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建昭帝会如何打算,但如果她是皇帝的话,就算知道太子是裴琅害的,也不能把裴琅怎么样,毕竟一共就两个皇子,现在废了一个,总不能把另一个也废了。非但不能追究裴琅的责任,还得咬牙咽下这口气,不能把裴琅做的坏事公之于众。
甚至于,还得废储另立,立裴琅为新的储君。
“那裴琅要当新的太子了?”薛筱筱问。
“不会这么快。”裴无咎摇头,“太子如今这个样子,就是吊着一口气,这个时候废储改立裴琅,太子非得气死不可。皇上一个是舍不得,另一个是……他不能放任裴琅做大,威胁到他自己的地位。”
如果他没有猜错,建昭帝会利用他来削弱裴琅的势力,让他和裴琅相互牵制。帝王的制衡之术,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的。
东宫。
太子三天才醒,建昭帝守了他三天,连朝政都没管,虽然中间也睡了一小会儿,但毕竟又是伤心难过又是愤恨憋闷,心神损耗巨大,见太子悠悠转醒,他的身体也撑不住了,勉强握着太子的手,安慰了一番。
之前他已经警告过众人不许将太子身体的实际情况告诉他,此时看着太子憔悴青黑的面颊,建昭帝也只能压下心中悲痛,“太子且安心养着,一切都有朕呢。”
太子昏迷三日,醒来头脑也尚未清醒,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那袭击儿臣的人——”
建昭帝截断了他的话,“这些你就别管了,养好身体才是最要紧的。”
太子压下心中的疑问,“父皇看起来很是疲惫,儿臣既然醒了,父皇且去休息吧。”
建昭帝本来也撑不住了,站起身准备离开。
“父皇——”太子虚弱地唤了一声,等建昭帝扭头看来,迟疑地低声呐呐:“儿臣想、想母后了。”
他剑眉星目,本是英俊威武的长相,此时却憔悴不堪。再想到他的身体就这样毁了,年轻健康的身体成了必须卧床静养的病秧子,建昭帝心痛得几乎要吐血。
如此可怜的儿子想要见母亲,建昭帝不忍拒绝,点点头,“你就不要起身了,等会儿我让皇后来东宫看你。”
太子眼睛一亮,“多谢父皇。”
建昭帝心中又酸又涩,离开寝宫,冷冷地看了看一直陪着的裴无咎和裴琅,“你们也回吧,太子要静养,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随意来东宫探望。”没有他盯着,他可不放心让裴无咎和裴琅出现在裴琰的面前。
大雍朝最有权势的四个男人都在东宫,太子躺在床上,皇帝和两大亲王一起离开。
没多会儿,皇后匆忙而来,她显然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因为禁足而出不了冷翠宫,此时脸色苍白双眼红肿,看样子已经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