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漱玉一噎,迅速站好:“我哪里死了?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她心念急转:“师父,你忘啦?师兄不是还去看我了呢!我现在跟师兄一块儿回来了!”
“咦?”姜大年双眼微眯,细细打量,见其确实是自己徒儿无疑。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的信,怒道:“这个郑怀瑾,竟然写信咒你!”
“什么?”姜漱玉自师父手中接过信,匆匆扫过。
这是郑怀瑾的亲笔手书,写了郑淑妃之死。姜漱玉从别人信里得知自己的“死讯”,感觉有些微妙。郑怀瑾字里行间,隐约能体现出他的惋惜与难过,以及若有若无的负罪感。
“他的信今天送到,我才看完。”姜大年别过了头,“到底怎么回事?”
“师父,你坐,我慢慢跟你说。”姜漱玉请师父坐下,“他倒也不是扯谎,郑淑妃确实死了,从这世上消失了。但是你徒弟我,活着回来了啊!”
她动作极快给师父斟了茶,恭敬地递到师父面前:“师父你喝。”
师父喝茶之际,她自己也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师父对面:“师父,我身体里有蛊,代替我那个妹妹进宫的事情,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对吧?还有我身体里的蛊被压制这件事,我也写信跟你说过了。我当时就应该离开皇宫的,但是有点事,脱不开身。这次瞅着机会,就回来了。师父,你想不想我啊?”
她说着灿然一笑,而姜大年的神情却渐渐凝重起来。
他略一沉吟,放下茶杯,缓缓问道:“你师兄说你当时甘愿为了皇帝留在宫里。你假死脱身,是不是因为他负了你?”
姜漱玉下意识就要回答“当然没有”,但不知怎么,她临时改了主意,试探着问:“如果是呢?”
姜大年轻哼一声:“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你要是对他留有旧情,那就罢了。若是……”
听师父似乎是要撂狠话,姜漱玉不由地咯咯直笑,她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跟那狗皇帝清白得很。”
“清白?不是说郑淑妃宠冠后宫么?”
“那都是幌子,我们算是合作伙伴。”姜漱玉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算是政治联盟。师父,我跟你说句悄悄话,你不要告诉别人。”
姜大年对这个徒弟一向疼爱,虽然觉得她这样孩子气,但还是颇为配合,身体凑近了一些。
姜漱玉一字一字,声音极轻:“其实这个皇帝啊,他无心男女之情。”
“什么?”姜大年蓦地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有龙阳之好?”
“……”姜漱玉一噎,“那倒也不是。他就是年纪小,没开窍,一门心思都在搞事业。就跟师父你一样,师父你一心钻研武艺,而他是一心江山社稷……”
姜大年腾地站起身,胡子直翘:“什么叫跟我一样?我是不开窍的木头吗?要是我年轻的时候,有姑娘嫁我,我能一辈子不娶妻?整天被你们这俩给气死!”
他说话间已经翻手为掌,直接向徒儿攻去。
“师父,我错了!师父!”姜漱玉一面奔走,一面口中求饶。不过她心里清楚,师父多半是在试她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