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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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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尽忠职守的炮灰作者:有狐君

第11节

包间里突然之间就剩下叶苏彦和贺丞蕴两个人,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却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却是贺丞蕴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沉默着站在那里的叶苏彦,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三天前我去了贺氏,本来是要亲自向您辞职,可是任特助说您没有上班,所以我便先将自己的东西都收走了。”叶苏彦微笑着看着贺丞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问过任特助,在贺氏的工作已经全部交接,除了之前的那些绯闻可能还要麻烦您偶尔配合一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以后我可能……”

他的话并没能说完,贺丞蕴有些突兀地打断了:“当年为什么不说?”

“什么?”叶苏彦不解地看着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的贺丞蕴,问道。

贺丞蕴几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个子比叶苏彦要稍稍高一些,但两个人对视着站立的时候,叶苏彦的目光直直看入他的目光中,两个人面对面站立。那个总是微笑着跟在他身后的青年,却突然之间挺直了背脊毫不怯弱地和他对视而立,缓缓说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当年……是什么意思?”

“你为了我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贺丞蕴有些恶狠狠地盯着叶苏彦,语气更是恶劣得像是青年欠了他很多钱一样。

如果不是知道叶苏彦身手在他之上,现在恐怕也不会让着他了,可能早就动手就像从前一样捏住他的下颌,逼他和自己……

贺丞蕴突然怔住了,从前总是他捏着他的下颌,他才肯和他对视。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叶苏彦,却微笑着看着他,仿佛漫不经心般说道:“说或者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说?或者不说?有什么区别吗?

贺丞蕴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叶苏彦后退了一步,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他已经不想再和眼前这个人有这样近似暧昧的氛围。然后他才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之前那块手表,上面骑士和剑的标志显得又是冷厉又是沉稳,真的从来都不适合他。

叶苏彦将表递给了贺丞蕴,又道:“这块表,从来都不适合我。现在,我将它物归原主了。”

言尽于此,所有的一切,再没有说下去的必要。

贺丞蕴接过了那块手表,上面还残留着一点温度。他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买下的这块表,甚至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将它送给了叶苏彦。

这几天他做了很多梦,可是不管是什么梦,每一次结束的时候,总是能看见叶苏彦深情又绝决的双眼。

他在梦里,无数次地对他说着:“我爱你。”

然后下一秒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就像现在一样。

时间已经到了深秋,a市的夜晚也变得很冷。

叶苏彦拢了拢身上的黑色羊绒大衣,和卫轩并肩朝停车场走去。

其实他并不知道和卫轩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往常工作上的事情,也总是项薇和他说得多。他和卫轩之间,说白了还算不上太熟悉。

只是比起楚辰或是贺丞蕴,和卫轩同行,明显要好过和他们一起。

卫轩和叶苏彦都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两个人一起坐到了汽车后座。那车其实还算宽敞,但是或许是因为并不太熟的缘故,车内的气氛莫名就有些尴尬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卫轩才状似随意地问道:“主题曲录完了吗?”

“嗯。”叶苏彦点点头,道:“今天录完的。”

卫轩的手指放在他自己的腿上,就像弹钢琴一样,有节奏地轻轻敲了几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他转头看看叶苏彦始终带着笑容的侧脸,突然就笑了:“我真没想到,你会把楚辰带来。”

叶苏彦也笑了笑,道:“卫总您说笑了。”他说到顿了顿,转头看向了窗外,此时车内已经变得温暖,他们呼出的热气在窗玻璃上凝成一层不甚明显的水汽,模糊掉了他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车外的城市夜景,也看不清,身后卫轩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究竟藏着多少试探。

不过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罗安的音乐天赋已经很高,但比起楚少来说,始终还是要差一些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个人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卫轩对他和贺丞蕴之间的事情也算是知情人了,所以那天他才会将罗安带到他们的面前。

“你在介意罗安的事?”卫轩沉吟片刻,问道。

“我介意不介意,又有什么区别?”叶苏彦忍不住又笑了。

卫轩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伸手按下了座椅下面的按钮,将前后座之间的隔板伸起,这才沉声又问:“其实我一直想知道,究竟是罗安,还是楚辰,才让你下定了决心离开贺氏?”

“决定了要离开的人,原因其实并不重要。”叶苏彦没有正面回答卫轩的问题,只是笑了笑说道:“何况即使我不走,贺少大概也不想我继续留下来了。”

“其实你也能猜到吧。”卫轩喜欢和聪明人聊天,所以他问得也很直接:“贺丞蕴在怀疑我。”

“嗯。”叶苏彦点了点头。

“那么你呢?”卫轩问道:“怀疑过我吗?”

