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刃之比翼齐飞作者:墨千榕
第22节
一击不成，巨兽们轰隆隆后退，前蹄踏地，头压低，转瞬就开始第二轮冲击。
所有的巨兽大概都是一个心思，要吃掉城头上站着的那种动物！
火炮终于转向，在暴风雪中根本打不着火，终于又一炮发出去，炮弹砸在巨兽群的缝隙里连点儿反应都没捞着。
连发钉枪突突打出去，横扫一片，因为昏暗的光线，只能靠着巨兽幽绿的眼睛定位，似乎打中了两三只，但是好像伤口对发狂的巨兽无关紧要，只能更加激怒它们。
兽吼更加撕心裂肺，随着风雪远远传出去，又招来更大的应和。
士兵们摘了手套想去换弹夹，发现射击之前有雪水渗进枪械弹夹缝隙，射击过程中摩擦大概融化了一些，这么一会儿功夫，有的钉枪弹夹冻上了。
光着手去摸弹夹的士兵的手被黏在极冷的钢面上，几乎要沾掉一层皮。
巨兽已经三次撞上城墙，有的把角都撞裂了也没有停止。
是了，在之前那个特别热的大路上，把我们从水草丰润的地方赶出来的家伙也长这个样子……
所以，杀死他们，吃掉他们……
轰隆隆的声音中，厚实的城墙龟裂了，砖石簌簌而下，战士们不得不飞起来。
鸿森城主跟大家一样悬停在空中，周围都是城主府的近卫，还有焦虑的城防兵。
包括安德烈在内，加上从其他方向防线上赶过来的各小队长，数十双眼睛盯着他，全都等他张嘴说点儿什么。
这样的巨兽数量，战败已成定局，没了防城弓这样的重型武器，他们手里就再没有能伤到巨兽的东西了。
城主在大风雪里艰难地稳住身形，张了三次嘴，最后咬牙喊一声，“隼目血系欺人太甚，我宣布鸿森城从此与他们不共戴天！”
四周一片寂然无声，不共戴天什么的，先活下来再说吧！
安德烈也恨隼目血系自私无情，但是现在说这个没有用，“城主，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森林远处忽然传来羽人嘹亮的名叫，清越的叫声在林中此起彼伏，声调竟然都是高兴的意思。
安德烈神情一凛，侧耳细听，半晌神情喜忧参半。
昏暗的天地中接着雪花的反光，能看到北方飞来羽翅相接足有数千人的的雁目血系士兵，是驻守在北部离境天堑上的士兵。
连这些人都撤回来了，代表着心中的愤慨猜测都是真的，隼目血系果然完全放弃抵抗了。
森林中躲在树顶的鸿森居民还没想到这些细节，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兄弟子侄伴侣，在这个有生以来最寒冷危险的雪夜里回来了！
通过鸣叫和家族习惯定位，一部分士兵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家人。
安德烈让士兵抬来城中召集军人的号角吹响北部天堑防线集合的调子，沉闷如雷的号角声远远传出去，正跟亲人抱作一团的、还在找家人的士兵们一震，接着拎起武器往城墙北面聚集过来。
天堑隼目血系带出来的兵，令行禁止，两刻钟后就集合完毕。
底下的巨兽们暂时放弃了冲击城墙，空中这些制服它们更熟悉，更仇恨一些，有体型硕大的巨兽拼死跳高，恨不得从空中咬下来一个。
各家族带队伍的下级军官很快从自己的队伍里出来跟安德烈这边聚集到一起。
为首的一个敬礼，声音清晰洪亮，一句话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报告，雁目血系离境天堑现役士兵一万七千人，奉查理元帅命令，全部回归鸿森母树护卫城市居民。第一梯队四千三百人到达，后续将于明早陆续到达。”
他们说的是【奉查理元帅命令】！
金雕家那个臭不要脸的现任族长，鸿森城主在空中气的一歪险些掉下去，张嘴呛了一口风，尖声质问，“隼目血系是完全放弃抵抗了吗？枉我们送去那么多军需物资，喂狼兽还能换张皮！”
这时候远远近近年纪不小的长老们也赶到了，闻言都向着鸿森城主，“说的没错，拿了我们的东西，竟然放巨兽冲到天堑防线一两千里的地方来！还不如把那些物资扔进天堑！”
