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问罗艺为何准备这么多人,且个个都不是罗成手下那些七年兵,六年兵的,就连和罗成关系极为密切的罗勇,新收的小将秦用都不让带。
按理说,罗勇,秦用,还有燕云精骑那伙人武艺更高不是?
罗艺自有考量。
臭小子的武功,谁能轻易伤得了他?此次出行的安全问题,压根不在罗艺的考虑范围之内。
他担心的是,若是让罗成带上他那些亲信,指不定还能把天给捅了。
那都是些什么人?
别当他真的老糊涂了,经历上回书信一事,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些人可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煽风点火的主儿,全让他那小兔崽子给带坏了。
这要是聚到了一块出远门,那还就像是放出笼子的鸟儿们,别提多痛快了。
公瑾等人就大不相同,跟随他多年,且办事稳重,若是让他跟在成儿身边指点,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再者来说,就算出些乱子,合十四人之力,就是压,也得把这小子给压实了,别让他胡作非为。
显然,罗艺是把他那些忠仆想得太“老实”了。他也不想想,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本身就是个刺头,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能软和的了?这也就是没遇上机会而已。
事实证明,“老实”的忠仆们一提结义,半点不带犹豫的,拿刀划开口子就歃血为盟了……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就说眼下,罗成等人渡过了浑河,出了长辛店,一路悠哉哉地在前面打前锋,身后数匹马匹驮着几大车东西,缓缓而行。
罗成这一行不可谓不隆重,由他打头阵,身后跟着十个驮子,每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有的是北平府地界的特产;有的是父王特地安置的黄白之物;有的是罗成偷偷装上车的,兵工厂制造的一些削铁如泥的利器,想着到时候起义,兴许用得着;有的是母妃心疼舅母这些年守寡,独自拉扯大秦表哥不容易,特地加上的一些金银首饰;哥哥搜罗了些名贵的人参药材,还有些养颜之物;就连陪他一道前往的张公瑾张大哥等人也都加了心意在里头,十车子,可是一点都不多。
这么扎眼的一行人,要说不引人注意才怪哩。
罗成耳聪目明,对于暗地里那些偷偷跟梢打探的影子,只要他们不出手,他只当没看到。
你要问连着赶路,那么多个山头,这盯梢的那么多批人之中,怎么就没一个人敢动手截道呢?
这其中还真有缘故。
只因这些山头头头脑脑的人物们都被十三省五路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给叫下山,去给秦母贺寿去了,这会儿山头上都是些小喽喽。
这些小喽喽跟了一路,也看出来这路人确实肥得很,可是人家人多,个个手提军刃,凶神恶煞,这拨儿买卖扎手,所以不敢贸贸然下山劫他们。
这会儿罗成谈话可是丝毫不避讳那些暗道里跟着的人,一会打听张大哥捎带了些什么,一会问问杜大哥带了什么好东西,一行人交谈甚是惬意,好不自在。
这一路过来,无数个山头都弃了这笔买卖,但到山东和河北交界,大羊山时,有人耐不住性子了。
这大羊山上跟梢的探子听得罗成等人聊天,那是口水直流。果然不出所料,金银珠宝,翡翠玉石一应俱全,少不得在两位当家面前吹风。
刚不是说,单雄信发了转牌,绿林头目一并去给秦母贺寿的么?这大羊山的当家的怎么还在?
原来呀,这单雄信率领着大众,押着分够分量的贺礼,正从二贤庄出发,这会儿也快到山东境内,大羊山附近。
这大羊山上的两位当家齐国远,李如珪二人正率领山上小子们早早地在山下候着单二爷呢。
结果单二爷还没等来,就听探子来报说遇到只肥羊,那可真是肥啊,整整十大车的东西。
此番秦母寿辰,虽然单二爷说了,每个首目十两银子,寨主五十两银子,与秦二哥私下有交情的,可另加贺礼。
齐国远,李如珪是何等人也?
