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里也行。晟敏,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话音落下的刹那,蒙在我眼前的黑布也随之解开,因为适应了黑暗,我几乎不用过多的适应时间就能看清正洙哥所谓的礼物。那一瞬间,我的血液凝固到了冰点。
诺大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一张盖着白色床单的大床安静地躺在正中央,四周墙壁上挂满了各种道具,有皮鞭,有铁棍。
正洙哥悄悄挪到我身后,他呼出的热气黏在我的脖子上,“你还记得,十七年前你在这里的日子吗?”
(……)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堪入目
“你还记得,十七年前你在这里的日子吗?”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即使我心里怀疑过也无法理解现在我所见所闻的真相,只得在正洙哥怀里僵直身体,被迫一字不漏地听他讲述深埋十七年的故事,脑子像是被一个个惊雷击中。
“那时候你被父亲的药灌得精神恍惚,我每天照顾你,给你清理伤口,可是你就算看到我的脸也认不出我是谁。看着你在地狱里挣扎,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时候我就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同伴,和我在同样的地狱里遭受过同样罪孽的人。送你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得到你,只有你才会懂我。你走了之后我派人天天跟踪你,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上。”
“我知道你被逼退学,躲到远方。我知道你在酒吧里打工,和老板儿子很要好,还和曹圭贤见面了。我知道姜俊英向老师威胁不准责备你上课迟到,使手段让你上大学。我知道我们越是不见面,你才会越在乎我。我知道如果要你永远属于我,必须铲除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必须让你觉得只有我才是最好选择。所以,在你们到渔村采访的时候,我派人偷袭曹圭贤,当然那只算是给他一个警告。因为太想见你,我忍不住去了你住的房子,结果就碰见你回来,为了不暴露身份,我只好用点迷魂剂让你睡一会儿。”
“噢对了,你还记得金英云吧,他只是替我监视你的工具。从你们第一次重遇开始到你们在一起,全都是我一手设计。他的作用就是在我把曹圭贤的第二人格唤醒之后,把你的家人铲除以后,接替曹圭贤在你身边的位置,在你人生最脆弱的时候成为你的依靠。你不是问过他为什么身上会有麝香味香水吗?你现在能猜到那麝香味是从哪里来的吗?我用我的身体作为交换,命令金英云无悔无怨地照顾你,偷偷给你下点药。当我知道曹圭贤报名参加电视台招聘,我便命令金英云和你上床,这样他给你介绍工作你肯定不好意思拒绝。你能那么简单就通过考试,当然是因为电视台我旗下的产业。你去培训的第一天,偷听到金英云讲电话吧,那也是一场戏。”
“本来我是计划一次性解决你父亲,不过金英云提议搞个半生不死更有冲击力,然后金英云就可以趁机会把赃款塞给你用。但是我算漏了一个曹圭贤,还好他的目的也是弄你进监狱,倒是省了我不少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你就能一无所有,就差一点点你就是我的了,突然有一天金英云来跟我说他不想再骗你,他已经跟你分手。然后,他就被我埋在了这座山上。”
“违抗我命令的人,只有这么一个下场。现在你是哥的人了,有些事你还是应该知道,免得出去见人会出丑,不过谁敢让你出丑哥一定不让他走出这大门。我的母亲在我三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我猜也是埋在这片山头某个角落里。我的父亲,叫朴震天,就是那个虐待你的变态,他是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变态。他曾经是控制南方所有行业的最强者,只可惜终日沉迷于和小孩子玩耍,最后还是被我埋了。”
“每周一我会在这里举办一场晚会,各界名流都会出席。忘了告诉你,曹圭贤现在已经是电视总局副局长,还私下继承了他父亲的公司,他也会来。不过今天他被些麻烦事缠身,还有你的好朋友李赫宰,我稍微动了手脚,让他们的公司股票跌了一点点。那个李赫宰看起来有点低能,但是还挺敏锐的嘛,天天守在你父亲床前,我几次想下手都没机会,一直拖到一个星期前才成功了。差点不能单独去接我的晟敏出狱了,多可怕啊。”
“晟敏啊,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
正洙哥慢悠悠地用无关紧要的语气说完,我才发现自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已落入虎口不得回头。
我一直把所有罪恶归咎于曹圭贤,我一直将他定为无法饶恕的仇人,可当真相赤裸裸展现在我面前时,我才明白“真正的敌人总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这句话的意义,但是已经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不,还不晚!我还有李赫宰!我还得保护李赫宰!
