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裴氏父子三人。
只见张大宾瞪大了眼,动作定格在了半路,再无下文。
裴元庆一松手,落在张大宾脑袋处的锤子就收了回来,后者脑袋上被砸了个大窟窿,轰然倒地,再无声息。
帐内的隋军也吓坏了,这是把统帅给杀了啊,虽说他们打心底里也瞧不上张大宾这货,但人家好歹也是皇帝亲封的统帅,这可如何是好?
裴元庆不屑地扫了眼张大宾的尸体,还冷嗤了一声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想来杀小爷我,也不知道是谁白白丢了性命。”
裴仁基可不似裴元庆莽撞,最先冷静下来,反应过来立马就道:“众位将军在上,也看得清楚,我裴家父子四人,自打接了圣旨之后,便马不停蹄赶来攻打瓦岗寨,可这张大宾此等小人,却仗着手握兵权,狭私报复,处处与我父子作对,别说打仗了,如今被我儿子撞破奸情,竟然起了杀我儿之心,我儿杀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手,还望众位将军明鉴。”
裴仁基说罢,裴家三兄弟便站出了列,尤其是裴元庆仿佛杀红了眼,手握双锤,虎目圆瞠,看着骇人,众人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替那倒霉催的张大宾出声的,纷纷借着台阶便下:“老将军所言在理,我等看得清楚,就算改日班师回朝了,我等也会替裴三公子说话的,这事本来就是他张大宾不对。”
营帐内,你一言我一语,好似张大宾就是白死了,没人站在他那边,连带方才替他守门的那位。但裴仁基还是不放心,心说人心可不好猜,现下大伙都说的好好的,那是碍于他裴氏死父子的武力,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改口了,这一改口可是要死人的!裴仁基还没被这些人给忽悠住,心里明白得很,于是暗自又吩咐了大儿子和二儿子派手下将这些张大宾的随从监视起来,心下才稍安,但即便如此,也非长久之计。
正当裴仁基被这个小儿子搞得头疼万分,捶着脑袋回自个大帐的时候,亲信偷偷来报,说是瓦岗寨派使者来了。
裴仁基寻思,这几日相斗,瓦岗寨的本事他也算是见识过了,可非一般响马,今日两军对战,明明有机会射中元庆,偏手下留情,他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会儿一听说这事,眼前豁然开朗,似是找到了解决之法,心下宽慰不少,打定主意之后,便吩咐将人偷偷带进自己营帐,切莫让人看了去。
瓦岗寨这边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又得四员猛将,程咬金等人自是喜不胜收,而此刻的太原城内,杨广等人还没得到消息,所以正好心情地安坐在新建的晋阳宫内召见太原城众官员哩。
突听殿外一阵喧闹声传来,杨广坐直了身子好奇道:“何人在殿外喧哗啊?”
“是我!”
李渊等人一听这声音,心下暗道,坏了!这位小霸王怎的来了?
来者是谁呢?
正是李渊的四子李元霸。李元霸年不过十三四的模样,可长的人高马大,粗胳膊粗腿的,看着就扎实,再往脸上看,这人阔口大耳,宽脑门子外加突出的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一副憨憨粗汉的模样,和他年纪极不相符。
李元霸这会儿拿着自个的雷鼓瓮金锤,大摇大摆地就上殿来了。
不了解内情的,皆是大惊,这人打了侍卫,还手持利器闯进大殿,直面皇上,这是想干嘛?纷纷警惕起来。
这其中也包括宇文成都。
李元霸手持双锤,打翻侍卫,闯入大殿之时,宇文成都就已经手握兵器,上前一步,将人拦在了门口。
这怪不得人家宇文成都对李元霸存警惕之心,你这又是利器,又是硬闯的,你想怎样?
宇文成都作为大隋的天宝将军,又是皇室禁卫军金蛇卫的统领,皇帝的安全自是首要关注的。
这一对面,李元霸倒是先乐呵呵地笑了起来,不客气地手指着宇文成都胸前挂着的牌子道:“哟,这牌子不错,我看着就喜欢,借我玩两天吧。”
宇文成都眉头紧锁,心生不悦。
这可不是普通的牌子,乃是当初隋帝杨广为了炫耀国力,召开百国武士大会,宇文成都力克群雄挣来的。
宇文成都刚要回话,那头李渊已经仓促地站出列,扑通一声双膝下跪,头一下下地扣在地上,口中连忙道:“小儿元霸惊扰圣驾,还望皇上恕罪。”
杨广一听说这愣头愣脑的莽汉竟然还是李渊的儿子,心下倒好奇了,微微眯眼,开口道:“李爱卿,你与朕好歹还是亲戚,你有这么个儿子,朕怎么不知道?”