报告的那个军官神情奇异地看着这些家乡的长辈，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在暴风雪中急行军飞行一天被吹傻了，反应迟钝，要不然为什么现在想不出说什么话好呢？
愣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语速有些慢，“……我想，不止我一个人写信告诉过家乡，今年的情况不同寻常，巨兽集结数量超过历史最高记录……”
他身后的战士们都垂着眼看脚下的城墙，下面是嘶吼的巨兽，城墙虽然加厚了许多，仍旧被撞的开裂了。
推土机一样的巨兽，堪比目前羽人拥有的最坚硬钢铁武器的长角，除了近身搏斗，用比它们更快的速度杀死它们，别无他法。
更快的速度，这里、没有一个人有！
鸿森城主打断了他的话，“就算巨兽数量集结超过历史最高，如果不是完全不做拦截，会有这么多涌到城下吗？”
四千多士兵看傻子小丑一样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中他都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好像细细的小针扎到身上，让他浑身的毛孔里都好像进了寒风。
那军官不耐烦了，几乎是一字一顿提高声音，“我想，您大概没有明白，我说的【历史最高记录】和【情况不同寻常】！我伊诺克出身鸿森城雁目血系母树，家族世代居住于此，绝不会拿自己的家乡开玩笑！！”
他已经在天堑服役近十年，回来之后就会是接任安德烈作为鸿森城防兵最高指挥官的不二人选，地位并不比在场的这些人低多少！
安德烈即将出口的质问一窒，握紧拳头，“你的意思是，确实抵抗不了？”
伊诺克冷笑一声，“巨兽终究能杀光，早晚而已。”如果有更多的武器，比如离开长官之前他们提到的那种火箭筒……
查理在遣回所有不同血系的士兵护卫家乡之前已经交代过，他们的任务是靠着青壮年的体力能力尽可能的保护家人的安全健康，不需要跟巨兽正面对战死扛。
等到隼目血系凑够了足够的原材料生产出更多的火箭筒，收拾巨兽肯定没问题。
提到武器，他用眼角瞥到城墙上那些被丢弃的防城弓和大号钉枪，再想想自己缩在一层木板建造的树屋里扛着风雪的父母伴侣，牙根有点儿痒痒。
安德烈沉默了几秒，不能让所有战士呆在风雪里飘在空中，这些刚赶回来的士兵凑近了都能闻到衣服上的血气，全部需要休息和整理。
“那么，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按照元帅的指示，尽可能保护人民，等待援助。”伊诺克清清嗓子，冲按编队飞在空中的同袍们高声命令，“所有士兵听令，各回各家，尽一切能力保护雌性雏鸟，弓不离身，随时听从号角召唤。”
“是！”四千多士兵轰然应诺，接着流星般扎进城里到各自家里尽量再抢救些御寒物资和食物出来到巨木顶上的木屋里照顾亲人。
鸿森城主、安德烈和城防兵、以及被后辈带着飞来的长老们留在大风雪里面面相觑，甚至没说上几句话。
鸿森城主咬紧牙关，“隼目血系蛊惑我们的后代青壮，这鸿森到底是雁目的地盘还是隼目的地盘？！用心恶毒！”
安德烈被伊诺克刚才堵了好几句，他毕竟更相信同为军人的后辈，怔愣之下，前些天被城主哄骗的转不过弯的脑子竟然反应过来了。
是了，不管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我们终究至今没有能力抵抗巨兽的侵袭。
而伊诺克说的是等待救援，隼目血系，还有什么底牌，可以救援我们。
大陆并不止一个鸿森城，把数十万各部族战士遣回各自血系城市，以隼目万人不到的规模，轻装战斗力可能只有数千，他们怎么解决这些泛滥成灾的巨兽。
巨兽看着天空中那些裹着同样皮子的死敌在空中转入那个高墙后头，嘶吼一声，又开始撞击城墙，眼看着也撑不了几刻钟了。
安德烈也没工夫继续跟鸿森城主扯皮，“城主，我去安排大家有序撤退，有事再谈。”
☆、第89章蜕变
半小时后，鸿森城北面城墙倒塌，十几头巨兽涌进城市四处奔突撞击。