我紧闭双目,努力稳定情绪。现在这样的情况对我来说未必是最坏的状况,至少我能利用正洙哥的力量,至少我有在他最亲近的位置的机会。曹圭贤并不是完全无罪之人,是他亲手送我进监狱,这份罪孽,必须亲手还给他!正洙哥看起来像是不知道我在牢里经历过什么,我还能继续假装是单纯的李晟敏。
再睁开眼时,这间黑屋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不堪入目了。我转过身面对着正洙哥,双手覆上他微凉的脸庞,眼里带泪笑着说:“正洙哥,我恨你,你把我的家人夺走了。可是我好爱你啊,即使和曹圭贤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办法忘记你。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爱上的人,成为我最后的家人,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我真的……”
剩下的话全淹没在正洙哥的热吻里,咸咸的泪水滑进交缠的唇间,被正洙哥视如珍贵轻轻卷走。正洙哥的吻热烈而温柔,他左手轻轻托着我的后脑勺,右手一直在我后背轻轻摩挲,像是在小心安抚我的感受。
身体被吻得乏力快要软下时,一阵火热探进我的衣内,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下意识闭紧双唇。
“不行吗?”
正洙哥轻轻放开我,用气声小心地问,我一睁眼便对上正洙哥迷离的双目。透过衣料我也能感受到,他与我紧贴的身体是那么的炽热,他呼出的气体像是蒸汽一般灼伤我的皮肤。我是他期盼十七年的珍贵,正是一直都得不到,他才愿意费尽心思。若是那么轻易就能得到,便不能成为珍贵了。
我皱起眉垂下头双手抓紧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几秒才摇摇头。
“为什么?”正洙哥跟着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抱住我。
我又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手,有些紧张到哽咽地说:“不行,不行,我,我太脏。正洙哥是天使啊,正洙哥那么完美,我却那么肮脏……我配不上正洙哥……我不配……”
“傻瓜。”
正洙哥轻笑一声,猛地快步靠近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入怀里,轻吻落在我额前,还有淡淡的叹息。
“我们啊,都是同样的肮脏。因为这张床,我也躺过。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会有这么一间阴森的房间,为什么隔段时间就会有不同的孩子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那些孩子都会哭着笑,笑着哭,为什么父亲会用皮鞭打他们。等我被喝醉的父亲抓进这间房子的时候,我被逼变成了他们,那些器具在我身上印下烙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终于知道母亲消失的原因。那种生不如死的无助,深陷泥潭里连一条脆弱的稻草都抓不住的绝望,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反抗他,正如你是为了曹圭贤而牺牲自己,所以我说你和我在同样的地狱里遭受过同样罪孽的人。不过我还是受不了,从这里逃了出去,结果就遇上车祸。替我做手术的医生全是我父亲的心腹,把我身上所有伤都归咎于车祸,很顺利把他的恶行掩盖过去。”
“哥……”我泪流满面地看着正洙哥,哽咽的喉咙只能发出一声微弱。
“没事的,别哭。”正洙哥摸摸我的头,与我额头相抵,“现在知道你我秘密的人已经死了,我的父亲,李赫宰的父亲,他们都死了,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泣不成声只能不断摇着头用气声道歉,为李赫宰的父亲道歉。他只是想帮我,我却害了他。
就算前方是地狱,我也会走下去,用我这条贱命护李赫宰周全!
“傻瓜,道什么歉,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放心,我不会再逼你,我会等你愿意那天。”正洙哥重新将我拥入怀,温柔地替我顺着后背,“后天的晚会,我希望你能作为我的伴侣出席,晚点我们去做点新衣服好吗?”
我双手抓紧正洙哥的后背,轻轻在他怀里点点头,听着他欣慰的笑声,心里却越来越沉重。除了正洙哥说的,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罪孽因为我而发生?我身上到底牵涉了多少条人命?我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会不会连沈昌珉的死也是因为我?会不会王梓的病也是因为我?他们都是因为我啊,在他们最青春的年华因为我而永远睡去!!
我会不会害死李赫宰?我会不会害死金俊秀?我会不会害死我身边所有人?!
