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薄将军心中不免是悠悠一叹。
……造化弄人。
只是——
人家多少年前就是一对儿了,自家这臭小子在中间搅和什么呢?
这般想着,薄将军无声看了薄少言一眼,然对方全然若对这一眼无察觉般的,面上仍是泰然自若神色。
薄将军:“……”
便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薄将军又去了下一桌。
敬酒,开宴。
薄将军家宴菜色丰富,口味亦上佳,开饭后这一时半刻竟没人转那圆桌。
凌婳扶了筷子,尝了尝面前一道松鼠鱼,味道酸甜可口,油炸酥软恰到好处。她还想动筷,触及左手一侧一色儿的川菜湘菜,“……”
她便伸了手,把那些菜顺时针尽数地转过去了。
接下来几次也是如法炮制,但凡那些川湘菜色转过来,停半分钟,凌婳就动手将圆桌转过去一些。
生在薄家这般家庭,纵然形貌如是不学无术,又岂会是真的没有眼色。这般三两下下来,薄少言注意到了凌婳动作,便挑了狭长的眼,笑,“小姑娘,你不吃辣?”
凌婳:“……”不吃辣的人并不是她。
但她觉得,她跟对方并不熟,所以也没有解释说明的必要。
却是低沉而悦耳的男声替她答了,恍若无意,却也是字字清明而有声的:“不吃辣的人,是我。”
薄少言:“……”
众人:“……”
凌婳:“……”
他发现了。
有些不好意思,她垂下眼睛。
但听身侧有男声落玉般地入耳,如一支柔弱羽毛笔直刷过了耳鼓脉搏,像玉石相击轻轻在耳,因而只有他与她能听到。
是男人在低声地笑着:“谢谢你,婳婳。”
“……”婳婳。
他怎么开始叫她小名了……
而且,他叫她的声音很轻……也很亲。
脸热热的,凌婳眼睑微垂了,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看向他。
装作没有听到,她转而去抿一口草莓汁。
任那草莓的汁液从味蕾流经喉管落在了胃,是说不出的甘美滋味。
很甜。
……
余光落在身侧,傅司南眼底有浅淡意味上浮。
瞥见这一幕,薄少言长眉微挑了,几分凝思。然眼光一转,倏而与另一道目光相遇,镜片后是凛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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