撞塌三条街之后，它们终于发现这里既没有新鲜的血肉，狭窄的屋子也不能代替避风的洞穴。
一部分巨兽去拖了城外倒伏的同伴尸体吃掉，然后钻进城中几座拥有宽广大厅的场所躲避风雪。
随着巨兽越来越多的涌来，与离境天堑最近的北方大城鸿森彻底沦为巨兽的巢穴。
城中的长老们哆哆嗦嗦呆在树屋里把城主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这时候就算弄死他，也是什么用都没有。
好在因为青壮年士兵回来，各个家庭多了顶梁柱，抢救出了更多的物资，虽然森林中环境恶劣，多数人倒也撑了下来。
有的巨兽没有在这里停下脚步，一路南行，南方有数的大城市，多数都从鸿森购买过新型防城武器。
不少人存着小心思，但是各个都在张望中，鸿森做了出头鸟，若他赌赢了，以后大家就再也不用见到隼目血系的小崽子都客客气气。
如果它输了，大家反口转变态度完全无压力。
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一次天堑对面的旱季这么恐怖，收到家族士兵雪片般的信件警告的时候，大家的心都提起来了。
但是鸿森城主的言论也有不少信徒，不少人都同意他的观点，这些年轻人被查理捏在手里，说什么都可能呢！
更阴谋论一点，这些信是谁写出来的也不一定呢，毕竟信件的最后意思都是一个，让家乡赶紧把军需发过去。
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随着冬季里的第一场暴风雪烟消云散。
近千巨兽裹着风雪一路向南，小镇和聚居点基本变成废墟，中大型城市多数也成了残垣断壁无法进入的禁区。
整个世界的变化仅仅用了两天时间。
开始所有人都在咒骂不作为的隼目血系，尤其是靠近南部大海的城市，唾沫要是能杀人，隼目血系的所有人口都能被他们按进口水池子里淹死。
毕竟有史以来少有的几次漏网巨兽都没有波及到他们，因为天生体质和战斗力，越向南部城市，能服兵役的血系越少，但是与之相配的，他们每年上缴的各种军需物资也最多。
许多人甚至一生都没见过巨兽的样子，却要为了传说中的边境之北的旱季缴纳赋税，不满的种子只需要一点儿雨露就能茁壮成长。
因此听了鸿森城主的蛊惑后他们装备的重型武器更多，在这次暴风雪兼巨兽越境中遭受的损失也最惨重。
鸿森有一万多士兵回来，他们只有几千，满城雄性都只擅长种植养殖，北部的城防兵拉开大型防城弓只需要两个人，他们得三个还憋的脸通红。
最后，因为气候要比北部温暖，墙壁都要比人家薄一尺，都不够小型巨兽一次撞击。
林林总总的弱点加起来，第一天就有人员伤亡了。
当然这些事情，北部防线上的隼目血系是不关心的，断天涯开了一次计划会议之后，信使在整个北部防线上来回传递消息，然后大家仍旧各回各家，并没有当天就出发去拯救世界。
按照查理他们的预计，虽然天气寒冷，但是有人数足够的青壮年照顾，住在树上也能扛许多天。
不让他们多吃点儿苦头，去帮了忙估计还要落埋怨，何苦？不如在家里休息够了，小伤小患也都养好，再来个闪亮登场。
第二天天黑前，比尔、威尔斯和艾伯特以及其他几个家族的年轻继承人压着物资浩浩荡荡跑到断天涯。
艾伯特先带所有人去了查理的房子，进去就是鞠躬问好，“查理叔叔，好久不见，我父亲他们问您好。”
查理身体展的直直的躺在沙发上，眼睛眯着，“我不好。”
哼，趁老子不在家，抢老子装好的武器，逼迫我的伴侣，小账本都给你们记着呢！
巴泽尔坐在他脚边，裹着一个大披肩，在披肩底下掐了一把他的小腿。
艾伯特尴尬地笑笑，“……您是，受伤了？”
查理冷哼一声，“我倒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伤的了我？”
威尔斯跟亚瑟同龄，少年时代经常来断天涯，看着一排小年轻垂着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赶紧堆起笑容凑过来，“查理伯伯，是我家里的人不懂事儿。我知道他们非要带走许多火箭筒的事情了，已经统统关了禁闭，等到处罚完毕，绝对让他们排着队来给巴泽尔叔叔道歉，您看成不成？”
