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夫子虽未像吴夫子般出言指责,但脸色同样难看,没有再多说,带着学生,跟着商易书院的一行人,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已经坐在林荫下的季远川自是不知自己走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既然已经感觉到那两人对自己并无善意,那他也不必对他们有什么好脸了。
季远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经意见他们脸上都有微微的愠色,尤其是顾长盛,那脸都黑得要滴出水来了。
他便出言安慰道:大家别着急,也许是意水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在这儿等等,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
自下船后,顾长鸣的状况便好多了,已不用人扶着,自己便可以坐稳,本就为夫子鸣不平的他,听了夫子的话,心里不禁为夫子心疼。
夫子就是太好说话了,反而被那些小人欺到脸上来。
夫子,我们不是因为意水书院的事儿生气,我们是因为某些小人说到这儿,顾长鸣刻意地看了对面一眼。
季远川一看便明白了,愣了一下。
顾长鸣则还没说完,又接着道:夫子切莫将那些无礼小人放在心上,他们还不值得夫子伤神。
顾长盛看向季远川,也道:夫子别理他们。
许扶河嘴动了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投去一记安慰的眼神。
应独睿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王颂文枕着包袱睡在地上。
原来他们也看出来了,的确,对面的人从一开口说话起,便在有意无意地排斥他。
不过他们是不是把他想的太脆弱了,这一个个担忧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
季远川噗嗤一声笑了:没什么好生气的,我也没有生气,你们不用担心我。
一说完,季远川便感觉他们松了口气,尤其是顾长鸣表现得极为明显,还拍了拍胸脯,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本不愿多说什么的应独睿,见季远川心胸宽阔并不在意,便生起了指点的心思。
他们见你年纪轻,且你自报家门时自称为夫子,他们自然将你认定为晚辈,言语间才会如此轻慢于你。
但是,若你一开头便说出掌师的身份,他们也许并不会在明面冒犯你,但只怕会对你更加不满,暗地里做出什么,也说不准。现在早些看出他们的为人,保持距离倒是挺好。不过是相处几日罢了,七日过后,谁还记得谁。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季远川惊了,一直以为沉默寡言的应夫子对人情世故无感,没想到观察力敏锐得很,分析力也很强。
是他以貌取人了!
多谢应夫子,我并未放在心上,他们不愿理我,那我倒是省心多了,我还不愿意和他们虚与委蛇呢。
季远川笑着说完,便听见树林深处传来声响,众人不由保持安静倾耳细听。
第71章出声的男主
一皮肤黝黑,身穿灰色短打的十六七岁少年,骑着一头驴,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商易书院的吴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死心地往那少年背后看了好几眼,直到那少年开口说话,还是没有出现第二人,他这才死心。
见过各位夫子以及学兄学弟,我是代表意水书院来接你们进书院的人,大家跟我来。想到来之前范总教说过,不用对他们太过客气,只当一般人便是了,故他说的十分简单。
季远川没急着发问,第一反应是看向对面的吴夫子与索夫子。
不出意料,吴夫子的大胖脸已是鼓成一个大肉包子。
你们意水就派你一人来接我们近四十人?就没有别的人了?
来接人的小黑哥看向他道:只有我一人。
你们便是如此对待远道而来的贵客?怎么说我们也同是四联书院的,你们意水怎能如此无礼?就派一个小孩来接我们,而且连个车也不备,你没瞧见我们东西不少么?
小黑哥从始至终便没有下驴子,坐在驴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夫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道:我一人便足够,至于你们带来的行礼,与我无关。
众人听了他这话,脸上神情变换,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个念头:意水书院是不是根本就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这人的态度不说傲慢,但也算得上失礼了。
吴夫子听完他说的话,自然而然地炸了。
你这是什么话,既然我们来到你们意水,你们自然应该对我们照料一二,怎能如此冷漠。
难道你们忘了,每次你们意水的学生到我们商易,我们都是尽力满足你们的需求,怎么反过来,你们却丝毫不讲人情
够了小黑哥一扯缰绳,驴子发出刺耳的叫声。
被打断话的吴夫子显然更不开心了,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那黑小子又继续说。
天快要黑了,若是不能快些出发,恐怕得摸黑赶路了,到时我可不再管你们,你们自己捉瞎去吧。
见吴夫子表情已然十分不对劲了,季远川便插嘴道:还请问此处距意水书院还有多久?
吴夫子不满地瞪了季远川一眼,但到底没再说什么,而那黑小哥也与众人一般,看向了季远川。
若只我一个人回去,只需一刻钟,可你们之中还有人昏迷,恐怕走不快,至少也得要半个时辰。
季远川得了回复,便道:还请稍等,我们这就准备出发。
说完,便再关注对面的人,只转头叮嘱自己人道:都起来别歇了,谁带来的行李谁背着,理事们也有自己的东西要带。至于王颂文,能叫醒便叫醒他,让他自己走。
顾长盛与顾长鸣等人并没有异议,从三位理事那儿找到了自己的东西。
唉!不是没有异议,只是见夫子都没说什么,他们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所以只好保持沉默。
季远川因为刚刚没有背人,便一直提着自己的行李,故不需要去找。
而王颂文也在应独睿的魔音催耳下,幽幽转醒。
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你跟上我们就是,路上再慢慢与你解释。
王颂文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一身脏乱不说,头上杂毛还翘起来几根。他还来不及问些什么便被应夫子堵了嘴,只能一脸懵逼地提着自己的行李,跟在众人身后。
还好,他只是状态不佳,身体却没有任何问题,待脑子转起来后,想到出发之前叔父曾经多次叮嘱过他,若是碰到什么问题,便去找季夫子。
于是,他便转悠到季远川身边。
只是季夫子左边是顾长盛,右边是顾长鸣,一时之间,他是怎么也凑不过去。
顾长盛与顾长鸣的大名,他是早就有所耳闻,但却从未有过交集,反正不好惹就是了。
尽管在船上的那几天,这两人给他的印象还不错。
无奈,他只好小声地喊了一句:季夫子
季远川果真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王颂文眼睛一亮,走上前问道:季夫子,这是怎么了?我们要去哪?还要走多久啊?
跟上,边走边说。
好的。王颂之听话地跟在季远川身边,可很快他便发现,虽然夫子刚刚确实停了,可夫子身边的两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夫子继续走,那两人也是开始往前,他依旧插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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