那是和秦琼在京都大闹过花灯节,被宇文成都连路追赶,一起逃命的交情。能和寻常人一样么?不另外送些什么好东西,这脸面上也过不去啊。
这正愁着山寨里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这会儿就有人送上门了。
瞧瞧身边弟兄,个个都是好手,手持利刃的,若不干上一票,还真是浪费了。说不定趁着单二爷等众人赶来之前,就能收尾。
如此想来,蠢蠢欲动。
等到罗成等人途径大羊山的山坳处时,前面道儿越发狭窄了,两旁绿荫连天,树影幢幢。
张公瑾边留意着四遭,边驱马上前搭话道:“少保,我看前面这地势最适合埋伏,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罗成挑眉道:“谁敢劫我?”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听说前阵子那靠山王杨林的四十八万两皇纲就是在这山东界内丢的,他们既然连皇纲都敢劫,想必也没什么不敢的。”
罗成心知那劫皇纲之人是谁,笑了笑道:“那敢情好,让他们来劫我试试看。”
“驾——”罗成一会马鞭,马儿便冲着那林子深处走去。
张公瑾听了自家少保这负气的话,哈哈大笑道:“若那群响马真敢来劫咱们,恰好给咱们少保练练身手。”
“可不是,这江湖上的响马多半是些乌合之众,吓得过就吓,吓不过就逃。”十四卫之中史大奈说道。
埋伏在两边的齐国远,李如珪等人气得直跳脚,这伙人还真是嚣张得可以,说的什么屁话,敢情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
“哎,兄弟此话差已,要知道杨林那皇纲可是特地命他那大太保二太保押送的,都能让那群响马给劫了,看来那响马也是有些能耐的。”杜文忠颇为中肯道。
趴在草丛中的响马听了这话,心下才舒畅些,瞧瞧,还是有人识货的。
这不,还没等他们庆幸完,那人又道:“不过啊,这要是遇上咱们少保,还指不定谁劫谁呢。”说罢,大笑起来。
张公瑾等人也手指着杜文忠笑了,这话说得可是一点没错,杨林那些个太保就算全加起来,也比不上咱们家少保一只手。要不然少保十一岁时,杨林得以初见,怎会恨不得收少保为义子。不过,当时王爷怕少保惹事,婉言拒绝了,自此之后,杨林再见王爷时,脸上总有些尴尬。
“这要是一道都没人劫道,咱还见不了少保精湛的武艺了。”杜文忠这话说着打趣,但事实上,他是真心佩服这少保的功夫的。
还没等罗成开口,那会埋伏的齐李二人耐不住了——这伙人实在欺人太甚。
是可忍孰不可忍!响马也有响马的尊严的好么!
齐国远大喝一声:“来人啊,抄家伙!”
说罢,直接一伙人约莫百余号人,手拿各色利器,从两侧一人高的草丛中鱼贯而出,将罗成等人团团围住。
罗成微微低头,眉眼轻挑,唇角斜勾,露出几分邪气道:“张大哥,杜大哥,看来咱们还真遇到不怕死的了。”
齐国远手持一柄硕大的大锤在车队前招摇,瞧着倒是颇有几分气势,上前便笑道:“呵……我当是什么人呢,不过是个小娃娃而已,瞧他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模样,估计也就是刚从私塾中走出的小学童,算不了什么。”
李如珪站在其下手,肩上扛着一把牛头马面叉,单手叉腰,也是一脸戏谑,问道:“哥哥,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齐国远大手一挥道:“贤弟就歇着吧,等为兄收拾了这小娃娃。”
张公瑾等人看着少保的脸色阴郁难堪,不由得掩面而笑,暗想,那粗人一口一个小娃娃地叫,可不得把少保叫得恼火么。
原本少保还有几分敬重绿林好汉的,要不然依着少保的性子,这一路尾随的那么多批探子,怎能个个全身而退?而如今,被这莽汉一搅和,这不打也得打了。
罗成坐在马上冷笑:“我倒要瞧瞧你怎么收拾我。”
齐国远大锤往身前递了递,颇有示威的意思,得意道:“瞧见没,我这两锤子下去,你还有命活在这世上么?”
