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继续处理工作,而是抬头看向乔栖。
乔栖不躲不闪迎上她的目光。
梁诩墨捏着手机的手指指尖不自知的泛白,好一会儿她才恍若刚反应过来一样笑了笑,“我就随口一说,那个臭小子,在我面前一直皮得不行。”
“他跟你是同事,又是你前辈,在你面前应该稳重得多。”梁诩墨又说,“男人嘛,都爱面子。”
乔栖看着梁诩墨,眼前忽然就出现了麦芽的眼睛,耳边也传来那句:你不开心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其实够了。
乔栖没什么情绪起伏地“嗯”了一声,也算回应梁诩墨了。
她站起来,正要说“那我先走了”,哪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梁诩墨就问:“你们最近应该也很忙吧。”
乔栖说:“还好。”
“这样啊。”梁诩墨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们很忙呢,梁砚那臭小子一直都没来看过我。”
乔栖有点意外,他们最近挺多活动都在沪城,虽说离医院确实有些距离,但也不至于一次都不来吧?
“啊。”乔栖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就为梁砚找了个借口,“他比我忙点。”
“也是。”梁诩墨笑笑,“你之后是又要进组了吗?”
“嗯。”乔栖说,“大概就下周吧。”
“那是不是没时间来看麦芽了啊?”梁诩墨说,“说起来,前几天护工陪我出去玩的时候,我还看到她了呢,不过小朋友好像很有性格哦。”
她没直说,乔栖也明白她什么意思。
“她是有一点认生的。”乔栖说。
“理解。”梁诩墨说,“都是经历嘛。”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而后轻飘飘笑一声,“我也是啊。”
乔栖身子一僵,掀眸看向梁诩墨。
冬天病房里都是冷光,本来就白茫茫一片的病房更显冷清,梁诩墨虽然在医院,但是依然妆发精致,甚至连服装都是搭配好的。
她对生活有一种近乎压迫性的苛刻。
她似乎很追求完美。
可是这些完美在乔栖看来都很表面。
就像是一层做给别人看,或者是自己寻求无谓慰藉的……面具。
乔栖想起梁诩墨那些经历,抿了抿唇,又坐回了床沿边。
她其实没有在同情梁诩墨,只是觉得,这种场合,如果是梁砚,应该也会留下。
梁诩墨看到乔栖重新坐下,没有被施舍的窘迫和难堪,反而更落落大方地笑了下,她看着乔栖,“我没事的。”
乔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附和着“嗯”一声。
梁诩墨收了笑,“我跟所有人都那么说。”
乔栖一怔。
梁诩墨继续说:“所有人也都像你这样,配合着相信我的话。”
“好吧。”梁诩墨苦笑,“我确实做不到没事。”
她问乔栖:“经历过那些事的人,大概都没办法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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