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身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也不大的少年,或许说青年应该更适合一些,身上的穿着是再简单不过的,头发也剪得清清爽爽的,将他本就出挑的五官衬的更加爽眼一些。现在他就坐在那个女生的身边,一只手扶着身后的沙发,一只手抓着手机,低着头不知道在从手机上看什么。
徐瑶见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有了几分熟悉,但那熟悉说不上来,好像隔着一层,叫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女生脆生生的撒着娇,那副娇憨的姿态跟着连徐瑶都有几分恍惚。她好像从这个女孩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自己。
青年被女生缠的烦了,挥手将女生抓在他胳膊上的手甩开,那女生甚至不能说抓,只是撒娇似的扶在他的胳膊上,就这样被轻易的甩开。
青年凝着眉摆弄着手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叫人根本无从揣测他在看什么。
徐瑶坐在那个女生的对面,看着那个女生扁扁嘴,委屈的很了却还是不敢再伸手一下,规规矩矩的坐在青年身边。
她这副听话的神态才终于叫青年喜欢了一些,青年又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终于才在徐瑶的翘首期盼中,将头抬了起来,徐瑶一直都是看着这个青年的,她打第一眼就觉得熟悉,现在她的视线跟那个青年撞在一起,青年蹙眉的表情让她的心里猛地一咯噔。
是……是他?
徐瑶模模糊糊的想起了当初自己被这个长着娃娃脸的少年吓到的一幕,可是……这个人,真的变化太大了。
跟徐瑶的变化不一样,这个两年前还娇娇小小的少年,现在已然长成了手脚颀长的青年,身材也再也不复曾经单薄的姿态,肩膀宽厚,五官棱角分明,除了那眉宇间还有几分当初的神采,徐瑶断然是忍不出来的,但即使是这样,徐瑶心里也还是震惊了一下。
这两年间,这个少年变化的太多了,身上那原本骄纵的威吓也被收敛了起来,却比从前更叫人畏惧。
那个人是白遇。或者说,这只是一个身上还有几分白遇影子的人。
白遇看了一眼徐瑶,眼里依然看不出喜怒,只觉得他仿佛通过徐瑶想到了一些什么,反正那想起来的决计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就是了。因为徐瑶看见他皱眉了。
白遇站起来,他走到徐瑶面前,徐瑶心里跟着咯噔了一下。
这个人会做什么呢?
白遇没有低头,眼睛往下垂,不像从前站没个站形还总是没皮没脸笑的模样。
徐瑶在那一刻以为这个人忘记了自己,但是下一刻,她的心又随着白遇的一句话提了起来。
“你叫什么?”
徐瑶低下了头,嘴巴里嚅嗫着。
白遇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也许他根本没想要听,他只是从徐瑶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从前的事,那些荒唐可笑的事。
“你不是要卖车吗,开个价。”白遇这两年已经鲜少在玩乐场上走动了,他跟乔越的关系也淡薄了不少,毕竟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了,联系一少,哪里还有什么感情?
徐瑶在预备卖车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功课,车的性能和厂商都摸透了,还请人做了价值评估,一辆跑车,再差也是几百万没跑的。
徐瑶没见到白遇像曾经那样一开始就咄咄逼人,心里就定了一些,将自己一开始拟的价报了出来,“两百万。”
白遇轻轻笑了一声。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徐瑶心里又立即没了底,但是她又鼓起勇气将自己预备好的一系列说辞噼里啪啦的报了出来。各式各样的专业名词足见她为卖车卖个好价钱所下的功夫。
白遇听了几句,而后一挥手,“我不想跟你废话别的,二手的东西都不值钱。”
徐瑶被白遇的话一噎。
白遇是真的变了,变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那个女孩跑了过来,牵着白遇的袖子,她还不知道白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觉得白遇很有钱,因为很有钱,所以她喜欢他,因为很有钱,所有这些钱她用起来也是理所应当。
“你给我买嘛。”连拉长的音调都是撒娇,“白遇,白哥——”
白遇的目光都没有晃动一下,一双眼半阖着,徐瑶眼瞎了也能看得出来做主的是谁,张着嘴问了白遇一句,“那你想给个什么样的价?”