激动的意识瞬间断开,在黑暗里沉沦了许久,还是被声声温柔唤醒。
“晟敏?小懒虫,睡了两天该起床了,晚会要开始了。”
下节预告:
冤家路窄还是另有预谋?要折磨一个自尊心强的人该如何是好?我必须忘记,忘记身边的人有多么可恨有多么可怕,然后微笑着向曹圭贤复仇。
☆、第一百五十九章扭转局面
眼睛还没能好好睁开,就被正洙哥半推半扶地带进浴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间睡太多,身体一直软绵绵,只能靠着正洙哥才勉强站着。
“晟敏啊,你要是再这样迷糊,哥就帮你洗澡咯!”正洙哥边凑在我耳边说,边解开我的扣子。
暖风轻轻扫过我耳侧,恶心感顿时将我唤醒,我连连摆手借意退出正洙哥的怀抱。被那个人糟蹋过之后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又一次涌上心头,空荡荡的胃里无故翻腾起来。我不愿被谁触碰,我不愿再回到那场噩梦中,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我从来就没有逃离出这场噩梦。
我紧紧抓着松开的领口,突然心脏揪起地痛,呼吸猛地变得不顺畅,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扑通”一声失去平衡地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即时蒙上厚厚的雾气。
“正正洙哥……我我……呼吸……”不能呼吸不能呼吸!救救我!救救我!我费尽余力向正洙哥伸手求救,气若游丝地叫喊,我多说一个字就多一分呼吸困难,窒息感重重压下来。时间像是被放慢十倍的漫长,眼皮承载着千斤重,重得不能不阖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这躯体的生命在匆匆流逝。
脑海里漂游着一把迷惑人心的声音,犹如在我耳边声声低喃着,“睡吧,睡吧,睡着之后就没有痛苦了。”
在那迷惑的引诱声背后,一阵若隐若现的脚步声着急地向外跑去。又匆匆赶回来。随即身体被抱进暖暖的地方,口腔塞进一个方形物体,我立刻条件反射咬住它,用尽全力呼吸,淡淡的药味瞬间充满口腔。
我还不能死,呼吸,我必须抓紧每一次呼吸的机会,然后苟延残喘下去。
我眼睁睁看着灯黄的天花板,直挺挺地躺在正洙哥怀里静静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慢慢喘过气来。这次发病来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凶。可能是我心情太过紧张。恐惧感太强烈,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以后和正洙哥的肢体接触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我总是反应这么厉害,以正洙哥的眼力很可能会看出什么来。我必须忍住。即使胃酸要融掉喉咙也必须忍住!
“正洙哥。我好多了。”我稳稳神。从正洙哥怀里挣扎着起身。
正洙哥一直小心地牵扶着我,像是生怕我又突然倒地,担忧地抓紧我的手臂。凑近我紧张地说:“真的吗?你的脸色好像还很苍白。”
“当然啦,这点小事无碍哈哈。”
“还小事,你刚才差点休克了!”
正洙哥指责的戳了戳我额头,我扯起勉强的笑容,心里默默说道:“对啊,我会落得这孱弱也是拜你所赐啊。”
不过嘴上则给自己找借口:“呵呵,很久没发病了,突然进来这种浴室可能空气不够流通才发病吧。不是说晚会要开始了吗,哥你快出去,我抓紧时间洗个澡。”
我反抓住正洙哥的手,拉着他往门口走,可是正洙哥坚持不肯走,依然不能放心地握住我的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哥,我三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啊。”
“你在哥眼里就是个孩子。”
“孩子也要自己洗澡!哥快出去啦!”
“行行行,你自己洗,但是不准锁门,有什么记得喊我。”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这么快就开始嫌弃哥了,今晚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正洙哥站在门口,留恋地摸摸我的头,然后才肯让我关上门。
我转身走到洗手台,镜子里映着在这个足足有一间牢房那么大的浴室,只剩我孤零零一人。
我还是十年前那装束,就连这张脸也没什么变化。我由上至下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脖子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嗯?我的戒指呢?!
我诧异地抓着胸口,原本戒指的位置现在只剩一层层衣料。空荡荡的脖子上早就没有项链的痕迹,挂在项链上的戒指更是不知所终。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不见了戒指,这十年来我完全没想起过它,也没发现它原来早就不见了。
那是曹圭贤留给我最后的印记,现在连它都没了,是不是在提醒我已经和曹圭贤恩断义绝,不用对他手下留情?
