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道。
需要我教你怎么磕头吗?
打人者疼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恶狠狠地盯着苏星轨,眼神锐利得像把刀,仿佛时刻都能将他千刀万剐。
苏星轨不喜欢他这眼神。
眸光顿时一暗,连眼尾仅存的半丝笑意也消失殆尽。
他松开他头发。
站直身子,再次沉声命令。
磕头。
打人者是个富二代,平时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从来只有他仗着家世霸凌同学,可还从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过,如今被迫下跪已丢脸丢到太平洋,哪里还能磕头?而且还是给沈映辉磕头?
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磕的!
闹了这么半天。
宿舍大楼里的宿管总算急急忙忙冲了出来。
慌张地朝学生们大喊。
你们胆子真的都包了天了!这是干什么呢?!等着挨处分吗?!
苏星轨见有人来阻拦,回过头去。
朝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司机使了个眼色。
司机虽然不想掺和这种事,但既然能在苏家当司机,也不可能是傻子,当即会意,快步上前拦住气势汹汹的宿管,低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不一会儿。
宿管便愕然地瞪大了眼,看着苏星轨,面露难色。
打人者原本见宿管过来,松了口气。
殷切地望着他,希望他能赶紧来解救自己。
如今看他停下。
心里一个咯噔,顿时就凉了半截。
还等不及思考,脑后忽然抵上一个坚硬物体,带着极强的力度,毫不讲理地踩着他后脑勺猛然撞向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
他的额头狠狠砸在水泥地上,火辣刺痛,猛烈的震动沿着颅骨传遍了整个脑袋。
打人者眼前一黑。
差点晕厥过去。
就听头顶又传来少年清澈的嗓音。
冷静平淡,却仿佛来自地狱。
该认错了。
打人者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就是在家,他爸也没这么下死手地打过他。
更何况还是被那么多人看着!
他越想越委屈。
整张脸涨得通红,颤抖着肩膀小声哭了起来。
苏星轨感觉得到鞋底的颤动。
却并不打算就此饶过他。
他懒懒回眸,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沈映辉。
语气不耐。
起来。
沈映辉一直以为他是个温柔的人。
头一次见他这样,也傻了眼,愣愣地坐着不知所措。
见他命令自己。
抿了抿唇,当即站起来。
来,弟弟。
苏星轨一把捞过沈映辉,将他架在胳膊底下。
指挥道。
他既然不肯跟你认错,那这样吧,他今天打了你几拳,你就还他几十拳!他也不算白骂了那么多话,你也不算白吃了那么多亏。
听了他这话。
脚底的打人者抖得更厉害了。
沈映辉有些迟疑。
他连打人者都打不过,更不可能斗过苏星轨,看着地上嘤嘤哭泣的打人者,害怕地咽了口唾沫。
苏星轨淡淡瞥了他一眼。
心里暗骂了声怂逼。
当即挪开脚,将他从怀里推出去,推到打人者面前。
沉声命令道。
打他。
沈映辉:
打人者:
围观者越来越多了。
不少人掏出手机拍着这诡异的一幕。
司机让宿管给他找来把椅子,端到苏星轨身边让他坐着看。
沈映辉骑虎难下。
只能跟打人者大眼瞪小眼。
他头一回被强迫着打人,而且还被那么多人围观。
实在有些难以下手。
回头见苏星轨眸光冰凉地看着自己,紧张得身体都僵硬了,勉勉强强,伸手不痛不痒地扇了打人者一巴掌,只是轻轻拂过,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苏星轨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
懒懒地不满道。
人家打你、辱骂你、当众泼你饮料,还变着法儿地嘲笑你出身低微,他敢这样,难不成是今天才敢的吗?我这都给你把人摁着了,你如果连还手都做不到,这么软弱,怎么当我弟弟?你要是不想打他,那我可就要打你了!
他的话刺痛了沈映辉。
也激起了他被霸凌的记忆。
他眼神颤了颤。
内心挣扎许久,一咬牙,终于狠狠给了打人者一拳。
打得不错。
苏星轨淡淡夸了他一句。
气定神闲地又命令。
别浪费时间,继续吧。
沈映辉心里其实有气。
却又并不想真把人打伤。
他发泄似的又打了八拳。
交差般停了手,随口撒谎。
他就打了我一拳。
喔?就一拳吗?
苏星轨挑了挑眉。
视线幽幽扫过他嘴角的破皮,又挪向他眼角的淤青,垂眸见打人者跟块破抹布似的倒在地上,鼻间暗暗叹息了一声。
那就别傻站着了,妈妈还在家等你呢。
他说着,站起身来。
伸腿踢了踢打人者。
喂,你听好了,要是再被我发现你欺负我弟弟哦,不对,应该说要是再被我发现你霸凌任何人,那就赶紧给自己买份保险吧,至少留点钱给你爸妈,也不枉费他们养你一场。
他们在这耽搁了不少时间。
确实该回去了。
苏星轨捞过沈映辉,搂着他脖子,将他固定在胳膊底下,大摇大摆地转身穿过人群,强抢民男般盯着他上了车。
司机原本也想上车,却被苏星轨赶了下去,让他去跟校方沟通,把这件事压下来,再想办法自己回苏家。
等赶走司机。
苏星轨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车子很快驶出学校。
沈映辉坐在后排,一声也不吭,只是时不时警惕地看一眼苏星轨。
苏星轨其实也没想对他怎么样。
虽然有了原主记忆后,他对沈映辉同样恨之入骨,却又同时觉得他很可怜。
裴灼嘴上说爱他。
可原书中,却极少和他有过亲密互动,高冷禁欲,仰之弥高。
原本看书,苏星轨还以为裴灼是个性冷淡人设,却没想到他背地里对假少爷那么禽兽,如今再一对比沈映辉,就能看出沈映辉也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苏星轨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就听一路沉默的沈映辉突然开了口。
听说下个月你就要和裴先生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