白遇说,“一百万。”
好嘛,一下子砍了一半的价。
徐瑶也知道白遇这价给的太低了,脸色也有些不好,“那抱歉了。”说着拎着包站起来,顺手将桌子上的车钥匙也一并拿了起来。
徐瑶还没走出门去,白遇的声音又从身后飘了过来,“我这儿不收的东西,我倒要看看哪里敢收。”
白遇也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一辆二手的跑车而已,谁愿意收了得罪一个白遇?谁不知道,现在白家是白遇做主?两年前,白遇的老爹就死啦!出了车祸,连人带车翻到盘山公路下面去了,捞起来的时候,都没个人形了,白遇的老妈呢?那女人死了丈夫之后,就搬回了乡下的老家里,算是将这整个白家的担子都压到了白遇的肩膀上。
白遇心里怎么想,谁都不知道。知道道他爹尸体捞起来的那一天,这个小纨绔哭的嗓子都哑了,一张白生生的脸通红且狰狞,而后发生了什么,那就是白家的事了,外人怎么能知晓?
徐瑶转过头看着白遇,白遇还是那副姿态,不咄咄逼人,却更叫人生畏。
白遇嘴皮子掀了掀,“给个话,卖还是不卖。”
徐瑶全身都气的发抖,白遇这是在威胁她!可是她能怎么做?徐瑶指甲都抠的流血,她后悔今天来了这里,但是后悔已经是无济于事了,徐瑶咬着牙,“卖。”
白遇听到她松口,赚了这么大一桩买卖,脸上也没多大波澜,倒是身后那个年轻的少女高兴的脸都通红,“白哥你真好!”
白遇是正面对着徐瑶的,所以徐瑶看到白遇嘴唇一撇,似讥似讽的模样。
那个女生从后面抱住白遇的腰,“谢谢白哥,我好开心啊。”
白遇说,“你生日,怎么能不让你开心。”
徐瑶看着白遇唇角嘲讽的笑意还没退下去,只觉得有些冷。她当初这副模样的时候,被她抱住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神情?
车卖了,一百万,白遇买了送给他那个小女朋友。
女生的朋友都在羡慕她,哎呀,几百万的跑车啊,你男朋友真是有本事。那个女生有没有想过呢?在另一个圈子里,几个富二代坐在一起笑谈,白遇可真是小气,送二手车,估计这女朋友也是玩玩就丢的货色。
徐瑶拿着白遇开的支票走在人行道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觉得有些不舒服,她手上捏着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又是松了一口气……一百万,一百万,真真切切的攥在她手上,没有比这更真实的了……
韩景宇从住到沈琛家里之后,就鲜少出门了,如今沈琛前脚才刚走没多久,他后脚就跟着走了出来。他也没往哪里去,只是到了那几堵墙之隔的韩家,韩家的铁门开着,韩景宇进去的时候,就见到韩母失魂症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双目发直,她又比韩景宇前些日子见得瘦了许多,头发也白了许多。
韩景宇看见的时候,心里还是无可抑制的酸涩了一下。
韩景宇走到门口,韩母也看到了脚边的阴影,抬起头看到韩景宇,眼神还是直直的,没什么焦距,而后她又立即露出震惊的神色,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韩景宇就站在门口。
“你!——你!”韩母说不出话来,明明他们只是几堵围墙相隔,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一面。
韩景宇’妈‘那个字已经叫不出来了,他就这么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这个似乎老了许多的女人。