我瞄了眼手边给我换洗的衣服,不再多想,掏空口袋准备脱衣服,手刚伸进口袋,立刻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的纸。估计是放在口袋太久,纸也有点脆,我必须很小心一层层慢慢揭开。
揭到最后一层,快要褪尽颜色的字眼没有预兆地跳进我眼底。
【树上黄莺地下雀,抬头共赏弯明月。龙阳袖口白莲花,相守不得心相牵。】
若选事业,则贵人相助。若择爱情,便身败名裂。呵呵,那算命先生还真灵,我依靠了一个从开始就是为我部署陷阱的金英云,最后还是选了相信曹圭贤,相信爱情,结果真的就身败名裂了。
我看着手心的纸痴痴地笑,眼泪无声滴落纸上,融化了淡薄的墨水。我不信命运,但又深陷命运。如果当年我听了算命先生的忠告,是不是现在的我已经事业有成,可以天天在家陪着爸爸共享天伦之乐?如果我能稍稍信了忠告的一点点,会不会就对金英云,对曹圭贤多一点点戒备,为自己争取一点点扭转局面的余地?
呵呵,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是我亲手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晟敏,觉得怎样?还喜欢吗?这是我让人连夜赶造出来,唉,质量好像还是不怎样,下回我再让人给你做一套顶级西服。”
穿着正洙哥找人给我量身定做的西服,和他十指紧扣踏进歌舞升平的会场。正洙哥一进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正洙哥就被一群人簇拥到了会场中央。
“晟敏,你别到处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啊。”正洙哥在人群里艰难地向我挥挥手。
旁人都只轻瞟我一眼便不当回事,刚才聚集起来的人群瞬间散开,独留我一人站在门口尴尬地看着热闹的豪华会场。
这个会场就是宴会馆的,足足有十层高的宴会馆内里只有一层,巨大的水晶吊灯占据会场上空最大的位置,颗颗晶莹的水晶包围着一束360度全方位旋转的彩灯。每隔一分钟,彩灯会旋转一次,天花板和高墙上的图案也会随之改变。我呆呆地仰头看了好久,才明白原来那些图案全是刻在水晶上,透过彩灯的照射投影在墙壁上,怪不得刚才正洙哥说这里的水晶吊灯每周都会换一次。
正洙哥向我简单解释过这每周都会举办的晚会,是各界名流绅仕聚集的时间,表面看起来雍容华贵,实际上却充斥着各种肮脏交易。越是见不得光,越是会在这种私人宴会上进行。
这样的地方不适合我,站了一会儿我就觉得呼吸不畅顺,几百种不同的香水味、食物香味、酒精味搅缠在一起,就像是铜臭味一样,逼得我躲到相对安静的花园。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着。闲来无聊突然想起我入狱前最后一个生日派对,有爸爸和我一起庆祝的最后一个生日。那时候也是在花园里,有李赫宰和金俊秀载歌载舞助兴,有李东海和陈思善落力捧场,有爸爸和金英云默默支持。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爸爸走了,陈思善和我反目成仇,金英云对我从来没有真心,曹圭贤只是为了博得我信任。
我曲腿坐着,深秋的寒风使我的孤独更加浓重,只得像鸵鸟一样埋头在膝盖间。
“原来真的是你啊!”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冷笑,我猛地抬起头,立刻对上那双闪烁着琥珀色的眼睛,还有那翘起一边嘴角的笑容。
我日日夜夜盼着的那张脸,竟自动送上门来了!
曹圭贤晃晃手中的酒杯,居高临下的目光似乎我让他多看一眼的价值都没有,“才出来两天就找到这里来?不会是这么快就攀上了你正洙哥吧?以他现在的身份,最多看在你们相识的情分上,给你个打杂的工作。怎么,打杂的不用干活了?躲在这里偷懒?”
我沉默地看着他,微弱的光线影在他脸上,这十年对他来说似乎只是过眼云烟,岁月只让他的形象更加成熟。
“哼,当年低声下气求我给你机会,最后还不是一样。你永远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你连替我挽鞋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我微微眯起眼,马上又松开,表情轻松地笑着站起身。
“晟敏!”