李渊此刻大汗淋漓,这话要是换个角度来听,你就是心存不轨,想替人开罪。
李世民见父亲吓得面色苍白,便越俎代庖,在父亲身旁跪下道:“回禀皇上,这人确实是我四弟李元霸,只因年幼时受了惊,脑袋有些混沌,比常人差些伶俐,但偏偏生的力大无比,脾气暴躁,父亲怕他惹事,便将他常年拘在后院,平日里不让他见人,怕他惊扰旁人。这几日皇上圣驾驾到,父亲更是小心备至,命人将他关在后院,专人看守,谁曾想他竟然擅闯大殿。”
杨广听李世民这么一说,转头看向李元霸,又听李元霸傻呵呵地正问宇文成都要胸前的“天下第一”的牌子呢,心下暗笑,这个傻子。
那头的李元霸见宇文成都不理会他,心下也急了,说话不客气起来:“你,我说你呢,听到话没?不就是借你的牌子玩两天么,这么费劲,等我玩够了自然还你。”
宇文成都低沉道:“这个不能借你。”
李元霸急了,问道:“怎的不能借?”
李世民转头出口喝住李元霸道:“元霸,还不快来给皇上请安,请皇上饶了你惊扰之罪。”
虽然李元霸没闹清什么惊扰不惊扰的,幸而,他是极听二哥李世民的话的,当下不犹豫地大步走上前,直愣愣地跪下道:“那个什么皇上的,我给你请安了。”
要是换做旁人,杨广听这不伦不类的话,指不定就发怒了,但李渊一家子晋阳宫建造得让他满意,他现下心情不错,再者看到个傻子,也挺逗趣的,便有了些耐心笑道:“皇上就是皇上,怎的还有什么皇上?”
李渊一听,又是赶紧拉着李元霸叩头告饶,李元霸被拉得没法,只能顺着父亲的力道做事。
杨广看他一脸茫然的表情,心道果然是傻子,逗趣地问道:“李元霸,你来这干嘛啊?”
李元霸大大咧咧道:“我是来请皇上给我封个官的。”
杨广一听,乐了,这傻子果然有趣,又道:“哦?你还想讨官?那你想讨什么样的官啊?”
李元霸摸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官名来,脑袋一歪,就看到了站在左侧之首的宇文成都,脱口而出:“他是什么官?我就要当他那样的官儿。”
杨广挑眉道:“他的官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李元霸你为什么就偏要做他那样的官?”
李世民生怕他口出狂言,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赶紧出口制止道:“元霸,皇上面前,不许放肆!”
李元霸真有些犹豫了。
可这会儿才刚勾起杨广的好奇心呢,杨广自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没事,你让他说,我也想听听他怎么说。”
李元霸见自家二哥也不出口阻止了,便满不在乎地看了眼宇文成都道:“我看他穿得黄金灿灿的,看着就像大官,而且他那牌子护得紧,我偏要那牌子。”
杨广被这话说得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傻子还真有想法了。
“李元霸,你还真没说错,他还真是个大官,他可是我大隋朝的勇猛大将军,“天下第一”的勇士,你方才问他要的那牌子便是“天下第一”的金牌,还是朕亲自替他挂上的。”
李元霸一听,天下第一?当下就不服气了,就他还是天下第一,既然自己在这,那他只能是第二。
“喂,宇什么的,你那个金牌拿不拿下来?要是拿下来我玩玩,我便让你过去了,若是不同意,我就一锤子打死你,再从你身上拿下来玩。”
宇文成都征战无数,还真没遇上过这种显狂的,还是个傻子。
御赐之物,哪是他说摘就摘的?宇文成都压根没把李元霸的挑衅放在眼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此时,殿上他万般维护的那个人竟然应允了,虎着脸开口道:“宇文成都啊,不如你就和他比试比试,若是他赢了,不废话,你就摘牌子吧。”
宇文成都胸闷得难受,他不是不晓得这位皇帝的不靠谱,他每回被折腾了之后,都想会不会哪日杨广就幡然悔悟了,可每次都让他失望。
罗成看着宇文成都消沉的脸色,心中酸涩蔓延开来,满眼的关切藏都藏不住,一双眼更是定在宇文成都身上下不来了。
想当初百国比武大战,杨广为了显摆自个的威风,任由宇文成都一人抗百名武士,打得精疲力尽,元气大伤,宇文成都亦是无怨无悔,这样的忠臣到哪去找,可偏偏杨广这人不懂得珍惜,这人的死活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只图自己高兴,看个热闹。
这不,又将宇文成都给扔了出去。
罗成心道自己才跟在杨广身边多少日啊,就见过好几回了,那没看见的,宇文成都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了,心里更是替他鸣起不平来,鸣完不平还想骂人,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非得陪着隋朝一起死。
此时,得了应允的李元霸已经开口道:“皇上,我看咱们就在这比试比试吧,殿中恰巧有两个镇殿的石狮子,我跟他比比谁力气大,将这石狮子搬起来。”
不等宇文成都开口,杨广便哈哈大笑道:“好,朕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谁更厉害,李元霸,若是你赢了,朕答应你,金牌子就归你了。”
宇文成都一听这话,心里更是不痛快了,倒不是这金牌子不金牌子的事了,只是心下不平。
皇上,你知道那石狮子的重量么?几千斤的东西,那傻子扛不扛得起我不知道,你就不怕我扛不起来,反而被压死?就替我贸贸然给应下了。宇文成都心想:我可是对得住天地良心的,忠君护国,一样没落,都这样守护皇上你,守护隋朝了,还任由你说舍弃就舍弃,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对你?
