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如常过来请脉,说她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但戚慎目前还在陆国,她只在半个月前给他去了信,如今都懒得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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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过后,天空终于放晴。
宫人抱了几摞书到庭院晒,有序忙碌。
紫延宫寝殿内铺了厚厚的地毯,景辛正坐在地毯上练操。
她对分娩似乎越来越恐慌,害怕在古代随便一个难产就要了她的命,这些产前操都是上辈子她小姨生宝宝时她陪在妇幼医院记下的,也不知道动作对不对,请了妇科的太医过来指点。
班琼月是宫中唯一一位女太医,对景辛某些方法不理解,但知道不会对胎儿造成影响,在旁做出观察记录,以便之后做个总结。
景辛练累了,长欢与留青左右搀扶她起身,帮她拭去额头的汗。
冬日里殿中碳火点得足,景辛觉得闷,喊挽绿推些窗户。
她叫了两声没有叫动,还是留青在旁点醒了挽绿。
挽绿忙去开窗,景辛却见她回首时双颊挂着两行泪,她问原因。
挽绿忙擦泪道是家中双亲生病了。
景辛一直不知道身边宫人各自的状况,挽绿与留青是戚慎的心腹,她对她们并不如对长欢亲近。她这才得知其实人家宫女也是有家的,留青的父亲任宰署小吏。挽绿年迈的老父早从官场退出,在府中养病,哥哥好赌掏空了家底,早被赶出家门,唯一的弟弟还小,家中只靠她的俸银过活,冬日一场寒来,老父病情加重,家中日渐拮据。
景辛让长欢拿了几锭金子给挽绿。
挽绿跪地谢恩,不知如何感激景辛,眼泪直下。
景辛道:“起身吧。”
“娘娘,奴婢还有个不情之请,可不可以让奴婢出宫给家中送这救命钱?”
“去吧。”
像挽绿这样有地位的御前宫女探亲需得申请,挽绿在别院养伤时已经休过一日假,再想出宫只能等下一次探亲。
她朝景辛叩头谢恩,感激涕零。
这一打断,景辛也莫名想自己的父母。她也是这才得知宫人每隔五年可以出宫探亲一次,人家宫人都能跟亲人团聚,她无法跟亲人团聚就罢了,连目前唯一的亲人戚慎都不知道写信说他何时回来。
留青给她摆了午膳,饭桌上照例有海运署送来的虾,景辛没有胃口,草草喝了碗燕窝。
戚慎的信在这时又传回宫。
[陆国幅员辽阔,政务繁琐,再有几日便可结束。闻尔食欲不振,为顾子嗣,务必多食。]
景辛失笑,负气把信扔到了脚边。
留青诧异她这么大胆,捡起那信劝道:“娘娘,您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给王上回信了。”
“拿笔来,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