“正洙哥,我在这里。”
正洙哥的身影在曹圭贤背后急匆匆向我靠近,曹圭贤一听到我喊正洙哥,惊讶地回头,随即身体微微一抖定在原地,直到正洙哥牵着我的手离开,他也没动过。
正洙哥径直拉着我走上舞台,全场的目光又被正洙哥紧紧吸引住。正洙哥拿起麦克风,举起我们相牵的手。
“各位来宾,今天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日子。我向大家介绍,这是李晟敏,我的未婚妻。我们将会在下个月举办婚礼,同时我名下所有产业,将转让一半到他的名下。”
(预计2月初就会完结啦,准备开始筹备番外咯,想看什么番外敬请留言哦~~~)
☆、第一百六十章交易
“真是一个大惊喜啊,怪不得最出名的钻石王老五对什么美人都没兴趣,原来是心有所属啊!”一个顶着一头油亮亮的头发,挺着大肚子的暴发户笑吟吟地说,带着不寻常意味的目光时而游走在我身上。
“洙少嗯~~人家好伤心哦~~~人家那么喜欢洙少嗯~~~坏蛋坏蛋~~”粉拳随声落在正洙哥胸前,动作看着是责怪实际更似在勾引。明明隔着正洙哥,我依然能闻到那个堪比母牛的女人身上散发的俗气。白花花的胸脯紧紧贴着正洙哥,暴露的衣着毫不掩饰那傲人的身材,让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的嗲声嗲气和她同样俗气的妆容配极了。正洙哥与我十指紧扣,对这样的事只笑不语,也没有要推开那女人的意思。
我捏着高脚杯,在正洙哥身旁默默看着各种虚伪面具在表演,像是观赏宠物一样被牵着在会场里悠悠打转,用笑僵的嘴脸应付游人们不走心的祝福。
走了半圈,从那些名流绅仕的话语里,我或多或少对正洙哥有了新的认识,那些他没有跟我提过的事,那些只有这里的人才了解的事。
正洙哥在做完心脏手术后,并没有像他以前骗我说休息了那么长时间,手术本身很成功,正洙哥在术后一年就正式进入他父亲旗下的公司,并且每半年换一家公司学习。等他掌握每个行业的经营特点之后,也就是他跟我说要去韩国的时间。他其实是去了总公司,一点点通过实际经营时的操作,把他父亲所有实权蚕食干净。我入狱后不久,他父亲就“病死”了,作为唯一的继承人,正洙哥顺理成章得到所有产业。
虽然总资产已经是富可敌国的水平,但是正洙哥还不满意,他决定和每个行业最有发展前景的公司合作,以此获得更高的发展水平。不过他想要跟某家公司合作的意愿,并不是中规中矩派人跟对方进行交涉。而是发个请柬给对方。邀请他来参加这里的晚会。以朴家的名声,只有他挑人,没有人敢拒绝。对那些被邀请的人来说,参加这个晚会不仅是和朴家合作的好机会。同时还是和各行各业领头羊交流的顶级商机。
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那些被正洙哥看中要合作的公司代表。还有本来就有合作的商人、政客,以及像这头到处招蜂引蝶的母牛那样的美女名媛。这里其实就像是一个被装饰地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高级,只要钱能买得起的东西。这里都能买到。
不过正洙哥举办这样的晚会,并不是要和那些人增加友情,他每次都只在会场开场时简单露个脸,要谈生意会有相关负责人搞定。即使是在平时,他也很少“抛头露面”,甚至连名字都很少让媒体公开报道,唯一一次登上报纸头条就是他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他的父亲病逝,此后再也没有媒体能得到他的正面照。正是因为他这么神秘的作风,大家对他就更加好奇,不管是当面还是私下都不掩饰到处打听关于正洙哥的事,那些狂蜂浪蝶也更加抓紧倒贴上来。
正洙哥最让人敬畏的不是他特立独行的性格,而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的做生意风格,如果正洙哥认为某家公司可以合作,给了请柬对方,对方既没有回应也没有参加晚会,那么不管对方有什么背景,是什么行业,都熬不过一个星期便宣布破产,连人也会“无缘无故人间蒸发”。
“要么听话,要么去死。洙少做事干净利落,我老吴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着这话的人虽然笑吟吟的表情,但是我感受不到他嘴里说的佩服之情。表里不一也是这里所有人的特点了,不过这人的声音特别浑厚,语音语调以及那明显已经成为习惯的肢体动作,一看就知道是在官场打拼过的人,而且现任官职不低。那张脸我倒没什么印象,可能是在这十年里上来的人。
正洙哥难得地回应了这人,举起酒杯和对方碰杯,然后一把圈住我的肩膀,将我拉近他身边。我疑惑地看了正洙哥一眼,他侧脸嘴角的梨涡浅浅,微微翘起的嘴角竟有种莫名的杀气!