李如珪应喝道:“没错,哥哥,让他瞧瞧咱们响马的英雄气概,你可千万别看他年纪小,还是个娃娃,就手下留情啊,别放他们走,那车里宝贝可多着呢。”
“少保,我看他那两锤子分量可不轻,不要轻敌啊。”杜文忠道。
齐国远一听这话,又有些洋洋得意:“嘿……怕了吧!要是怕了,给你响马爷爷叩三个响头,若是我一个高兴,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张公瑾等人瞧着自家少保的脸色越发难堪,实在秉不住了,一不小心笑出了声,这胆敢挑衅少保的,除了那死掉的伍安福,就属眼前这两位了。
齐国远一瞧,这些人还真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时候了竟然还敢笑出声,一时怒上心头,暗下心来,一定要让那小娃瞧瞧自个的厉害。
只是还不等他上前叫阵,就见那白衣小娃就从马上飞身而下,提枪而立。
齐国远径自给自己打了个气道:“可,可以啊!看样子,你这小娃子还真有两手。”
又是该死的小娃子!
罗成的心气儿全被这莽汉挑起来了,一抖枪杆,直刺其咽喉而去。
齐国远一惊,慌忙拿捶去挡,两锤堪堪夹住他手中那杆长枪,心存侥幸道,还好是制住了。
罗成见他脸上一松的表情,唇角微勾,面色一凛,转手,长枪势如破竹,继续前进。
齐国远没料到那被夹住的长枪还能动弹,眼看那枪尖就要刺中其咽喉,他赶紧撇头躲过,踉跄数步,堪堪站稳,背上冷汗淋漓,大骂道:“好狠心的小娃儿,竟然要你响马爷爷的命。”
罗家众人暗笑,这才哪到哪啊,咱家少保要真想要你的命,就你那点能耐,还能让你躲得过?少保方才那一手明显就是松了劲的,要不然,那胖响马脖子上一个窟窿是少不了的。
罗家众人心知肚明,可大羊山的这群响马可不知道。
李如珪只当齐国远看他年纪小,让着他呢,便懊恼道:“哥哥,不是跟你说了么?这小子狂得很,你不用手下留情,让他吃点苦头,瞧瞧你的厉害也好。”
李如珪这么一说,众响马倒是可以理解自个当家的意思了,原来是怕人说他以大欺小,让着那小娃子呢。
当下便喊道:“齐大哥,李大哥说的没错,咱不让他了。”
此刻,站在一旁的齐国远心里在想什么?
他是明知自己不是那小娃子的对手,但他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这会儿一群人怂恿着,他哪能不应战啊,心中却叫苦不堪。
罢了罢了,就是拼上一拼,也要讨回面子。这么一想,齐国远往掌心啐了口口水,双手一搓,从地上捡起自个的双锤,恶狠狠道:“小娃子,本来你响马爷爷还想饶你一命,偏你这小娃子好不讲道理,那就来尝尝你爷爷的金锤吧。”
说罢,先下手为强,举起两大锤,大劈大砍之架势,往罗成脑门处砸去。
罗成抽枪回挡,枪杆与那双锤碰撞,罗成眉头一皱,这双锤似是有古怪。
罗成后退数步,突然枪尖往上,又刺其左胸前而去。
齐国远真是有口难言,这小娃子怎么就专挑要害处刺呢,这要是真让他刺伤一枪,小命铁定没了,心里想着,齐国远拉来右锤阻挡。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罗成的长枪竟然刺破了那大锤,枪尖距离齐国远左胸前一指距离停住了。
齐国远满脸的石灰粉和辣椒粉,被罗成收枪时,枪杆打在左肩处,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打趴在地,好不狼狈。
齐国远一时站不起来,辣椒粉又飘进了眼睛,辣的睁不开眼,只管趴在地上囔囔:“辣死了,辣死了!有没有水,赶紧给我水。”
李如珪等人还没从方才风驰电掣一瞬间的变化中给清醒,闻得叫唤,再看都给惊住了。
原来,就在方才,罗成的枪身与齐国远的双锤一交错,听那声音极不对劲,这才故意挑着他用锤子挡在身前,刺刺看来着。
没想到这一试,就试出了真假。
这齐国远其实吧,也就是喉咙响,摇旗呐喊的份儿,大本事还真没有,他那瞧着吓人的金锤其实就是纸糊的,这不遇上罗成那钢做的枪尖——
这一纸一钢的质地……有对战的可能么。
瞧着那头响马手忙脚乱,彻底乱了阵脚,而齐国远身上全是石灰粉,辣椒粉,那模样一红一白也极为搞笑。
罗家众人一瞧这场面,纷纷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罗成收势,立于车前,感慨了一句:“真是让小爷失望透顶,难不成这响马如今都是这等货色?”