韩母几步走上前来,一双眼盯着韩景宇,枯瘦的手抓着韩景宇的胳膊,“你回来了啊?你还是回来了啊?”她想笑,又笑不出来。
韩景宇点下头,“我回来了。”
就像从前他离家一样,每次他被沈琛领回来,韩母都会这么问,你还是回来了啊。
好似这家,就是桎梏他全身的枷锁,究其一生都休想挣脱一样。
韩母抓着韩景宇的胳膊,仰着脸冲他笑,这笑容有点古怪,既不善意,也不恶意。
“景宇啊,你在外面,住哪儿的啊?”韩母这问的有些莫名。
如果是曾经的韩景宇肯定会为这关切而感觉高兴。
“朋友家。”韩景宇说。
“哦。”韩母这一声因为拉长了音调而有些意味深长。
房间里有股馊水味,韩景宇看到了桌子上那一盘盘长霉的菜,看的出这屋子里的主人很久都没有做过饭了。
韩母瘦了太多,面颊都是干的,两颊都凹陷了下去。韩景宇看了心里有些难受,他嘴上虽然没有说,心里却已经软了一块。
“别走了,别走了啊。”韩母揪着韩景宇的袖子不肯松开。
韩景宇看了一眼桌子上放着的手机,那不是韩母的。但是……他心里能不能仍有一丝希冀?就算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邬兆翎。
韩景宇比韩母高很多了,他本来就正当年轻,身形挺拔,在韩母面前,却依旧如同往昔一般。
韩母望着韩景宇,而后冲他说,“景宇啊。”
韩景宇等着她后来的话。
“吃饭了吗?”韩母说了一句,而后自己接了下去,“我去做饭啊。”她伸手一挽自己的鬓发。
韩景宇还没有应声,就看到韩母拿过桌子上的手机匆匆的进了厨房,末了,她还对韩景宇说不让他走。
韩景宇垂下眼睫,看着韩母将厨房的门紧闭上。
他走到厨房门口,听着里面手机拨通电话的提示音。
如果……如果……
“他回来了,在屋子里。“韩母压低了声音,她却不知道,一门之隔,韩景宇站在门口。
果然……韩景宇想笑,却只露出一个苦笑来。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找邬兆翎,却在方才,心里升起了一丝侥幸,如果她能为他保守那么一丝行踪……可是没有那如果。
韩景宇抬手敲了门,韩母被吓了一跳,反身将门把反锁上,双手还死死的按着手机。
“我不走,你让他来吧。“韩景宇只说了这么一句。
韩母一惊,她没想到韩景宇会知道,听到韩景宇的话,她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邬兆翎来的时候,韩母还把自己反锁在厨房里,韩景宇就站在门口,看着从外面走进来额邬兆翎。
邬兆翎后面还跟着人,他看到面色如常的韩景宇,阴桀的长眉一挑,像是在笑,唇隙间的白齿却森然瘆人,“韩景宇。”
他该是恨韩景宇入了骨的,每个字都仿佛在嚼碎那个人的骨头一般。
“你是要打一场,而后被我绑走,还是从现在就乖乖起就乖乖的跟我走?”邬兆翎问。
韩景宇回头看了一眼,韩母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见到韩景宇望过去的目光,又怯怯的往后缩了一些。
“也多亏你有这么一个妈。”邬兆翎也看了韩母一眼。
韩景宇没说话,阴沉着脸往前走了几步,邬兆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而后他又觉得自己这种退步可笑的很,站定了看着韩景宇走到面前来。
韩景宇说,“我跟你走。”
第129章恶犬伤人
邬兆翎对韩景宇的一点兴趣远远比不上韩景宇给他带来的羞辱来的叫他记忆深刻!
