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老天爷却偏偏给了她一个女儿呢?”
“凤翎!”宋子桓唤她,不想她提起这些伤心事。
可燕凤翎的目光却凉薄道:“你不必觉得,本宫会难过。”
“其实本宫早就知道,当年辅国将军一家之所以会出事,多半跟她脱不了关系。”
“她为刘家谋划是真,疼本宫亦是真,所以本宫便不得不装聋作哑罢了。”
宋子桓知道在中间为难。
可即便为难又如何?
他们面对的,从来都没有选择。
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走吧,去我那里坐坐。”
宋子桓道,琉璃塔里发生的事情,估计很快便会传回宫里。
燕凤翎扶着他,吩咐长安道:“仔细灯,别把这么好的琉璃塔烧了。”
长安揉着肚子,连忙应是。
燕凤翎扶着宋子桓下楼的时候,迎面正走来的涅梵步伐一滞,随后面色无常地迎了上来。
“宋世子可是受伤了?”
“让贫僧帮你看一看!”
宋子桓动了动手臂道:“主持不必担忧,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涅梵撩开他的袖子,划伤的口子并不是很大,可却
流了不少血。
“先回客院,贫僧让药僧来为宋世子包扎。”
涅梵说完,退至一旁给他们让道。
燕凤翎瞧着他面容,总有几分似曾相识。
清隽的轮廓,柔和的眉眼,微微抿着的薄唇,怎么看都像是温文尔雅的书生。
可他却是和尚,而且还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佛光寺的主持。
燕凤翎与宋子桓从涅梵的身边走过,才走出不远,燕凤翎对宋子桓道:“你不觉得那个主持有点奇怪?”
宋子桓笑道:“许是主持不识得你。”
燕凤翎嗤了一声,讥讽道:“他不识得本宫,便不看本宫。”
“可本宫看了他,他也不抬头看本宫,这人摆明了就有问题。”
“这佛光寺你还是别住了,大不了,跟本宫住公主府去。”
宋子桓闻言,连忙道:“那还是算了,到时候京里该有流言说我被你抓去当面首了。”
“你还别说,就你这副模样,到还真适合当玩物。”燕凤翎冷笑,还挑了挑宋子桓的下巴。
宋子桓:“…”
…
远处的涅梵看着宋子桓和燕凤翎远去以后,念了一声佛号,缓步进了琉璃塔。
他慢慢将塔中的灯油都检查一遍,然后在第九层驻足远观。
积雪压枝,枯木不见。
这世间仿佛干净得纤尘不染,可他却知道,浑浊的污秽不过是被暂时掩藏而已。
曾经做了破冰之柱,鲜血浸染青砖之时,那人凄厉的声音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如今,他只扫庭前雪,只拂案上尘。
而那人,亦只是过客罢了。
言情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