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头发尚未全干,还带着一些潮意,韩濯缨也不绾髻,干脆仍让头发散着,只用两根缎带松松系了一下。
吸引她注意的,不是她稍显古怪的发式,而是她泛红的脸颊。
铜镜光滑平整,不算特别清晰,但依然可以看出来镜中人面颊略微有点红。
韩濯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嗯,果然有些热。
也不知道他刚才看出来没有。
因为已经说了“很快的”,韩濯缨也不好在房中逗留太久。她整理情绪的同时,随手打开暗屉,取出一个冰凉的瓷盒,贴着面颊,试图给自己的脸降温。
青花瓷的盒子冰冰凉凉,确实有用。
可她眼角的余光闪过,自镜中看清了青花瓷盒后,手一抖,盒子差点掉落。
这不是他之前送给她的口脂盒子么?
韩濯缨快速将口脂盒子重新塞回暗屉,她深吸了一口气,以扇扇风,渐渐平静了下来。
冷静一点,你又没想着嫁入东宫,没想着成为后宫女子中的一员。
理好了思绪,确定镜中的自己并无不妥后,韩濯缨才款步走出房间。
谢泽站在院中,双手负后,留给她的是一个背影。
他身形修长,气质矜贵。然而韩濯缨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无意间动了一下的手。
她不由地想起他在她掌心的那一记轻点,手心莫名地有点痒。
韩濯缨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故意放重了脚步。
那种麻痒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听到身后动静,谢泽立刻转身。他视线在她发间停留了一瞬,继而眸中漾起清浅的笑意:“缨缨。”
“嗯。”韩濯缨应了一声,没话找话一样,“你怎么今天回来了啊?”
“今天七夕,牛郎织女尚且要鹊桥相会,我怎能不回来看看你?”
韩濯缨避开他的视线,小声道:“这不一样啊。”
谢泽故意问:“怎么不一样?”
韩濯缨不想往这个话题上引,就信口说道:“我们是乞巧,又不是拜牛郎织女。”
她走到石桌旁边,那里有翠珠摆好的瓜果和乞巧用具。
“乞巧?”谢泽跟着走了过去。
韩濯缨点一点头:“是啊,对月穿针,祈求有一双巧手。”
谢泽垂眸看了看腰间的荷包,缓缓说道:“你现在手也不笨,荷包做的挺好。”
想到之前做荷包失败两次,唯一成功的还被陈宜玲等人评价真丑,韩濯缨一时分不清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斜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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