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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灯半月明(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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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大亮了,卧室里拉了窗帘,男人很安静地躺在床上,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干涩的菱形嘴唇,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显得颓废。

简守的表情隐匿在光晕里,他只是探出指尖轻轻地放在殷重的脸上,戏谑地想着能纠缠两世也算有缘。

只不过尽是孽缘,不要也罢。

因为才注射了毒.品,简守的精神一直都很恍惚,也提不起什么力气,他弯下腰靠着床沿就这么睡着了。

殷重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又入夜了,房间里的光线昏暗不清,只能看见伏在床前那小小的一团。

殷重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发出骨节互相摩擦的脆响,扫在他手背上的鼻息很温和,简守大概是累很了,睡得不熟却又很难醒来。

他就在他的身边,哪都没去,殷重看着简守的头顶眨了下眼睛,他觉得自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那只手松开了对简守的桎梏,抚在简守的头发上,一下一下地写满了温柔,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阿守。

他真的很感谢上天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再一次看到鲜活的简守,并且触手可及。

掌下的人动了动,抬起头来望向殷重,眼中带着一股朦胧的雾气。

这人竟然还在妄自奢求一辈子。

简守起身拉开了窗帘,大片大片冬日的暖阳就宣泄了进来,简守站在光中投下一抹单薄的剪影。

殷重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青年现在的模样,湿润褶皱的衣服上是深色的泥土和血迹,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显眼。

简守的表情很淡,淡到读不出任何情绪。

殷重想问他痛不痛,冷不冷,还需不需要

抱抱他。

他几近贪恋地看着简守的脸,眉目妍丽,唇如点朱,只是带着一股生命尽头的颓靡,殷重的心口突然空洞得很惶然。

明明就是熟悉的容颜,却又似乎面目全非了,令他心疼不已。

受创的身体在叫嚣着让他不要动弹,殷重却偏要走下来,每走一步就像是在身上捅了一刀。

他现在才明白这段走向简守的距离,是两世的蹉跎和沟壑,重生的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恨他入骨的阿守。

殷重比简守高了大半个脑袋,靠近后就能完全将他笼在自己的阴影里:阿守,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果然还是会被怀疑啊,简守微微偏了偏头:大概是觉得我并没有成为把柄的资格,看我逃跑后也没有非要来追?

他说得越是轻巧就越是让殷重愧疚,所谓的十指连心,密密麻麻的的心疼甚至涌向了指尖,在没有等到自己的这段时间里阿守有多绝望?

又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从钟老伯的手里逃出来。

这是殷重第一次感到命运的不可逆,如果这一次简守没有自己逃出来,是不是等待他的又是一句尸体了?

他无意为自己辩解,只能做最徒劳的道歉。

阿守,对不起。

简守不甚在意地点点头:其实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这样太不要脸了。

胸腔里沉闷地空响了一声,殷重有些急切的握住了简守的肩膀:阿守

男人的模样是如此的憔悴,表情是如此的慌张,他的眼里有害怕和讨好的意味,简守突然就觉得无趣极了。

执念还是怨念,他都觉得没有意义了。

殷重,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如何?

简守看他的眼神澄澈又很凉,从现在开始就分开吧,从此两不相干。

从此两不相干。

殷重愣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忘记了这一世的阿守并不爱他,此事过后他应该还会怨他恨他。

可是要他和简守分开又怎么可能呢!他做不到和他两不相干,太残忍了。

阿守,你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几乎要捏碎了他的肩骨。

机会?命都给过了,还要什么呢?人的劣根性啊,最是无耻,本来以为殷重这次会放过他的。

简守的眼里空空如也,却像是看透了殷重的灵魂:殷重,你可真是自私。

殷重扯开嘴角笑了一下,却更像是在哭。

他摸了摸简守的脸,自顾自地喃喃道:我们会好好的,会好好的

简守拍开了殷重的手,绕过他走进了洗浴室,里面有放好的干净衣物,简守觉得自己身上黏糊糊的,真脏啊。

打开了淋浴头,热水倾泄而下,温热的雾气很快就顺着门缝蔓延到了卧室里,像缭缭的烟。

殷重听着水声将头靠在门板上,等了一会儿又将门推开了一点,简守没有关上那一层玻璃门,似乎并不在意殷重的如炬的目光,也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冒着热气的水流爬过了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纤长的四肢光滑的皮肤柔软的腹部伤得尤其严重。

大片的皮下出血,像白玉上的杜鹃血,让殷重生不出旖旎的心思来。

他看着简守把自己皮肤烫得通红也不出来,终于皱起了眉头。

他走进浴室,没有关掉水龙头,而是直接挡在了简守的头顶。

几乎滚烫的水流就这么浇打在了殷重的肩膀上,绷带又瞬间见红,按在墙上的手臂开始剧烈地颤抖。

殷重低头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简守翩然的睫毛,很可爱。

他以为简守这样的行为是在撒气,那么也应该将气撒在他的身上。

殷重想说些什么,却又因为太痛而发不出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被锁在岩壁上的梦中。

千万个日夜,炙热的温度足够灼伤他的灵魂

第61章重生之黑化攻略37

殷重的肩膀还是发炎了,谷阳边给他配消炎药一边叨叨地抱怨:我发现你车祸后,脑子就不太正常了,你是想把自己的肉给煮熟么?

殷重看了他一眼,上一辈子的记忆里没有这个男人,喜欢抬杠又医术高超。

他很是意外地称赞了他一句:有你在,肉烂掉也能治好。

谷阳被夸了后内心暗喜,胆子就大了起来:诶嘿,别跟我套近乎,我这是有偿劳动,年底了记得多发点奖金。

殷重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在空荡的卧室里转了一圈:阿守呢?

谷阳调整了一下输液瓶:出去吃饭了吧,老大不小的人了,看病都还要人陪着吗?你就安心输完这一瓶水吧,人又不会跑了。

殷重没再说什么,他还真的怕简守跑了。

院子里的雪停了,午后的阳光带着一点慵懒,简守穿得很厚地坐在木椅上,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一团软软的雪人。

高炎在简守的身边坐下,借着光看他脸上的细小绒毛。

两个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同坐着,气氛倒是安好惬意,不时一阵寒风吹过来,让简守的脸上染上了酡红。

吸了下发红的鼻头,转过头迎上了高炎的视线,开口就是:节哀顺变。

都不铺垫一下的吗,高炎的内心发苦又有些无奈:谢谢你。谢谢你还愿意和我说话,还愿意对我说节哀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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