话音刚落,就见前方不远处窜出一人一马,马上之人朗声道:“好大的口气,且让我来会会你,倒是让你知道知道响马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者何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四十四回
44挑单雄信,误会解开
上回说到林中又来一人,这人又是谁?
罗成定睛一看,来人浓眉大眼,狮鼻阔口,手持金顶枣阳槊,面容阴沉,看样子就不是好相处的。
那人弗一出现,方才场中那百余名的响马纷纷让开一条道来,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单二哥——”
来人正是那十三省五路的绿林总瓢把子,有小灵官之称的单雄信,单二爷。
单雄信翻身下马,冲众兄弟一抱拳,一眼就看清了齐国远狼狈的模样,眼底一暗,怒火便起。
齐国远,李如珪两人一瞧救星来了,更是巴巴地凑上前尤其是那齐国远,抱着单雄信的胳膊就苦哈哈地告状,什么这小子目中无人,我等本无意劫道,偏这小子瞧不上响马,我便想让他瞧瞧来着……什么别看这小娃娃年纪还小,心肠歹毒着呢,不是刺他喉咙就是刺他胸口,他这是好不容易捡了条命……
罗家众人一听,这话可不中听。
且不说咱家少保向来仁义,怎么都跟歹毒挂不着边。就算真的杀了你,那也是情有可原,到底是谁拿着兵器,仗着人多来劫道的?还不允许别人反抗了。
史大奈脾气躁,当下就不忿道:“你个响马,真是好没眼力劲,方才交手,咱家少保已经多次饶你一命,你不但不心存感激,还敢恶人先告状。”
原本罗成一听来者是绿林总瓢把子单雄信,忆起前世评书中所说他这人最是仗义,以后上了瓦岗寨自然少不得一番来往。所以,存了结交的心思,刚打算服个软,下马报上名儿,扯上秦表哥的名号,说叨误会一场。
可谁想单雄信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上前便是一挺金顶枣阳槊,厉声喝道:“无需多言!好一个嚣张的娃儿,平日里你横行街里,欺辱妇女也就罢了,今日竟还敢口出狂言,欺压到我绿林中人头上来了,且让你单二爷来会会你。”
罗家众人着急,你要是说少保嚣张那是有迹可循,毕竟年少有为,难免傲气一些,但这横行街里,欺辱妇女之事从何说起啊?谁不知道咱家少保平日里最恨这等人。
张公瑾等人倒是想追问一二,寻思着这其中是不是有所误会。
但单雄信没等他人解释,说罢,直接挺了利刃就往前刺去——
罗成一个侧步躲过,这杀气腾腾的模样,哪是什么“会他”这么简单,说是寻仇都不为过。
罗成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了,他跟单雄信初次见面,如果是为了方才那两个不入流的响马而这般凶狠,招招凌厉,是否太过了,毕竟他也没伤人命。
但这单雄信眼底的仇恨到底打哪来的?
这边罗成一分神,那头单雄信的金槊直冲面门而来,罗成弯腰避过,连退数步,心下也恼了,长枪往地上一插,说着气话道:“别以为你是绿林总瓢把子,我就不敢打你,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话真真把单雄信给气着了,那么多兄弟都在,小娃子这话可是在下他的脸啊!
