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鸣擦了擦额头的汗,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回去找山长,夫子您在这儿等他们出来。
顾长鸣说完费力地从人群中钻了出去,找到马车便独自架着马车离开。
而季远川还在门口心焦地等待,只要还有一丝挽回的余地,他都不会放弃。
尽管他心里隐隐有了预感,对方恐怕不会给他任何辩驳的机会。
其他作弊的人当场便被放出,可顾长盛却被扣押,其中不难看出这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就是不给他们半点回旋的余地,要将顾长盛死死钉在耻辱碑上。
没过多久,季远川便瞧见了拼命往外挤的赵牧,没来得及多说,季远川抓着他的手便往外走。
有他在前面开路,两人很快便走到一片空地上。
季远川先他一步开口道:刚刚顾长鸣出来了,他跟我说了一些顾长盛的情况,但他知道的不多,你将你知道的都原原本本告诉我,不要漏一个细节。
赵牧也知此时不是废话的时候,便直接道:顾长盛的号房就在我的侧前方,与我斜对,当时我们大概开考了一个时辰,坐在顾长盛正对面的一个考生突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顾长盛在作弊。
因为那人声音太大,所以将巡视的官兵引了过去,然后他们就在顾长盛的号房中搜到了小纸条,他们便要将顾长盛抓起来。
顾长盛不肯承认自己作弊,一直在喊冤,但监考的考官说顾长盛嘴硬不知悔改,还诬陷有人诬赖他,要将他重罚,便把他关了起来。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夫子,顾长盛怎么办啊,他不可能会作弊呀!
季远川一脸凝重,这都是早就被设计好了的啊,不管男主有没有过门检那关,他都不可能通过这次的乡试。
以顾长盛的性子,被人诬陷怎么可能会认,而他越是喊冤,在他人看来就越是狡辩,那些人就更有理由扣押他了。
就算是顾长盛洗刷了这次的冤屈,依然可以继续考试,那也没用了。
开考一个时辰就被关起来,其他的卷子必然没来得及做。
而下一次乡试便是三年后了,那时的变数就更大了。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命运吗?
见夫子一脸失神,赵牧心慌慌地推了推夫子,担忧地问:夫子,你没事吧?我们该怎么办?顾长盛不会有事吧?
季远川强挤出个笑:没事,我没事,顾长盛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你先回书院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就别管了,好好准备明日的考试就是。
赵牧虽然担心,但也知自己的确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夫子说的对,明日的考试更要紧,与夫子告辞后便离开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季远川目前只求能让顾长盛毫发无损的出来,其他的,他也不想那么多了。
不能急,更不能慌,因为顾长盛在里面可能比他更急更慌,他必须尽快将顾长盛救出来,哪怕他们没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也许还是他过于心急,等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山长的踪影,季远川决定独自上前为顾长盛辩护担保。
第94章悲伤的男主
季远川将自己的身份腰牌给守在门口的差役看过后,再说明了来意。
差役得知面前的年轻人是青明书院的夫子,并未对他为难,十分爽快地同意为他通传。
只不过等待通传的时间特别漫长,季远川眼睁睁看着太阳西斜,再到差役们将点好的灯笼挂在屋檐下。
很快门口的那一排差役散去,又换了几个新面孔出来。
他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或许一个时辰,或许两个时辰,终于有人来告知他可以进去了。
季远川进去后并未见到那几位监考官,兴许是去批改考卷了没得空。他见到的是一名老文书。
老文书下巴坠着花白的长胡子,许是眼睛不太好使,眯着双眼看人。
你便是来保那今天作弊的考生?叫叫什么来着?老文书自顾自在书案上翻找起来,很快就大声说道,叫顾长盛是吧?
季远川听了心中不悦,却没表现出来,只道:是的大人,就是他。我那学生年轻气盛,许多事都不懂,也许言语间失了分寸,还请大人海涵,莫将这小子放在心上!我作为他的夫子便替他道个歉
老文书临时被抓来干活心中本还有些不满,但见这面前人话说的还算好听,耐心便好了几分。再加上这人是青明书院的掌师,便也乐得卖几分面子。上头的那几个人可能看不上这人的身份,但他家中还有子弟要去青明书院求学呢。
我也不与你多说,这事本来不算什么,那顾长盛考场作弊可是既有人证也不缺物证。
他当时若是承认了,便什么事也没有,顶多也是取消考试资格,三年后也不能再考就是了,可六年后不是还能再考么。
若是遇上圣上开恩科,那就更好了,可他偏偏死不承认,偏说是有人栽赃陷害他,这就是胡扯了。
那几位从上面下来的考官,那个不是金尊玉贵,会自贬身价来陷害他
说了不少,季远川仔细听完,也就明白了这人话中的意思。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认罪就放人,不认罪就关到你认罪。
直到这时山长都没来,季远川早就明白山长今日恐怕是不可能来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季远川不可避免地对山长有了些许失望。
那背后之人既然想断了顾长盛的科举之路,只怕早早将一切准备好了,他便是想替顾长盛洗清冤屈,也多半是有心无力。
不过他也没想改变什么,能将顾长盛救出,他便满足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大人,可否容在下前去劝阻顾长盛一二,也好将这件事完结,省得占用了大人的时间,妨碍大人休息。
老文书早就揣测出上面那些人的心思,若真是什么要紧事怕是根本不会落到他手上,便同意了季远川的请求。
季远川道完谢后,一绿袍差役领着他几经辗转,最后在一处小屋前停了步。
那小屋看起来年久未修,外面并未挂锁,而是用绳子将门栓绕了几圈,门上面结着好几层蜘蛛网,里面不但没光映出,就连个响声都没。
看起来倒像是个鬼屋。
季远川不可置信地问了问带路人:你们就把人关在了这?
差役不屑地撇撇嘴,漫不经心地道:这算不错了,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一个作弊的考生还想待在哪儿?
季远川心一梗,心知与他多说无益,便没再说话,走上前将绳子解开。
顾长盛你在里面吗?我来救你出去了,顾长盛你在里面吗?我是季远川
可是直到绳子被完全解开,里面还是没有半点声音。
难道出了什么事?
季远川连忙推开门,看到的是一片黑暗。他又往回走,将身后差役手中的灯笼一把抢过,嘴上道:借用!
没等对方回应,他已经提着灯笼又朝小屋走去。
差役有点生气,但还是没说什么。
光亮如潮水般涌进小屋,季远川也看清楚了屋内的情况。
摆满了杂物的房间,四处皆堆着厚厚一层灰尘,一眼望去没看见顾长盛的人影。
顾长盛顾长盛
人呢?人去哪儿了?
就在季远川急得不行犄角旮旯到处找时,在他身后响起了用道微弱而又不确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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