宇文成都心里怎么想不重要,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缓步上前,面上阴郁,心结难解道:“臣——遵旨。”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73章
73成都受伤,罗成护友
上回说到杨广替宇文成都应下了李元霸扛镇殿石狮子的请求,宇文成都心灰意冷地道“遵旨”。
罗成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脚步沉重地站出列去,面上是从未见过的黯淡。
罗成眉头紧锁,视线不离宇文成都左右,心里既替他担心,又埋怨着他:这石狮子少说也有一两千斤,不是寻常人能举得起来的,你这是上赶着作死。宇文成都啊宇文成都,你说你为什么就非得言听计从,杨广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么?他要是管手下人死活,至于一个两个朝廷大将纷纷投瓦岗寨么。你就不会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完了?
这病入膏肓的隋朝,这昏庸无能的君主,值得你这般拼命么。
罗成垂放在两侧的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几次想站出来拦住他前行的脚步,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不语。
不是他害怕顶撞皇命,可能惹来杀身之祸,而是他想让宇文成都看清楚,他想要誓死效忠的皇帝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货色,值不值得他这样维护。
罗成挣扎期间,宇文成都已经脚步沉重地走到了石狮子跟前。
李元霸扬着脑袋,挥舞着手中双锤比划道:“怎么样,赶紧吧,你要是举不起来,还是趁早说了。把牌子摘了,把“天下第一”的封号也让给我,我便饶了你。”
宇文成都脸色青白交接,很是不好看,心中苦笑:傻子到底是傻子,眼下哪里还有我选择的机会?我这是不行也得行啊。皇上的圣旨都已经下了,我能抗旨么。
宇文成都紧抿着唇,走到石狮子前,双腿分开,跨马步状微曲,双手张开,就要搭上那石狮子的前腿空挡——
满殿的人都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殿外头,不过他们之中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但罗成不一样。
罗成此刻一颗心高高提起,心里又抱怨起自己来,和他置什么气,他不是早就知道他那个榆木脑袋了么?怎么方才就没拦下他。
罗成心里越想就越不对劲,简直把自己埋怨到天边去了。
此刻,宇文成都另一只手也挎上了石狮子的中间空档,一咬牙,大喝一声,就给石狮子给抱了起来。
众人皆叹其神力。
众目睽睽之下,宇文成都抱起了石狮子,暗想,这石狮子比他想象中还沉,怕是有两三千斤重,抱起已是勉强,这会儿全身力道都着力于一处,肌肉绷紧了,已是大汗淋漓。
“好好好,果然是朕的天宝将军!英伟不凡。”杨广看得龙心大悦,很自然便道,“来来——成都啊,多走两步让大家瞧瞧你的风姿。”
宇文成都气得险些没吐血,敢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抱起来已经勉为其难了,你还要这般折腾我,但他又不能不从,只能硬憋着一股气,抱起石狮子往前走了几步。
宇文成都每走一步都发出剧烈的响声,连带脚底下的青砖都被巨大重量给踩碎了,这一走就走了七八步,可杨广还不满意,看得兴致正高哩,冲宇文成都招了招手,又道:“成都啊,你走上前来,让朕瞧瞧呢。”
宇文成都现下连骂人的气力都没有了,满腹心思都放在了怀里的石狮子上,又稳了稳身体,咬紧了牙关,绷着腿,又往前挪了一小步。
“你这也走得太慢了,这要是我,三五步就走上前了。”李元霸没心没肺,得意洋洋道。
罗成忧心忡忡地盯着殿中,只希望能早点结束。
宇文成都终于抬起头,对视上了罗成的目光,他的目光里带着无限的眷恋,还有一丝欣慰,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真心真意地关心着他。
尽管吃力,几乎超出自己负荷,但宇文成都还是不想让罗成担忧,在费劲了力气,再不能做出任何表示的时候,极力挣扎着冲他勾了勾唇角。
殊不知这样的笑容在罗成看来,简直比哭还让他难受,这人怎么就这么要强,这般倔强!
