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也已经将葡萄咽下去了,见着先生这般模样只觉得可爱得紧,方才的一点不适也被压下去了。
江闻岸一个人喝完两壶酒,现下说话呼出来的气息都带着酒香,他喝多了之后身子都软了,只知道挂在沈延身上,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而且还把酸葡萄丢进酒杯里,倒入酒,说要酿什么闻所未闻的葡萄酒。
沈延知道他是彻底醉了,想拖着他起来,他却说自己是一只八爪鱼,本来就生活在水里,他不要上岸,会被晒干。
沈延抬头看着柔和的月光,有些无奈。
直到他玩累了,沈延好话说尽才将这位八爪鱼大爷哄上岸。
两人下水时没考虑后果,现下衣裳全湿了,只剩下外袍。
沈延正想着要如何解决,却见池边的岩石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两套寝衣,菱姨果然想得周到。他又费了一番功夫才哄着江闻岸换上衣服。
他扶着江闻岸坐在岩石之上,这才转过身子换下自己身下的衣物。
他正换好裤子,刚脱上衣,后背却突然被人摸了一下。
沈延顿时浑身僵硬。
原来江闻岸连这么点儿时间也坐不住,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身边,他绕到前边,虎视眈眈盯着他。
沈延手上拿着干净的衣裳,古怪地看着江闻岸。
江闻岸却直接上头戳他。
一块、两块、三块啊!他大叫一声。
沈延紧张地抓住他的手,怎么了先生?
江闻岸一把拍开,继续数:八块!为什么?!
他低下头,声音听起来不满极了。
沈延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他一直坚持锻炼身本,现下身体素质极好,身子匀称,没有很夸张的肌肉,身上的线条都十分流畅,应该是令人羡慕的身材才对。
可先生现下的反应让沈延有些忐忑,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江闻岸竟开始扯自己刚刚穿好的衣裳。
先生沈延只能制止他,你喝醉了。
江闻岸却不听,看着他疑惑道:为什么?我只有一块!
沈延哭笑不得,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江闻岸不依不饶:分我四块好不好?
两块也行啊!
好好好。
沈延尽数应下,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好不容易才把人哄着走出芦苇荡,只是他上身的衣物一直没能回到穿上。
江闻岸闹着要他那件大一些的衣裳。
他干脆将衣裳给先生披着,搂着先生。
原来琉月菱说的隔壁也是一个洞穴,里面已经收拾好了。
壁炉里的火光照亮一室,驱散冬日的寒意,最里边放着一张石床,上头铺着柔软干净的动物皮毛。
江闻岸躺在床上,往里头滚。
沈延站在床边看着他:先生,睡觉。
他手上还抱着沈延原本应该穿的上衣,闻言目光湿润地看着他,因着泡了暖泉又喝了酒,唇瓣殷红,如同娇艳欲滴的花儿。
他抬起手臂,对着沈延勾了勾手指,嘴皮子微动:来啊。
?沈延面露疑惑。
江闻岸眨了眨眼睛,勾唇笑道:来啊,造作啊~
沈延扶额。
先生还是第一次醉得这么厉害,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不清醒,没想到竟是这样子的。
他果真上了床,乖乖道:好,我来了。
哦。江闻岸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抱着他的衣裳,埋进被窝里,直接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
沈延有些惊讶,但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被子往上扯了一点想替他盖好,江闻岸却倏地睁开眼睛,手臂收紧,警惕地盯着他:不准抢我的。
沈延此刻还光着膀子,闻言只有无奈。
究竟谁才是那个强盗啊?
好在洞穴之内十分温暖,不穿也没事,他一一纵着先:好,不抢。
江闻岸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
沈延在火光摇曳之间看着他。
听着他的呼吸慢慢平稳,终于没有再次醒来的迹象,沈延也闭上眼睛。
迷迷糊糊正要入睡之际,沈延感觉有人在扒拉他,他猛地睁开眼睛。
面前又是那个看起来十分清醒实则醉得不成样子的先生,正瞪着眼睛十分不善地看着他。
先生,怎么了?
江闻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过了一会儿又上手掐他的腰。
此处实在min感,沈延瑟缩了一下,赶忙往旁边躲。
江闻岸追上来,再往后就要掉下去了,沈延躲无可躲,而先生已经欺身而上,在他的腰间又扯又掐。
你又偷我的衣裳了?
江闻岸扒拉着他:快脱下来,还给我!
沈延偏头瞧见被他丢在了地上的外袍,不知如何是好,还带着些被吵醒的怨气,委屈说道:我没有。
江闻岸狐疑盯着他,眯着眼睛道:小骗子,明明偷了,不然你身上穿的是什么?
他开始上下其手,搞得沈延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手指不安分起来,忽而听得咦的一声,沈延还未反应过来,便发觉突然被人拿捏在手里。
沈延吸了一口气,脖子梗直。
先生模样天真,就像孩童发现了新事物一般充满好奇:我的衣裳没有这颗东西,你竟还自己偷偷镶了珠子上去?
他说着竟揉搓着转了两下。
先生!沈延克制着,声音自咬合的双齿之间挤出来。
江闻岸目光无邪,迷茫地看着他。
沈延几乎能透过他的神情猜出他此刻内心的潜台词:怎么了?
他忍无可忍,直接翻了个身让先生从自己身上下去,双手强势地禁锢着他。
声音已有些哑:先生不许乱动了。
被圈住的江闻岸竟然安分了下来。
他打了个哈欠,在靠得很近的颈窝处蹭了两下,终于入睡。
这番闹下来,沈延早就睡意全无,并且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
偏偏罪魁祸首无知无觉,正睡得香甜。
此刻先生就在他怀里,身体的温度彼此传递,心跳越来越快。
先生曾跟他说过柳下惠坐怀不乱的故事,他却想许是因着那女子并非柳下惠心爱之人,若是心爱之人又该如何忍住不与之亲近?
这样的诱惑实在太大了。
他想做点什么,又拼命克制着自己。
没经过先生的同意,还不行。
他要的是清醒的先生,真真切切愿意的先生。
年少时的那次像是有毒的糖,是让他感受到了甜蜜,但也惹得先生不开心,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许久。
他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让先生重新亲近自己。
不能重蹈覆辙,这样的苦他不想再尝一遍。
再长大些终于明白,他那时的行为有多不尊重先生,先生生气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