的,乡下地方没人管,不等于这里也没人管。秦家人若是愿意吃牢饭,就让他们尽管过来好了,看看是他们的歪理能站住脚,还是法律会教他们做人。”
梁艳秋一下愣住了,显然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她咬着唇面色复杂地看着舒遥,半晌后突然开口道:“你不是秦舒遥,她哪里会懂这些!你到底是谁?”
舒遥心中微讶,面上却丝毫不显,她笑了一声,随口反问道:“我不是,难道你是?”
梁艳秋一听这话,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警惕,显然她心虚地把舒遥的话理解成了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她隐忍地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想做什么?”
舒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这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是你针对我,而非我针对你。你觉得自己很了解我是不是?可你听过一句话吗,‘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你以为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相,明白吗?”
梁艳秋目光闪烁,久久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舒遥的话对梁艳秋来说太有歧义了,换做其他人只会理解成表面的意思,可对重生一世的梁艳秋而言,她首先会想到舒遥是不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手握着先知,让梁艳秋内心深处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可当这种优越感消失的时候,取而代之的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