韩景宇要跟邬兆翎断了恩怨,以后不再纠缠,邬兆翎听到韩景宇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笑了。
两人坐在车后座,邬兆翎一身深蓝的衣服,在这车里竟深沉的如同墨色一般。
“下车说。”邬兆翎说。
韩景宇不说话了,他闭上了眼,靠在车垫上,只有一双手下意识的攥了起来。邬兆翎看了他的侧脸一眼,笑着偏开了目光。
邬兆翎是做好了要’请‘韩景宇过来的准备,早为韩景宇预备好了。
邬兆翎下车的时候还有两个男人挡在韩景宇下车的车门旁,像是为了防止他突然逃走一般,但是韩景宇什么动作都没有,从车上下来之后,跟着邬兆翎往前走。
前面就是一幢四层高的独门别墅,邬兆翎开门走了进去,在玄关的时候还扭头看了韩景宇一眼,阴鸷的目光中有几分兴味。
韩景宇跟着走了进来,房子没怎么装修,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临时住所一般,但即使是临时住所,也比外面那些商品房的摆设还要上档次的多。
邬兆翎进门坐在沙发上,跟在他身后的几个男人跟在韩景宇身后,邬兆翎点了一根烟,而后把头一扬,看着站在眼前的韩景宇,“坐。”
韩景宇抿着嘴唇,坐了下来。
“你想跟我恩恩怨怨一笔勾销是吧?”邬兆翎的嘴巴里都是烟味,挑着一双细长的眼,阴冷邪气的要命。
韩景宇亦是毫无畏惧,“是。”
“可以。”邬兆翎把腿一跷,“去,把那个门打开。”
韩景宇循着邬兆翎示意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紧闭的房门,严严实实的,里面还有爪子刮擦在门上的声音。
邬兆翎还带着兴味,“去呀。”
韩景宇站起来去开门,他是毫无畏惧的模样,可是那门一打开,一个巨大的黑影就扑了出来,韩景宇想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几步。
这时候韩景宇才看清,扑上来的是一只半人大的狗,快有韩景宇半个身子高,皮毛黑亮,牙龈深红,龇牙咧嘴的凶相叫人望而生畏,这是纯种的藏獒,本身的凶戾远不是韩景宇养的那只土狗可以比拟的。
韩景宇抓着狗有他小腿粗的肘,狠狠的往前一推,被狗爪子划破的衣服烙了一个巨大的爪印。
那只恶狗又低声咆哮一声,尾巴一甩,跟着又扑了上来,韩景宇没有仿佛,一下子被那爪子抓到了腰上,凑上来的狗头喷着的腥臭味叫韩景宇皱了眉。
坐在沙发上的邬兆翎坐了起来,他薄唇本来就是深红的,这红中仿佛有了一些乌青,“想跟我了结这恩怨,成。”邬兆翎看了一眼腕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额角,像是在思索什么似的,“我给你三个小时,你若是在这藏獒的爪子下面坚持三个小时,我就对你既往不咎,不然……你就别怪我心狠。对了,我提醒一句,这狗可还是我从朋友那儿借来的,你如果弄伤了,我不好交代,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韩景宇听了邬兆翎的话,脸色有些白了。
他这段日子在沈琛那里养的不错,身上的伤都好了,算是状况比较好了,只是人跟藏獒斗……
藏獒比狼都还凶狠,没渡魂的狗都很少往城市里带,因为没渡魂的藏獒凶气太重,不适合饲养,况且这种狗只吃活物,活生生的撕裂猎物的时候,一般的人经受不起,也不知道邬兆翎是从哪儿把这狗弄来的。
那只狗刚一被藏獒扔出去,马上就会尾巴一甩扑上来,且一次比一次凶狠,这次居然一下子将韩景宇胸口的衣服抓破,利爪当胸划过,五道血痕印站在胸膛前,就算韩景宇反应够快,一脚踹着狗肚子将它蹬出去,那伤也烙下了。
邬兆翎见了血,更显得兴致高昂,目光都亮了一些。
韩景宇也真是疯了,邬兆翎的一字一句都跟印在了他心里似的,总算那杂毛的畜生差点一口咬住他脖子,韩景宇也只是一腿将它踹开。
藏獒的耐力远不是人可以媲美的,韩景宇十几个来回就已经开始喘气了,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挂在身上,沾着韩景宇的血。韩景宇来时,以为邬兆翎最多会找人将他往死里揍一顿,他自己出手,也是在预料之中的,只是他没想到,邬兆翎会用狗来对付他,还是这样一只凶狠的藏獒!
藏獒快有韩景宇那么重了,每次扑杀的重力就叫韩景宇经受不住,韩景宇不知道熬了多久,本来身上就已经伤痕累累了,现在被那狗一扑,一下子没站稳,被那藏獒压到了地上,韩景宇是直直的栽下去的,脑子都摔懵了,一身的骨头也跟摔散了似的,被那藏獒压在地上,用爪子照脸抓了一下,血珠子直往外冒。
韩景宇的凶狠都是被逼出来的,被一只狗这么逼迫,也是红了眼,双手扯着狗爪子,要生生将那撇断一样。
邬兆翎在一边说,“伤了狗,你赔?”