“有过。”叶苏彦也不隐瞒,“但是我知道不会是您,因为不管怎么看来,贺家大少爷,都是比贺怀民更好的合作对象。我也不觉得卫总您的野心会大到,想把贺氏都吞掉。”

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贺怀彰还在一天,就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卫轩反而挑起了眉,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想不想知道,一向工作狂的贺家大少,在你去贺氏那天,为什么会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

“我不想知道。”叶苏彦也学着他挑起了眉,淡淡笑道:“可是卫总恐怕不会让我说不的。”

卫轩呵呵笑出了声,他稍稍凑得离叶苏彦近了一些,几乎是在他耳边轻声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楚辰和贺丞蕴之间,好像尴尬得很。”

“或许有什么别扭吧,恋人之间闹点小矛盾,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那你肯定从来没有见过,一向严于律己的贺家大少,喝得伶仃大醉,抱着酒瓶红着眼睛一直叫着另一个人名字的模样。”

“……”叶苏彦沉默了,他确实没有见过。

卫轩轻笑着挪开了自己的身体,继续说了下去:“我其实也没见过,只是听说,那天被匆忙赶来的任华扶上车时,dennis口中都还一直在唤着那个人的名字。”他笑了笑,又道:“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他会是个如此痴心的人。”

他看了看叶苏彦脸上始终未变的笑容,又道:“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其实从头到尾,dennis都没有碰过罗安。”仿佛怕叶苏彦不信,他又强调道:“连一个指头都没有碰过他。他这是,在为心上人守身吧。”

叶苏彦笑眯眯地点了点头,道:“楚少长得好看,气质出众,又是有名的音乐天才,家世也和贺家相当。况且贺少这样喜欢他,为他做什么也都不奇怪的。”

车在这时突然停了下来,挡板上传来几声轻敲。

卫轩皱了皱眉,放下挡板,问道:“怎么回事?”

司机已经用不着回答了,一辆黑色的轿车横着拦在了他们的车前面。贺丞蕴正从驾驶座里出来,冷着脸,缓缓朝他们走了过来。

38

此地虽然不是a市的繁华地带,但来往的车辆却也不算少。贺丞蕴却不管不顾就将车停在了路中间,横着拦住了卫轩他们的车。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本来不该自己开车的,刚才在会所,贺丞蕴虽然喝得不多,却也是喝了酒的。

卫轩微微眯起眼睛,伸手在叶苏彦肩膀上按了按,示意他坐在车上不要动,自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叶苏彦本来也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他盯着窗外风景看了一会儿,目光终于落在了正在和卫轩交谈着什么的贺丞蕴身上。

卫轩的车从外面是看不见车内的情况的,叶苏彦也不用担心被贺丞蕴发现自己的目光。

可是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贺丞蕴却在他看过去的时候,突然也看向了他的方向。

然后他对卫轩略一点头,人却朝叶苏彦坐着的车门走了过来,伸手在车窗上敲了几下。

叶苏彦想了想,并没有打开车门,只是按下按钮将车窗降了下来,仰头看向贺丞蕴,含笑问道:“贺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这里毕竟还是在外面,贺丞蕴和卫轩虽然也算是公众人物,但毕竟不像他一样。

卫轩也已经走了过来,弯腰看着坐在车里的叶苏彦,对他说道:“dennis说你的东西落他那里了。”

叶苏彦皱眉,疑惑地又看向了贺丞蕴,问道:“我的东西?”

贺丞蕴一直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突然掏了出来,叶苏彦还给他的那块闪着低调冷硬的金属光芒的手表,正被他拿在手中。

“这块表不是你的吗?”贺丞蕴的声音依然没什么感情起伏,他只是在说完话之后,近乎武断地将那手表从车窗扔到了叶苏彦的身上。

黑色的陀飞轮表本身很有质感,被这样扔进来打在人身上还是有些感觉的。

叶苏彦怔怔地低下了头,看看那块表,又抬头茫然地看向了贺丞蕴。

他还给他的东西,贺丞蕴不想要,随手扔掉就是了。就算这块表价格还算昂贵,但对于贺家大少来说,怎么也不会放在眼里的。

“贺少……”叶苏彦将表捡起来拿在了手里,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对贺丞蕴说道:“这不是我的表,您恐怕记错了。”

他说着,将手里的表又递了回去。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绝不会拿回来。”贺丞蕴的脸沉了下来,目光深沉地看着叶苏彦,冷冷说道:“你不想要,就扔掉好了。”

叶苏彦有些无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去开车门。这样坐着被贺丞蕴居高临下地冷冷注视着,勾起了他不少不好的回忆,好像瞬间气势就弱了不少。

“苏彦。”卫轩却在车门打开的瞬间,又将它关了回去。

“卫总?”虽然不明白卫轩这样做的含义,但叶苏彦并没有再坚持开门下车。

卫轩低头对他一笑,道:“就当是dennis送给你作为感谢的礼物好了,这么多年在贺家,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现在辞职了,老板送你一块这样的表作为临别礼物,也不算过分。”