罗成眼看他已经到极限了,什么都管不了了,撩起长袍就走出列。
罗成身形一动,一直关注他的几道视线便动了。
李世民按兵不动,心想这正是看清罗成小弟与宇文成都之间到底是何关系的好时候。
李元吉握成拳头的双手嘎嘎作响,他一直以为罗成对他是特别的,其实他是在乎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救自己,可眼前这幕,才让他知道,这才是偏袒,这才是关心,他的眼里从头到尾就只有宇文成都一个人!半点没看到他的存在。
罗成这才刚刚走出列,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身旁传来抽气声,罗成脑袋轰的一声,怎么都开不了口了,转过头去一看——
只见宇文成都双手环抱着石狮子,身子左右摇晃,已失了平衡,嘴巴微张,大口喘着粗气,这会儿眉头一紧,直接吐了口血,那血一下子喷到了石狮子上,显得尤为刺目。
罗成见到这幕,心都快跳出来了,紧缩得一阵阵的疼,不管杨广什么狗屁圣旨不圣旨的,大步走到宇文成都身前,在他倒下之前,一手扶住他下坠的身子,一手去推他怀里的石狮子,再伸出一脚,直接把那石狮子踢得滚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宇文成都!”罗成低唤了一声,但前者双目紧闭,痛苦万分。
罗成想起往日他挺拔硬朗的身形,再低头看了眼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人,心下难受得难以言明。
杨广这会儿才晃过神来,忙喊道:“哎呀,快来人,快传太医!赶紧抬下去医治才是。”
太医还未来,罗成的目光自殿中大臣身上扫过,一阵身颤,替宇文成都觉得心寒。
虽然宇文成都有个奸相的老爹,但单单宇文成都这个人还是可圈可点的。这人最可贵的是不管对谁,哪怕是敌人都是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的,可如今他受难,这些人不管是受过他恩惠的,或是没有的,都是一脸幸灾乐祸。
罗成怀抱着宇文成都的上半身,半蹲在地上,眉头紧锁,心焦不已。
李世民也若有所思起来,掂量着李家该不该为了罗成小弟,和宇文成都和解。
李元吉的一双眼就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眼前,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眼下和他一样着急的,恐怕就只有宇文化及了。
宇文化及最初没有阻止杨广下圣旨让宇文成都与李元霸比试,也是存了心思,想在李渊面前耍耍威风,争争面子的,谁曾想自家所向披靡的儿子,就连靠山王杨林都万般夸赞的儿子竟然真的不敌。
你问宇文化及后悔么?
他当然后悔。
宇文化及一共就三个儿子,大儿子宇文成都最能耐,几乎不用他操心。二儿子宇文成惠街上强抢民女,结果被秦琼那帮子响马给杀了;小儿子宇文成龙又被瓦岗寨那群人给砍了脑袋,这会儿就剩下这么一棵独苗了,怎能不珍惜。
等到太医一到,罗成便双手打一横抱,轻轻松松就将人抱起,交给了两三个侍卫,抬了下去。又是看呆了大殿上的官员,这位罗少保瘦小归瘦小,力气可也不小。
罗成倒是想跟下去,但皇帝都没说退朝,你自是没权利先走的。罗成按捺着性子,站回了原位,也不说话,但心里的烦躁可想而知。
宇文成都是抬下去了,但事情还没解决。
这不,等到太医去后殿诊治了,杨广神色自如地问殿中的李元霸:“李元霸,你既然要跟朕的天宝将军比试,那你好歹也该展现一下神力。”
李元霸刚才见宇文成都吐血晕倒了,心里就在想,坏了,看来这比试泡汤了,我要的金牌子也拿不到了。
谁曾想皇上还没忘记那茬呢,李元霸立马就扬起笑脸道:“他不行哩。要是我能举起石狮子,往殿中跑一圈的话,那牌子是不是归我了?”
