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在涌动的人群里到处找。
萨沙倒也不难找。
只要往最热闹的地方瞧就是了。
头一回找到萨沙,萨沙就歪在沙发上啃蛋糕。
过了一会再找到他,萨沙把本来玩桌上足球玩得好好的男生踢跑,自己捋袖子上阵。
萨沙:彼得,来一把?
彼得忙说:我看看就行,内德那边还要帮忙呢。
萨沙:哦。
再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小金毛又流窜到烧烤区,烤了一串黢黑的糊肉串,然后嫌弃地丢到一边不吃。
好像无论什么时候,谁看见他,都是个笑模样,看起来玩得真的很开心。
彼得这才慢慢地放下心来。
内德:基友呢!我那么大的基友呢!!
彼得转头:来了!
一个成年派对,从太阳落山开到了大半夜。
沙发上全是脸上糊着蛋糕、东倒西歪的学生。
看着应该快到尾声,彼得提着瓶汽水,在吧台前找到了眼熟的金发少年。
疯了一晚上的小金毛,估计终于舞累了,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高脚凳上,两条小腿空落落地垂着。
袖子里还揣着什么东西。
彼得走过去拉他:萨沙,萨沙,我们该回学校啦。
萨沙扒着凳子,摇摇晃晃地念魔咒:叽里咕噜
彼得:???
他两步跨到萨沙面前,被对方一身浓重的酒味呛了个踉跄。
彼得:你、你喝酒了?!
他拉起萨沙的袖子看,从袖口掏出一瓶小瓶装的液体。
一看瓶身。
伏特加。
瓶身上明晃晃的40%Vol酒精度,一口下去烧喉烫肺,不是从小吨到大的俄罗斯人,一般人很难消受得了。
酒吧绝不可能向21岁以下学生卖酒,也不知道萨沙是怎么从别人手里顺来的。
彼得脑袋发懵,把巴掌大的小瓶子翻过来。
里头一滴都不剩了。
彼得慌了:萨沙,怎么能一下子喝这么多?!会胃穿孔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胃疼不疼?!
吧台边的酒保见动静不对,狐疑地走了过来:
喂,你们这群开派对的,好像不全都是21岁吧?把你们的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纽约州有相当严厉的21岁以下禁酒法例。尽管他俩都心知肚明,真要严格算,他们年龄早就超过21岁了;但重启后,当然只能依据明面上的年龄。
作为21岁以下个人,如果被发现在公开场合饮酒,一经发现,就会受到严厉惩处。不光需要交纳罚款,学校开出警告处分,执法部门甚至会将此作为个人污点记录在案。
彼得赶紧把萨沙扶抱起来:没事,他有点犯困而已。
萨沙喝醉以后,居然出乎意料地乖。
彼得说他犯困,他就真的变成个眯眯眼,被拖抱走了。
他被扶到角落的卡座,自己把身上的兜帽外衣理得整整齐齐。
然后两手放在膝盖上,傻乎乎在卡座上呆坐着。
简直像个等着被接回家的小朋友。
彼得见酒保一直注视这边,最后进了后厨,不知道是不是找经理去了。
他心知不好,立刻给内德打电话,想商量一下怎么打配合把人带走。
可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打了三道电话也没人接。
他回头看看,小金毛正在迷迷糊糊地吃袖子,不像会蹦起来突然跑路的样子。
就立刻排开人群,去找人圈里的内德。
彼得:内德,萨沙喝醉了
内德吃惊:什么?!可是我记得他才18岁吧???这犯犯犯法
彼得赶紧捂住他的嘴。
彼得:我们俩都已经满21岁了,现在去买点酒,弄出一身酒味来,然后咱们在附近找一个小一点的旅馆,我背着萨沙一起进去。运气好的话,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内德一点头:行,你买酒,我去找地方。10分钟后,我给你地址。
既然说定了,他们立刻分头行动。
只是当彼得返回角落,发现卡座上没人了。
小蜘蛛脑袋嗡地一声!
他立刻把周围男生抓起来,挨个问了个遍。
有人说刚刚有个不认识的红衣服男人,走过来跟萨沙搭讪,然后就把人牵走了。
男生也很懵:发生什么事了?我看萨沙乖乖跟着走了,还以为他们认识呢,就没拦你、你也知道萨沙平时那个性格嘛,要是有人敢强迫他,脑瓜都给你打爆哎,哎,帕克!
彼得拔腿就往后门跑!
酒吧后门通往一条僻静的巷子,现在已经接近凌晨,巷子里一片黑暗寂静。
他拨了一通电话给萨沙。
响了一声,被挂断了。
此后再拨,也无法接通。
彼得:萨沙!
纵身窜上巷壁,开始飞快地沿着墙壁爬行,找寻萨沙的踪迹。
彼得:萨沙!!
少年晕乎乎地仰倒在垃圾箱的箱盖上。
夜色中像在发光的金发,从箱盖边缘洒下来。一双迷离的绿眼睛,像是怎么也睁不开,茫茫然地看着巷子上方的夜空。
把人架出来的红衣男一边急喘,一边把他的卫衣扯得乱七八糟:
噢,漂亮的小宝贝,我可从你一进酒吧就注意你啦,你怎么会这么香啊?快让我尝尝,看是不是哪里都这么香
少年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
红衣男立刻挂断,顺便把卡抽走。
巷子另一边传来喊声,才刚想再次上手的红衣男直起身,暗咒一声倒霉。
他开始四处张望,看哪里有更隐蔽的场所。
躺在箱盖上的金发少年,压根不知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只拿一双被酒精熏红的桃花眼默默看他。
柔软的唇间,含糊地咕哝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红衣男被少年的眼神撩得满头冒火,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压上去:
对对!我就是克拉克,我就是克拉克,你想我怎么做?要不要给我尝尝你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脖子后方,传来极为可怕的剧痛。
有人正在他身后,单手扣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从少年身上提了起来。
恐怖的压迫感如大厦将倾,自身后朝他轰然涌来。
红衣男无助地在空中蹬着腿,双眼暴突,无意义地啊啊了几声后,听见男人平静的声音。
他叫的是我。身后的男人轻声说,嗓音里压着暴怒,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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