卫轩其实是个很民主的老板,只要旗下明星努力上进,他并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都开了口,叶苏彦也不好再争什么。

况且卫轩说得也是,对于贺丞蕴来说,送一块这样的表给他,不过是九牛一毛。反而是他心中有事,好像显得太过在意了。

“那就谢谢贺少了。”叶苏彦对贺丞蕴一笑,将表收在了口袋中,笑着说道:“其实贺氏一直都有付给我薪水,即使我忙于唱歌演戏的时候,也从没少拿过一分钱。贺少这样,实在是太客气了。”

贺丞蕴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就连蓝得像海水一样的眼睛,都变得深沉起来。他又看了叶苏彦一眼,转身不再去看叶苏彦,只是冷冷说道:“你放心,该给你的,贺氏绝不会亏待你一分。”

说完,他朝卫轩一点头,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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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隔了一天,叶苏彦就接到了贺氏律师打来的电话。

那时他正在家休息,卫轩最近对他非常大方,假期就像是不要钱一样批给他。录完《暗战》主题曲之后,就又给了他三天假。

季寒南之前说是去美国有事,一去就是好几天。虽然每天晚上都会打电话和叶苏彦东拉西扯几句,但却绝口不提他去美国做什么,或者什么时候回来。

叶苏彦现在依然过着每天早晚练武的生活,只是白天空闲的时候,他开始认真计算自己的个人财产。

《暗战》的片酬他还没有拿到,三百万对于一个新进入电影圈的男演员来说,已经不算低了。

现在住着的房子,这几年也升值了不少,不过他是不打算卖掉这房子的,毕竟a市对于他来说,就是故乡。即使将来真的环游世界去了,还是会希望在某个地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的。

这些年贺氏的付给他的薪水,再加上当演员和歌手得到的报酬……叶苏彦大概算了一下,自己即使十年不工作,也可以舒舒服服地到处游玩了。

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抬头,却看见前天晚上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的黑色的表。

叶苏彦怔了一下,起身去将那块表拿了起来。黑色的表盘上,几乎看不到一丝划痕。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十分小心翼翼地爱护着这块表。虽然它常常陪着他到处飞来飞去,可每个半年,他都不会忘记将它送去定期保养。平时也是小心翼翼,尽量注意不要碰伤了它。

他又想起了那句广告词:“只有时间回到从前,你才能明白它的好。”

叶苏彦低头自嘲一笑,如果时光真的回到从前,他还会将它视若珍宝吗?

虽然已经戴了好几年,但如果拿到市场上,这块表依然价值不菲。叶苏彦沉思了片刻,还是回到卧室,重新将表放在了床头柜子的深处。

电话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先是短信的声音,银行提醒他的账户,就在刚才被人转进了五百万元。

在他还来不及打电话去询问的时候,电话便打了过来。

“叶少。”电话那边的中年男子语气恭敬,叶苏彦对他并不陌生,“请问您下午有空吗?”

“张律师?”叶苏彦有些奇怪他竟然会突然打来电话,但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有空,我今天一天都有空。”

“叶少方便的话,我下午就到您府上,有几份房产过户的相关文件需要您签下字。”张天明也十分客气,“或者我们约个地点见面?”

“房产过户文件?”叶苏彦一怔,问道:“我名下只有一处房产。”

他的住处,张天明是知道的。当初他买房子的时候,相关的手续和合同还是这个张律师帮他制定的。

“不是您那处房产。”电话那边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贺总将他名下在a市郊外的一处别墅和市中心的一套公寓给了您,如果您方便的话,下午我带文件过来,签了字他们就是您的了。”

a市一向都是寸土寸金,这样两处房产,价值绝对是打到他账户上金钱的好几倍。

叶苏彦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原来贺丞蕴所说的该给他的,就是这些东西吗?

“张律师。”叶苏彦定了定神,拒绝道:“你不用过来了,房子我不能收。”

“叶少……”张天明的语气有些为难,“可是这是贺总亲自交待的。”

“贺总那里我会去说的,麻烦您了。”

“那……好吧。”张天明很快答应了下来。

“麻烦您了。”叶苏彦说完便挂了电话。

别墅和高级公寓,甚至金钱的补偿对他来说除了和贺家更加纠缠不清外,完全没有一点意义。

他翻着电话薄拨通了任华的电话,对方倒是很快接了起来:“叶少,有什么事吗?”

