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可能把沈余好扔下车,也不可能把沈余好安置到酒店去,两种选择都太危险了,带回家就刚刚好了。
沈余好自然是没有回应的。苏景裴眼里逐渐盛满笑意,看来深余好还是把自己划在朋友这个圈子之内,不然以对方的性子定然不会赴约,更别说直接在车上睡着。
苏景裴喝了酒,不能开车,宋尔维在回家时替他喊了一位司机,现在正在外面等着,在苏景裴去了一通电话后,五六分钟的时间,司机就来了。
苏景裴报了一个地址,然后将车内的挡板放下。他侧着头,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描摹沈余好的轮廓,眼神亦越发柔软,喜欢一个人总是没缘由的,若是问苏景裴为何爱上沈余好,他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只是有一天再看见这个人时,心里便陡然生出一簇柔软,里面是沈余好的点点滴滴。
一个月中,苏景裴并不是没有设想过沈余好或许会说出拒绝的话,然而一个月后的再见,这种场景却并未出现,沈余好并没有拒绝,当然,也没有接受。
沈余好在逃避。
这对苏景裴而言,其实已经算是另类的胜利。
逃避说明什么?说明沈余好并非不为所动,说明苏景裴已挤入那颗难以靠近的心。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司机将车停在车库,苏景裴将沈余好扶了出来,沈余好困极了,走路走得歪歪扭扭,若不是苏景裴在撑着,定然已经滑至地上。
少爷,需要我来扶着这位先生吗?司机陈叔问道。
不了,我一个人可以,你早些回家吧。苏景裴拒绝了陈叔的帮忙。
过了几秒,苏景裴又改口,陈叔,麻烦你帮我把他扶到背上去。
陈叔愣了一下,而后才开始动作。
沈余好再瘦也是一个成年男人,苏景裴掂量了一下背上的重量,想着还好自己有健身的习惯,到时候公主抱也应当是可以的。
沈余好趴在苏景裴背上睡得很安稳。背上背着一个人,开门也就变得费劲儿了些,待把人安置在床上,苏景裴出了一身汗。
苏景裴将壁灯打开,又去衣柜里翻找换洗的衣服,他把人带回来并没打算做别的,只单纯想要跟沈余好多相处一段时间,他太久没有与对方见面了。
等苏景裴找好睡衣,床上的人已经翻了个身,修长的身体舒展在被单上,脸微微朝下,从苏景裴的视线只能看见沈余好高挺的鼻梁。
还真是没有戒备心。苏景裴爬上床,撑在沈余好上方,用手戳戳那泛着红晕的脸颊,小声嘟囔道,说完又无声笑了起来。
沈余好醉酒后不怎么折腾人,苏景裴用浸湿的毛巾帮沈余好随意擦了擦身体,白玉般的身体泛着诱人的粉,他一眼没敢多看,生怕自己忍不住。
等收拾好床上的人后,苏景裴才腾出时间去浴室,就在寂静的空间内传来浴室门锁落下的声音后,床上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
床上人眼神有几分迷茫,迷茫中又偶尔夹带两分清醒。鼻翼微动,他皱皱眉,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可带他来的人又是个熟悉的人。那人还给他换衣服。
沈余好想到这儿,眉间的褶越发凸起,后知后觉地抬手紧了紧领口,闭上眼,语气极度不耐烦地说:不许扒我衣服。声音极小,也不知道是对哪位说的。
这处房产是苏景裴往日在B市生活时最常来的地方,近几年因为他待在S市的时间要更多一些,房子每日只有阿姨来打扫,慢慢的,苏景裴在此生活的痕迹都不怎么明显了,就连睡衣都只有两三套。
今天还是苏景裴这次回B市第一次过来。
苏景裴从浴室出来时,沈余好已经自己扯过一半被子睡到了床的另一边去。苏景裴挑挑眉,醒了?也不对,如果真清醒了,那床上现在就该没人了。
时间已经不早,苏景裴关了灯掀开被子躺在了沈余好身旁。
这不是第一次与沈余好同床共枕,苏景裴却睡不着,掺杂着酒精的血液在身体中缓缓流动,连带着精神越发亢奋。
他兀自出神,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道热源朝他靠近,接着他感觉一只柔软的手摸索着拽住了他的手腕。他心下一惊,往身旁看去,一低头就对上了一双湿润的眼睛。
你好烦。两人对视许久,沈余好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倒是仔细说说我哪儿烦了?苏景裴低声笑道。
就是烦,沈余好不乐意再往下说了,他有点不耐烦,睡觉了,晚安。
苏景裴哑然失笑,还会说晚安,这是醉了还是没醉?
沈余好要睡,他偏偏不让他睡。他捏着人的下巴,自己则是撑起半边身体,头微低,两人的鼻尖都要碰在一块儿,一方空间,是彼此的气息。
不说完不许睡。
说的就是你这点很烦。沈余好一巴掌拍在他的嘴角,不轻不重,很挠痒痒似的。
苏景裴立即捉住他的手,暧昧地摩挲几下,黑眸像是晕开的一滩浓墨,里面闪现着危险的光,喝醉了也不能乱打人啊,余好,我是要收利息的。
他本是想安安分分睡一晚,可如今是沈余好来招惹他。
沈余好这个醉鬼上头了哪能搞清这是什么意思,还未反应过来,唇就被两瓣温热的、带着一点儿酒味的唇覆住,他支吾着挣扎两下,也就是象征性的两下,很快就被亲软了身体,任由某人为所欲为了。
次日清晨,苏景裴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睡衣被整齐叠好放在一旁。
会是这样的后续一点儿也不让人惊讶,这才是沈余好。
突然之间,一张被贴在床头柜的便条跃入眼帘。
苏景裴俯身将它扯了下来,上面写着一行字:早上阿姨来过了,带了一点儿吃的,我煮了粥,起来可以喝点,昨晚谢谢照顾。
失落一扫而空,在看完这行字后,苏景裴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扬起,又心软又心硬,这就是沈余好。
沈家,一个青年从侧门悄悄进去,然后避着可能会见到父母的地方飞快的上了楼。
衣服上尽是酒味,又皱巴巴的,头发也是随意打理了一下,沈余好没胆子顶着这幅行头出现在父母面前,尤其是父亲。
回到房间后,他赶紧把衣服换下,又去泡了个澡,里面加了许多浴盐精油,温热的水流松弛着紧绷的神经。沈余好拿过一旁的手机,一打开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基本上都是黎云珂的。
他立即给对方回了电话,待电话接通,那头的声音却不是黎云珂。
余先生?沈余好试探着问。
余先生应了一声,解释道:云珂还在睡,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沈余好稍想也能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说:没什么紧事,他昨晚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我那时把手机关机了,所以没有接到,麻烦余先生将缘由转告一下云珂。
沈余好跟余先生不常打交道,两人又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上没什么话可以说,于是一通电话几十秒就结束了。
他把手机放回去,身体下滑,水没过下巴,打湿了头发,黎云珂和余先生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一堆破事,话说来,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儿去。
思及此,又觉得嘴唇有些刺痛。
苏景裴是狗变的吗?
第43章
沈家二老没有找上门来,反而是沈晴安来房间里把人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