单雄信二话不说,一个疾步,提着兵器,连挥带刺地就冲上前,那力道是非伤人不可。
前几招,因着罗成相让,单雄信得了先机,一旁的响马纷纷叫好。
等到罗成退无可退,退到自家阵营前时,怒火被彻底点燃了,果然有一句话说的好,闻名不如见面!
好,你要打不是?小爷陪你玩玩!
按说这单雄信好歹也是绿林总瓢把子,不至于这么没头没脑乱打一气,他又不是闲得发慌,哪能事情都不问清楚,上来就开打。
而且话里头那意思,什么欺辱妇女之罪行,天怜见的,可是和罗家少年半点都扯不上关系,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误会不成?
这其中纠葛,还得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半个时辰前,单雄信带着众人,押着贺礼浩浩荡荡来到这山脚下,落了个脚,歇息歇息,就派了手下单安前去大羊山知会齐李二人,他家妹子单盈盈闲着无聊,就说和单安一道去。
结果刚到大羊山下,就见到了齐李二人欲劫道,单盈盈不看还好,一看场中被团团围住的众人,为首的可不就是那个北平府上打了她十大板子的混小子么?
单盈盈眼珠子一转,立马拉着单安就回到了单雄信处,一脸委屈道:“二哥,我在大羊山下见着一个人,那人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当初在街上遇到,对我出言不逊过,还说要将我讨了做小妾,藏在家中。”
单盈盈其实也没什么恶意,不过就是小女孩的恶作剧罢了。想着我杀不了你威风,让我二哥杀杀你威风也好,顶多事后再跟二哥说明好了。
单雄信本来也是不信的,自顾自地饮茶,笑道:“就你那刁蛮任性的性子,他能讨的了好?”
单盈盈见他不信,立马就坐在地上,一个劲地抹眼泪:“他虽是纨绔子弟,但也会些武功,我根本不是他对手,当时要不是我机灵,早就让他得逞了,我憋着不说,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二哥倒好,压根都不疼我。”
单盈盈一想起当时当着那么多人面被打了板子,丢了面子不说,事后又疼得要命,叫天不灵,叫地不应,自是委屈,想着想着,那眼泪还真就掉了下来。
单雄信一愣,低头看着自家妹子还真掉眼泪啊,便信了个七八,横眉一竖,恼怒道:“那人在哪?你且指来,哥哥为你报仇去,竟然敢欺负到我二贤庄的头上来了。”
说起单雄信这人,他平日里豪侠仗义、扶危济困、忠诚守信,是个好汉,要不然,也不能被绿林中人推举为总瓢把子。
但这会儿牵扯到自家妹子,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单盈盈见着哥哥赤目的样子,有些害怕,但还是说道:“那人今日正好押着车队经过大羊山,被齐李两位大哥给拦了下来,这会儿正打得火热。”
于是,便有了上面那出。
单雄信一人冲锋在前,单盈盈,王伯当,谢映登等一众人紧随其后。王伯当等人赶到的时候,就见单二哥正上赶着对招一白衣少年。
王伯当一看,白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生的一副好相貌,正气凛然,倒不似大小姐所说的那般猥琐之人。
正要相劝,就听到少年必然是让单二哥追得恼了,大喝一声:“别以为你是绿林总瓢把子,我就不敢打你,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得,这下不用劝了。
果然,两人直接交上手了。
罗成一恼,罗家众人纷纷驱马退后好几步。
笑话,这要是被误伤了,可没人同情你。北平府里谁不知道咱少保的枪法那是出了名的狠,准,快。看着他打斗,你还不躲着点?这不是自个儿作死么。
响马们倒是都盯着场中打斗,压根没留意。王伯当留意了,但也不清楚他们的意图,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罗成一脚踢下枪头,两手握在枪身中间,左手倾斜,右手手掌滑杆至枪头,一手握住。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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