杨广笑道:“那是自然。”
“你可要说话算话,我要真能做到,你得让他给我摘了牌子,就是晕了,死了,都得摘。”
杨广听他小孩子气的话语,不但不生气,还连声应道:“是是,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李元霸这才放宽了心道:“那就好,我这就举起来给你们瞧瞧。”
罗成暗恨,这杨广真是个昏君,这会儿还有心思看什么好戏,心底更是对他鄙夷了几分。
李元霸的神力那是天生的,他小小年纪,就这么一手握着石狮子的一条腿,往上一提,另一只手拖住它的下盘,直接将石狮子给举了起来,这已经够众人瞠目结舌的了,可让人惊叹的还在后头,这小子一身蛮力,竟然举着石狮子绕着大殿健步如飞地跑了一圈下来,然后在杨广面前不远处的殿中央立定,得意洋洋地问道:“皇上,你瞧清楚了没有?”
杨广这回是真的觉得自己捡到宝了,没想到这傻小子竟然这般厉害!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这李家可真是卧虎藏龙啊,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再好不过了。
如此想着,杨广连声道:“看清楚了看清楚了。成了,李元霸,你再把那石狮子放回去吧。”
李元霸又依言将石狮子放回了原地,这才扬着脑袋说话道:“皇上,你说话还算不算数?”
杨广笑道:“自然是算数的,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大隋第一勇士了。”
李元霸又问:“那金牌子呢?”
“既然你已经是我大隋朝第一勇士,那金牌子自然是要摘给你的。”
罗成只觉得胸中怒气无处宣泄,混蛋杨广,你说你究竟把宇文成都放在什么位置了?他李元霸武功高不高,厉不厉害和你有关么?你给他一块金牌,赏识他,他李家就能唯你马首是瞻?开什么玩笑!
相反,宇文成都什么人品,你还能不知道?自打你登基以来,大大小小的事务,他替你处理过多少,替你排忧解难多少次了,这会儿你为了拉拢李家,是把他弃之如敝履,怎能不让人心寒!
罗成这会儿沉浸在为宇文成都鸣不平的气氛之中,显然是忘了他其实是巴不得杨广孤立无援的,推翻隋朝更轻松不是。
宇文化及方才站出列时,就比罗成慢了半拍,这会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自个儿子身受重伤不说,这会儿还要让他摘了那天下第一的牌子让给这个傻子,成都好强,醒来之后指不定怎么心灰意冷,意志消沉了。
思及此,宇文化及赶紧出列道:“臣有本启奏。”
“丞相有何话好说?”
宇文化及面色沉着道:“我儿宇文成都这天下第一的牌子可不是通过比力气,举什么石狮子得来的,他陪着皇上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劳,又得百国比武大会第一,这才得了这牌子。”
杨广暗自思忖,明白了宇文化及话里的意思。
不但他明白了,就连李元霸这样傻愣愣的,也听出话里头的意思了,实在是因为宇文化及懊恼了,话里的意思就再浅显不过了,连带阴谋诡计都懒得使了。
李元霸当即就道:“你的意思我懂,不就是说我武功不如他么。行,你定时间,我与他比试一场不就得了,到时候若是我赢了,那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了,看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广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办,朕也想知道你与成都谁更厉害。”
罗成听这话,脸色当下就沉了下来,炸毛了,你们他妈的考虑过别人没有!人还未清醒,都在算计他。又骂宇文化及混蛋,什么争强好胜的,能比自己儿子的命重要?他这不是把宇文成都往火坑里推么。
偏李元霸还大大咧咧,显得有些不耐烦地对宇文化及道:“喂,你是他爹吧?你让他赶紧好起来,我还等着和他比试呢,他可别输了哭鼻子,耍赖不肯给我金牌子。”
你们究竟有没有人尊重过宇文成都!都把他的宽容,忍让,誓死效忠当成了理所当然。
他妈的,你们几个还没完没了了!罗成少年多少年都没有爆粗口了!他也没细究,在宇文成都这件事上,他怎么就这么忍耐不得。
“李元霸,天下第一,对你而言,就真的这么重要?你想比是不是?好,那就和我比!你赢了宇文成都不算数,大家都知道南阳关一战,还是我救了宇文成都。论武功,我比他厉害,你要是想拿他的天下第一,得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74章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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