韩景宇下了死力的手松开,而后合力一掀,将那只压在身上的狗掀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爬起来,那藏獒就扑到了他背上,獠牙和利齿一齐凑了过来,韩景宇痛的闷哼一声,反身卡住那狗的脖子,狠狠一拧,将那只狗整个掀翻在地上,而后自己手脚并用的快速爬了起来。
韩景宇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喘着粗气和那只狗对峙着。
邬兆翎只是随口报的一个时间,只是想着杀杀韩景宇的威风,方便他收拾,没想到韩景宇此时却是疯魔了一般,硬是扛着和一只藏獒斗,身上那血珠子直往外冒,看了实在是吓人。韩景宇胸口被划了一下,邬兆翎看了解气,韩景宇后背被抓了一下,邬兆翎兴致勃勃,但是慢慢的,韩景宇全身都挂了彩,半张脸上都是血糊着的时候,邬兆翎就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了。
邬兆翎脸上还是不露声色,他等着韩景宇自己求饶。
韩景宇实在是硬气,邬兆翎这明显刁难的要求,他也是一条都没违抗,那狗爪子太利,韩景宇起先能甩开它,伤的都比较轻,慢慢的,气力不济,反应也迟钝了下来,最后被那只藏獒抓了一身血。那血都还是韩景宇的。
邬兆翎看了眼手表,才半个小时不到,他又看了韩景宇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这么硬气干嘛,开口求饶会死吗?
邬兆翎看腕表的动作越来越频繁。
他还在等,等韩景宇自己开口求饶。在生和死面前,跪下来的动作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韩景宇从进这间房开始,就没说一句话了,邬兆翎说的每一句话他却都听了。邬兆翎起先是有些忿恨的,但是看着又冷笑起来,硬气?看他能硬气到几时!
韩景宇硬气不了多久,他今天来,大概就做好了这些准备,却没想到,是被一只狗逼到这样的地步!
韩景宇痛的最狠,也只是压抑的闷哼,现在他居然忍不住痛叫了一声,邬兆翎看着那藏獒双爪按着韩景宇的肩膀窝子,铜陵大的眼几乎挨到了韩景宇的额头上,嘴里喷出的腥臭热气叫韩景宇暴起双臂抓住藏獒的上下颚,将那要咬下的大嘴生生掰开,不叫那利齿嵌入自己的脖子里去。
邬兆翎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拧眉问了一声,“麻醉枪呢?”
那麻醉枪起先是为了防止这凶戾的藏獒暴起伤人准备的。
那男人回答,“在楼上。”
“去拿!”邬兆翎道。
那男人立时就往楼上走去。
也只是能说邬兆翎旁观了太久,这个时候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被一只吨位惊人的藏獒压在爪下的韩景宇突然低吼一声,攥紧的拳头冲着脏狗两眼间的额头砸了上去,藏獒叫的比韩景宇还狠,要沾上韩景宇脖子的利齿也移开了,韩景宇抬腿一蹬,身上那只杂毛畜生就被踹的撞到了墙上!
邬兆翎看着那男人上楼拿麻醉枪,一回头却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是一怔。
撞到墙上的藏獒这一下估计是痛的惨了,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徘徊在韩景宇身前,低低咆哮几声,在韩景宇慑人的目光下,这凶狠的畜生竟然没有再上前一步,就蹲在韩景宇身边虎视眈眈。
韩景宇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脖子上有血流了下来,韩景宇按着脖子喘着粗气。
从他进这个屋子开始,还没一个小时,就已经落得满身伤了。韩景宇忍痛能力早已非同一般,现在跟那条狗对峙着,连一步都不敢退。这畜生只要他一退,这畜生就会扑上来咬他一口。
韩景宇以为还有一场苦战,却没想到邬兆翎拿了麻醉枪就把那藏獒给麻晕了,叫人拖进了屋子里关了起来。
韩景宇这时全身紧绷的肌肉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垮着肩膀喘着粗气,他连头都没转,但是邬兆翎却知道这话是在问他的,“你什么意思?”
邬兆翎看韩景宇这一身血的模样,心里也膈应的慌,虽然他带韩景宇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样狠狠的教训他,但是韩景宇这凄惨的模样,叫他心里反倒更不舒服起来,“怕你死在狗嘴下面,难看。”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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