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睡着的鱼,吐了一个泡泡出来。
做完这些,再无不妥,景王重新回床躺下,摇动玉铃,让王喜和太医入内。
王喜进来后小眼神四处瞟,心里困惑得很,为何殿下还在,李公子却不见了?
就这会儿工夫,他还在外头守着,李公子能去何处呀?
景王眼风扫过来,王喜马上停止了胡思乱想。
李鱼再醒过来时,他已睡在了青花瓷鱼缸里。
回想起自己照顾病人太困太累就没有知觉地睡着了,李鱼:
他太大意了,万一被景王和王公公发现怎么办?
幸好景王发烧睡着,看不见他,他之所以醒来是在鱼缸,应是他在景王床边变回了鱼,王公公回来看见鱼,就把他放回鱼缸里了。
太医已走,李鱼听见王喜在轻声交代别的下人,景王伤处有裂开的迹象,好在处理及时,后头小心看护,应不至于有大碍。
这就好,李鱼心里的忧愁也跟着少多了。
只是,他一个劲地摇脑袋,鱼嘴被什么咬了吗,怎么有点疼啊。
第48章
李鱼得知了空禅师入宫觐见的消息,正趴在青花瓷鱼缸边缘,生气地瞪着景王。
景王伤才好一些,就又拿着一册修仙古书,当着鱼的面大读特读起来。
李鱼不知暴君主人哪根筋搭错了,堂堂宫廷文男主竟对修仙感兴趣,书还读得如此认真,李鱼心里涌起一阵阵的危机感,就怕一个不注意,景王就要当神仙去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第一次扰乱景王修仙了,原是想照例把景王的书弄湿,这种书被他弄湿多了去了,景王从未怪怨过他,李鱼一向有恃无恐。只是这会儿,他瞥见景王裹着纱布的手有些犹豫,鱼若是直接扑上去,不小心令景王的伤处也蹭到水怎么办?
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伤处绝不可沾水,李鱼可不想暴君主人伤势恶化再发烧,简直累死个鱼。
要不,变成人时偷偷把书藏起来,或者直接向王公公告状?王喜应当也不会希望主子修仙吧?
李鱼正盘算着祸祸景王的修仙大计,罗总管专程来到景泰殿替皇帝传话,道是了空禅师来了,皇帝希望景王能与了空见一面。
罗总管又附在景王耳边多说了些什么,景王冷静地瞥了一眼小鱼,应允下来。
而李鱼听见了空的名字有些慌张,若他没记错,了空禅师是护国寺主持,在原书里是个地位超然的高僧,景王后来变成暴君,了空曾出面相劝,黑化了的景王虽未听从,却也没能将了空杀了,由此可见了空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只是原书里的了空是为劝阻景王才出场,如今景王好得很,了空为何还要见景王?
李鱼根本就没把自己的原因考虑进去,他咂摸着景王已读过不少修仙入门了,莫非又改变主意不想修仙,而是想看破红尘跟了空出家?
对于一个不按牌理出牌,总是意图修仙的宫廷文男主来说,这也是有可能的!
眼看景王就要去往乾清宫,李鱼立即从鱼缸跳出来,跃到水晶瓶上,他也要跟着去!李鱼暗暗打定主意,若景王真向了空提出家,他就敢再闹一次乾清宫,把出家给搅黄了。
景王原就没打算落下他,一边利索地将小鱼装瓶,一边觉得鲤鱼精这次莫名有些杀气。
景王到乾清宫时,皇帝与了空才寒暄完,景王向皇帝行过礼,了空也上前,向景王微微颔首。
水晶瓶就在景王袖子里,李鱼亦从袖子里往外偷瞧,了空已七十开外,须发皆白,却仍是精神矍铄,神采飞扬,与六皇子寻来的假僧人可谓天壤之别,属于一看就是高僧的那一型。
李鱼只看了一眼,了空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如炬的目光竟朝鱼投射过来。
糟,这位是真高僧,会不会看穿他是穿书鱼?
李鱼一惊,不敢再偷瞧了。
景王下意识护住衣袖,挡住了空的视线。
景王殿下,许久未见。了空笑着道。
景王蹙眉,点了点头。
皇帝很是激动,了空的到来令他想起了一些旧事,皇帝搓了搓手道:天池,你可还记得了空?你幼时不慎落水,高烧不退,十分危险,太医束手无策,当时了空恰在宫中,朕无法,只能请他过来看一看你。多亏他知道一个古方能令你退烧,亦是他告诉朕,你命里缺水,朕因此思量着为你改名祈福,之后你便日益好转,乃至痊愈。
皇帝感慨地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朕还记得你落水的那个池子,当时一池金光闪闪烁烁,很是炫丽。又因了空之言,朕才重新为你选定池这个字。
景王:
景王头一次听皇帝说起这些过往。三岁之前,他本名叫做天景,后来便是天池。成年之后封王,皇帝特意以景为封号,将这个原本属于他的字赐还给他。只是当年一场高烧下来,他已不记得前因后果,更不知其中还有这一段缘故。
偷看不成,一直在偷听的李鱼:
李鱼一脸懵圈,难道幻境里发生的并不完全是虚幻,也是曾经在景王身上发生过的事?
听皇帝之言应当是的,小胖子幼时的确曾落过水,然后高烧不退。
不过幻境中有他,现实的景王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大约是后来自己漂到了岸上,李鱼回想一下小胖子圆滚滚的身子,实在是太难了。
当时的情形一定很危险,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高烧,对两三岁的孩子而言就是性命之忧,皇帝怕是实在没办法了,最后不找大夫改找高僧,为景王改名祈福,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此时的李鱼尚未反应过来皇帝特意提起的一池金光是什么,只想着水里怎会有光,多半是何处映照过来的。
而景王原叫做天景,竟也被他猜中了。
幸亏了空提醒皇帝,李鱼不着边际地想,万一皇帝自由发挥过了头,给景王改名叫做天光、天金,远不如天池好听。
景王虽已不记得当年之事,在皇帝刻意提醒下,仍是拱了拱手,向了空道谢。
了空谦逊道:老衲不过举手之劳,是景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大师切勿自谦。一番寒暄过后,皇帝总算切入正题:如今又要劳烦大师再看一看,景王近日养了一条鱼,朕觉得挺不错。
李鱼:
李鱼后知后觉,原来不是景王要出家,皇帝让景王见了空,就是冲着鱼来的。
小鲤鱼顿时有些忐忑,别的人倒不怕,了空这种高僧,会不会一眼就发现他是一条穿书鱼啊。
李鱼决定能瞒则瞒,努力伪装成一条寻常的食材鲤,绝不在了空眼皮底下胡乱搞事。
皇帝既开了金口,景王沉着地将水晶瓶从袖中取出,当着皇帝与了空的面,打开瓶盖。
了空一见到水晶瓶里乌黑透着金的鱼,便若有所思。
在他注视下,小鲤鱼也特别乖觉,几乎很少游动,景王怕小鱼见到生人紧张,未曾受伤的左手,手指轻轻触了触鱼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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