比尔也凑过去给他按肩膀，表情声音都特别谄媚，“就是，禁闭要是不够，叫他们站成一排您挨个踹，绝对让您出够气。”反正小时候训练被揍过屁股，在这位老大面前都不用操心脸皮的事儿。
查理给他气笑了，“小子，嘴倒是越来越会说了，当老子是好糊弄的雌性吗？”说到这里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下，巴泽尔在他脚心戳了一指头。
威尔斯赌咒发誓，“绝对没这么想，您这么英明神武，领导我们隼目血系走向辉煌的英雄，怎么能跟雌性、呃，咳咳，巴泽尔叔叔是例外，巴泽尔叔叔也英明神武……”
他使劲儿朝比尔使眼色，眼睛都要抽筋的样子，艾伯特和其他几个小年轻抽着嘴角使劲儿低头，妈蛋，不想说我认识这两个家伙，虽然他们的行为好像挺有用……
比尔也想不出接什么的话，脸上的笑收了换一张哭脸，“总之，是我们错了，怎么能趁人不在家欺凌雌性老人呢？太没有风度了，随您怎么处罚！”
巴泽尔都无奈了，裹裹披肩站起来，“都坐下吧，风雪那么大，飞来也很辛苦，我去给你们准备点儿点心热茶。”
查理蹬蹬腿，不满地瞅了瞅一圈儿雄性，用了一句从亚瑟那里学来的话，“上下嘴唇一碰说对不起谁不会啊？道歉要是有用的话，要刑堂做什么呢？”
艾伯特挺直腰杆，“所以我们为了表示诚挚的歉意，运来了海雕家储藏的所有铁矿石和火药原材料。”
查理刚刚睁开一点儿的眼睛又眯起来，呵，当老子傻呢？还不是因为临时建造高炉模具什么的来不及，来我们家学技术的师傅也不熟练，否则你肯定留着自己造，舍得给我？！
“哦，那是又想从我这儿拿走什么啊？”
比自己老爹还直接，艾伯特眉毛挑了挑，觑一眼周围各家代表的眼色，“整个北部都需要新式武器，我们把家里的工匠也都送来一起工作，到时候断天涯先留下，多出来的我们再分。”
金雕家是人口最少的，这次所有人都带了物资来，就算他们人手一个，之后其他家族还能剩不少呢？
巴泽尔端着大托盘出来，照旧坐到查理脚边，给大家倒茶分点心，“事情这么严重，大家当然要勠力同心，就不要提这些什么你我的细节了。先制造更多的武器是最要紧的。”
查理哼了哼，“好吧好吧，都是为了世界的和平啊。行了，也别搁我眼前堵着了，自个儿找地方休息去。”
小年轻们茶都没喝一口，被赶走了。
巴泽尔关上门，直接被腾空抱起来，查理舔一口他的耳朵，“说说，想怎么惩罚那些欺负你的人？”
巴泽尔哭笑不得地推开他，去收拾桌子，“不是说已经被关了禁闭吗？想必不是欺骗我们，这惩罚差不多了，教他们以后要懂得尊敬长辈懂礼貌就好。再做多显得我们多么不近人情一样，这就行了。”
查理倒回沙发上磨磨牙，“好吧，别让我逮着……”
大家出门散到断天涯招待客人的房子里去，艾伯特三人直接去了隔壁亚瑟的家。
克里斯还坐在客厅看图纸，其他三个姑娘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亚瑟一开门看到他们仨，简直高兴死了，“呦，这么快就来了，欢迎啊。”
黛西在厨房里伸头往外一看，丢了手里的水果就出来了，有些紧张地站到比尔面前，“你、还好吗？”
比尔抹一把头上的冰雪沫子，搓搓手，冰凉，“我很好，就是身上太冷了，等暖和一下再靠近你。”
伊芙和赛琳娜也奔出来，三对儿各回房间互诉衷肠。
亚瑟凑到克里斯身边，看他专注地画图纸，一个眼风都没给自己，“宝贝儿，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克里斯把数据标注完，看他一眼，继续写注释，“昨晚都已经说完了。”
亚瑟脸色发僵，到如今还在分分钟挖掘克里斯与众不同的点，尤其在旁边三对儿你侬我侬的情况下，内心感觉实在很微妙。
克里斯写了两行，实在被他怨念的目光盯的脸皮都要破了，把笔一丢，身上的劲儿松了倒到他身上，“说吧，想干什么？”
“干什么都行吗？”亚瑟盯着他绯红的唇。
克里斯忍笑，年轻小伙子果真精力充沛，“是的，什么都行，要回房间，”以及，“爸爸说我离蜕变并不远了。”
