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暮心里揪紧了,这是秦渊啊,是在学校里被所有老师宠着、被所有男生崇拜着、被女生们暗暗喜欢着的秦源;
是永远在体育场上骄傲强势的秦渊,是能把刘钧那些人渣痛斥到羞愧不已的秦渊,是轻松就把全年级第二甩开几十分的秦渊!
凭什么到了那个家财万贯的家里,却像个外人一样,莫名其妙地受鸟气!
看着秦渊微红的双眼,他忽然站起身,在屋子里团团转圈:“那你回来!你来我家过年,我叫我妈给你做好吃的。”
想了想,他又焦躁地踢了一下桌角:“算了,要不你后天回来?”
马上就该吃年夜饭了,总不能真的现在订票,饿着肚子,除夕夜和大年初一在火车上过吧?
妈的,今天是秦渊的阴历生日啊!他们那对垃圾父母就算不给他过,也不该在这天给他添堵啊?!
秦渊轻轻吸了口气,冲着阮轻暮低声唤:“阮阮,我没事的,你不要着急。”
阮轻暮猛地停下脚,凑到手机前,细细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可你的眉心都长皱纹了。”他忧愁地说。
平日里他大多数都是懒洋洋的,神情嚣张时多,温柔时少,这样软绵绵的样子就更少见,秦渊呆呆地看着他俊秀的脸,心里涨满了陌生的酸楚情绪。
“是不是很丑,像小老头?”他哑着声音问。
阮轻暮嘟囔着:“才没有。皱出来个‘川’字,也帅到没朋友。”
说是这样说,可心里还是疼得难受。他伸出手指,摸了摸屏幕上,好像想要抚平秦渊眉头那丝浅浅的皱痕。
对面的秦渊只看得见他把手指伸过来,镜头前,指尖无限放大,他微微一怔,也学着阮轻暮的样子,举起手,同样点去。
好像隔着屏幕,手指尖轻轻对在了一起。
房间里很安静,外面的人间热闹被隔绝开来,只剩下两个少年远远地相对着,手指相连处,心也没了距离。
秦渊的眉头一点点舒展,俊朗英气的面容上,隐约有点温柔的羞涩:“阮阮,我好了。”
只要看到阮轻暮的脸,看到他为自己暴走担忧的模样,忽然心就安静了下来,像是人在中毒的时候,忽然有对症的药直灌下来,一切痛苦煎熬都就此烟消云散,从此大见光明。
阮轻暮凝视着他,也笑了:“你那边到底吃了年夜饭没?你可不要傻乎乎自己生闷气,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