“任特助,五百万是你转到我账上的吗?”叶苏彦也不和他客气了,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的,那是总裁的意思。”

任华知道要糟,果然就听叶苏彦对他说道:“麻烦你给我个账号,我将钱转回去。”

“叶少……”任华沉默了几秒,终于忍不住说道:“您这又是何苦?您在贺氏多年,为贺氏,为总裁做的事情,这些钱并不多。况且……”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叶苏彦打断了:“任特助,贺氏从来没有扣过我一分钱薪水。拿人薪水替人做事,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既然已经辞职了,就和贺氏再也没有关系了,这些钱我不能再拿。”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但任华自从见过那天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将从前的东西扔掉,决绝离开的叶苏彦,就知道自己再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可他不敢自己做主,这就是做人下属的悲剧。所以他只能劝说道:“叶少,就算不算您为贺氏做的事情,您在贺家这么多年,这次又是您救了总裁,即使再多给你一些,也不算什么。”

叶苏彦只觉心中又是悲哀又是愤怒,可对任华说话的时候,语气却还是平静温和:“那也是我该做的事。任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中多出了一丝茫然和脆弱来,“我如果真的收下了这些,那这么多年来,我的坚持,又算什么?”

“叶少……”任华突然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就算我求你,将它们收回去吧。我真的已经……”叶苏彦握着手机的手都有了一丝颤抖,他抬头看了看洁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才继续说了下去:“真的已经累了。”

“叶少。”任华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您知道楚少和总裁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吗?”

“他们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知道了。”既然已经示弱了,叶苏彦也不想再继续对这个从头到尾,将他和贺丞蕴之间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的人隐瞒什么,“从今以后,他们的事情,全都和我无关了。”

“不!这和您有关!”任华咬了咬牙,还是将那件事说了出来,“您回来的那天晚上,总裁在许先生的店里喝醉了,后来是我去接的他。恐怕连总裁自己都不知道,他一直抱着酒瓶叫着楚少的名字,周围没有一个人敢去劝他,我也从来没见过总裁那样失常的模样。”

“……”叶苏彦只觉得好笑,这件事前天他已经听卫轩说过一次,现在竟然还要听任华再说一次。

“然后呢?”他耐着性子问道,即使再不想听,可是任华这些年来一直对他不错,对他,他还有一份尊重和感激。

任华听出了他的不耐,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所有人都听见总裁一直在叫楚辰的名字,可只有我知道。我将他送回家之后……”他说到这里顿了下,突然问道:“叶少,您见过总裁流泪吗?”

“……没有。”叶苏彦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他觉得自己该挂断电话,可是任华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很快便又继续说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其实那天您来辞职,带走自己的东西,我有句话说了谎。”

“嗯?”叶苏彦问道。

“辉煌从来没有说过希望您和总裁的关系逐渐淡出人们视野,反而是卫总特意打来电话,表示这件事会由辉煌全权负责处理,让我们不用担心。”任华又道:“我之所以说谎,是因为那天晚上将喝得大醉的少爷送回家之后,他突然不再叫楚少的名字了,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着我,满脸都是泪水,然后突然大声喊了一声‘叶苏彦’……”任华回想起那天的情景,声音里仍然满是疑惑和震撼,却学着贺丞蕴的语气对叶苏彦重复着当天的情景:“别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求你不要再说‘我爱你’了……苏彦……”

因为实在太过震撼,那天的情景任华记得非常清楚。第一次见到流着眼泪的贺丞蕴,那是在他清醒的时候绝不会露出的脆弱和无助。让任华都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同情,所以才会在第二天见到叶苏彦的决绝时,下意识地撒了个谎。

“叶少……”任华的声音仍然带着刚才残留的震撼,“我从来没有见过,总裁这么痛苦无助的模样。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反复强调道:“我要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仍然坚持要将那些东西退回来,那我将账号给你,也会通知张律师,不用再去麻烦你了。”

“账号……”叶苏彦觉得嗓子那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也麻烦你替我转告张律师。”他顿了顿,还是对任华说道:“谢谢你,任华。”

挂上电话,叶苏彦怔怔地坐到了沙发上,他其实见过贺丞蕴流泪,在很多年以前,在贺丞蕴最痛恨的h市的夜晚。

那时候他们还很小,十二岁的贺丞蕴紧紧抱住才十岁的叶苏彦,过了很久,才轻轻对他说道:“苏彦,我也没有妈妈了。”

然后他灼热的眼泪,就顺着叶苏彦的侧脸,缓缓流入了他的衣领中。

叶苏彦记得很清楚,那一天的h市正好星光灿烂,两个少年就在那样的星空下相依相偎,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叶苏彦曾经一度以为,这个将他从无助困苦的寒夜中捡回家的英俊少年,会和他一生这么依偎着相濡以沫到老。

后来他们被贺怀彰派来的人找到带回了a市,贺老爷子对自己儿子一向狠心且心冷,罚他站在书房里一天不能吃饭。叶苏彦偷偷带了吃的给他,少年贺丞蕴看向贺怀彰离开方向的目光,早已是超越了他年纪的成熟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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