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裴琰身体已经毁了,注定做不了皇帝,裴琅这些天勉强压着心中的狂喜,跟寻常一样每日忙着永丰粮仓的事,实则一直在盼着建昭帝下旨废储。就算不立刻把他立为储君也没关系,反正太子已经毁了,将来能继承皇位也只有他一个,朝中众人的眼睛都亮着呢,太子久不上朝,必然能猜出其中端倪。
到了那个时候,他不是储君胜似储君,是将来唯一能继承大统的皇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子竟然提出让皇上再过继一子。不用想,这一子必然就是裴无咎。本来裴无咎就是皇上的亲生儿子,挂在康郡王名下这么多年,估计皇上心里也一直不痛快,现在正好借此机会让裴无咎名正言顺地喊他一声父皇。
偏偏太子提出的理由,让人无法反驳。
高僧可是说了,太子权势富贵已经顶天,就是注定短命,只有两个兄弟护着才能长命百岁。不管谁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那就是不想让太子长寿,巴不得太子早死啊。
就算大家心知肚明并没有这么一个“高僧”,但现在这个形势下,谁也无法开口。
太子消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说完就摇摇欲坠,告罪退下。
眼看着一国储君面色苍白眼窝深陷,虚弱得好像下一刻就会薨逝,谁也不敢开口反对,虽然一般百姓家尚且是无子才会过继,更何况皇家。
建昭帝仔细地打量着下面众人的神情,半晌,问道:“宁王,你怎么看?”
裴琅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他好不容易把太子给搞下去,现在又要来一个跟自己抢皇位的人吗?不过话却只能顺着太子:“父皇,既然此事有关太子寿数,自然不能大意。好在裴氏宗族中还有不少子弟,挑家中兄弟多的过继一个过来,应该不成问题。”
说起来裴氏旁支中确实有两家是家中有三个儿子的,他这样说合情合理,还正好将裴无咎排除在外,毕竟康郡王家只有两个儿子。
建昭帝闻言看向裴无咎:“安王,你以为如何?”
裴无咎神色不变,“为了太子,理应如此。”
建昭帝的目光扫向文武百官,点了一个惯常最机灵的,“你来说说。”
众人早在心里快速地盘算了一番,隐隐约约地猜到了太子的情形可能很不乐观,此人平时最喜欢揣摩圣意,此时大概明白了皇上和太子的意思,躬身道:“启禀皇上,既然是为了太子平安要形成双翼护持之势,这事马虎不得,双翼嘛必须得力量均衡方可。微臣以为,这过继之人以安王殿下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