最后一句声音很低，亚瑟眼睛一亮，雌性必须完成蜕变才算成年，到时候就可以酱酱酿酿，等旱季结束还能去母树抱一个蛋回来……
两个人在客厅挤着说了一会儿悄悄话，伊芙先跟威尔斯出来了，她照旧去厨房准备晚餐。
威尔斯坐到沙发上，“亚瑟试过火箭筒了吗？听说非常厉害！”
亚瑟横他一眼，“炮弹都被你们拿走了，剩那么一点儿，谁舍得实验啊？”
跟他老爹一般不饶人，威尔斯摸摸鼻子，还搬出安抚查理的那一套，“这事儿是我们不对，他们也是救护家人心切，现在都给关了禁闭了。出来我叫他们来给你当沙包，随便你收拾。”
亚瑟冷哼，“哦，出来给我当沙包。实际是我调教他们的功夫吧？分明是我吃亏！”
啧，比他老爹还难对付，巴泽尔叔叔还打个圆场，这个克里斯跟没听见一样玩儿他的绘图笔。
威尔斯硬着头皮，“反正随你高兴，我都满足。为了道歉，我可把家里的所有矿石火药原材料都给你们断天涯送来了。”
亚瑟继续冷哼，眯起眼睛的姿势跟他讨人厌的老爹查理简直一模一样，“呵呵，说什么送给我们！你们分明是拿原材料来换成品的，讲什么冠冕堂皇的漂亮理由啊！遮羞布不够大，前后只能遮一边儿。”
比尔拉着黛西的手出来，放她去厨房，自己坐到旁边，“啧，好歹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们错了我们认，干嘛说的这么……”
亚瑟恶狠狠瞪他一眼，“呦呵~这会儿跟我提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从我爸爸手里拿东西的时候，那些人可没想过，断天涯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的家乡。”妈蛋，欺负我家人欺负我伴侣，别让小爷逮到机会。
比尔还想说什么，被他挥手止住，“总之，你们能做，我就能说。妈蛋，嘴瘾都不让人过，还有没有天理了？”
比尔无奈，抽自己一巴掌，“行行行，道不平有人铲，你说的对，世上必须有天理，随便你骂，骂到你不生气为止。”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是个残酷无情无理取闹的雌性一样，”亚瑟梗着脖子，“什么意思？”
克里斯简直憋不住笑了，这确实是残酷无情无理取闹嘛~
艾伯特从赛琳娜屋里出来，有些歉意，“赛琳娜情绪起伏过大晕过去了，我让她休息一会儿，”顿了顿，看看三个雄性的神色，反应过来，也坐到旁边。
“我们是带着一百分的诚意来道歉，送来了家里储备的全部矿石和火药原料。保证成品随你们挑，拿够了剩余的才是我们的。这事儿跟查理叔叔我们已经报备过了。”
亚瑟转了转眼睛，“好吧，反正我也不能去你们家欺负一回你们的伴侣老爹报复回来。虽然不太公平，我也勉强接受你们的歉意了。”
比尔和威尔斯不约而同悄悄吁了一口气，妈蛋，这个昔日小伙伴儿有点儿陌生了，好像不怎么好对付。
克里斯肚子里要笑抽，站起来躲到厨房帮忙准备晚饭。
四个雄性和好，在客厅里交流讨论了下过几天出发向南围剿巨兽的路线，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克里斯站在厨房翻转烤炉里的大块儿动物腿肉，油烟冲的口鼻里觉得整个人都有点儿眩晕。
伊芙和黛西刚才也是情绪激动，比他还软弱，捧着巨大的水果下刀的时候都颤颤巍巍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蜕变就要来临的缘故，感觉身体都弱了许多。
翻了两面，克里斯晕的站不住了，晃悠到门口，“亚瑟，你自己来准备晚饭。”
亚瑟一直竖着耳朵听厨房的动静，被他有气无力的声音惊了下，跳起来就窜到厨房门口，一看他的脸色就有点儿焦急，“这是病了？”
厨房里的伊芙手一滑砸了个杯子，几个雄性都跑到厨房这边。
艾伯特有过经验，“他不是病了，是临近蜕变衰弱期，看起来可比正常情况还要弱，是不是之前一直也没有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