“吴省长这么说,万一吓跑了我未婚妻,我可要吴省长赔命。”正洙哥微笑着说,神情却无比真挚,扣在我肩上的手抓得我隐隐作痛。
那个被称为吴省长的人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假装见到了相识的人,“啊呀,陈局长啊,好久不见!抱歉洙少,我先去和老朋友寒暄几句!祝你们新婚快乐哈哈!”说完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作为祝贺,然后急忙忙往他刚才喊陈局长的反方向逃离。
旁边一群本来蠢蠢欲动要靠近我们的人,看到正洙哥微愠的脸顿时望风而逃。
我近乎傻愣地贴着正洙哥,心底渐渐涌上浓重的恐惧。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正洙哥面露杀气,他竟然可以笑着说出杀人的话!如果我逃走了,他会把这里的人全杀光吗?如果李赫宰看到了那张烟纸,跑来救我,说不定我们都逃不出这山头!我真的是,真的是小看了正洙哥对我的占有欲,我怎么可能利用得了他,我肯定会被埋在这里,我肯定……
“晟敏,你想继续留在这吗?还是和我先回房?”正洙哥突然凑近我的脸,我惊得整个人跳了一下,一时连笑都不知道该怎么扬起嘴角。
正洙哥面无表情直直盯着我的眼珠,只是沉默了两三秒,我却觉得喧闹的会场都变得死寂一般,我独自在熊熊火海里垂死挣扎了两三秒。然后他笑了,和平常一样笑了,宠溺地摸摸我的头,“是不是被我刚才的宣言吓到了?我说过今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已经答应和我一起生活,我就当你是答应我的求婚了。”
我愣了愣,目光突然被正洙哥身后的人抓住。曹圭贤捧着酒杯站在会场的边缘,脸色阴沉地看着我。
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曹圭贤!
我一看到曹圭贤一脸的不爽,嘴角就不禁翘起,心也稳了下来。我不应该害怕,因为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快速将目光从曹圭贤身上收回,嘟起嘴假装是在扫视这会场的装饰。
“晟敏在生气?”
正洙哥抓着我的肩膀,把我转向面对他。我斜了他一眼。坚持别开脸不看他。赌气地说:“对呀,谁是你未婚妻啊,妻妻妻,我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三十三岁的老人男!”
“哈哈哈。原来你在纠结这个啊。我的晟敏真是太可爱了!”正洙哥舒怀地大笑。一把将我搂入怀中。
我象征性挣扎了两下,然后也顺从地回抱着他。
回到正洙房间,他又忍耐不住了。一进门就把我压在墙上,二话不说就吻了下来。我瞪大眼看着贴近的脸,不知道该推开他还是顺着他做下去,完全呆住没有任何回应。
亲吻了一会儿,正洙哥突然笑了,捧住我的脸和我四目相对:“你不是说你是三十三岁的老男人吗,怎么吻技这么差?”
我被这话羞得憋了红脸,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理由,只好使劲推开了正洙哥,边冲向被窝边大喊:“正洙哥混蛋!!!”
隔着被子,正洙哥轻轻抱住我,柔声说:“晟敏啊,先去洗澡吧。”
“不洗!”
“那换个睡衣算了。”
“不换!”
“至少你得把鞋子脱了吧。”
“不脱!”
之后的六天,类似的调戏天天换着花样准时发生,我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演着那个纯情又傲娇的年轻李晟敏。
很快又到了周一晚会,这次正洙哥看着我身上的西装,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和上次一样,一进会场,正洙哥又被一群人带走,不同的是,我也被另一群人簇拥着。
“你真是幸运啊,竟然能和洙少订婚,哎,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啊?”一穿金戴银的大婶抓住我的左臂,深得能夹死苍蝇的皱纹使劲靠近我。
“洙少说把一半家产给你,是不是真的?”又一胭脂俗粉拉住我的右臂。
一对打扮一模一样的姐妹花气势汹汹地堵在我面前,看架势完全就是来审问我的。
左边的姐姐喊道:“你们什么开始在一起啊?以前都没见洙少带你出来啊!”
右边的妹妹叫说:“洙少到底看上你哪点啊?难道洙少一直都是喜欢男人?!”
我一语不发,没打算回答,不过那姐姐一脸恍然大悟,立刻接话:“哎呀,看起来像了!不然怎么会看不上妹妹你这么美的美人啊!”
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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