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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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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这学校的校长耍大牌,而是今天跟钟蔚同行来的还有另一个不能得罪的人物,也是家里人用特权给塞过来的。

要说那人是谁?北京权家的公子。权家?那家族来头可就大了,权维成亲自压解着送过来的,哪个敢拂了他的面子?

北京高校如云,权家怎么千里迢迢的将自家的小公子送到这上海来读书呢?这一缘故大概又是和乔越脱不了关系,这权家的小公子太不识时务了一些,几年前被乔越那个妖孽整治的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当了几年兵,回来之后安分了一段时间,又跟人家杠上了。

乔越其实是看不起他的,毛都没干的小畜生,收拾了还拉低自己的层次,偏偏这权匀不知死活,几次三番的撩乔越的虎须,一次两次,乔越不跟他计较,但这小畜生这一次玩儿大了,联合着刘孜锦,在乔越跟着去武汉的路上,开车跟乔越对撞!这种豁出命的事,不光把乔家吓坏了,连着权家都吓得不轻!

这几年北京的二代们都疯了!不欺负别人,不炫富不睡明星了,一个赛一个的跟着圈子里的人过不去。

上一次邹云开跟贺青辰两个小畜生把刘孜锦给拿枪点了,这一回换成了刘孜锦跟权匀两个糟心玩意把乔越给撞了。

乔越这次也真是阴沟里翻船,被这两个玩意给弄进了医院,失策啊失策,还以为能耍刘孜锦跟玩儿一样,没想到这一回,要抓的人没抓上,还被刘孜锦害了一身骚。其实刘孜锦真没准备跟乔越闹这么僵,他这一路被乔越缠着,等赶到武汉的时候,就只见到了失魂落魄的被自家人接回去的贺青辰,韩景宇呢?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韩景宇又不在武汉了,去了哪儿谁知道呢?

刘孜锦也是疯了,他跑到武汉来,抱着满腔的希望来了,这最后被浇了一脸的凉水给冰了个透心凉,但是他不像贺青辰那种没手段的,他在北京呼风唤雨的,来了这武汉也是威风凛凛的,再加上韩景宇要比他想象的出名的多,刘孜锦拿死威胁他妈,就在这武汉呆了一个星期,从韩景宇以前读的学校开始查,连着韩景宇以前谈的那个女朋友徐瑶都挖出来了,只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要是贺青辰,你就是他爹现在在升官两级,他也闹不明白这些事,也只能说刘孜锦比他有手段,比他有钱,什么不知道就用钱砸,砸着砸着还真就知道了。

刘孜锦最先查到的是韩景宇的女朋友徐瑶,但这女人如今早就堕落成了一滩烂泥,刘孜锦连眼睛缝都不愿意给她一个,但她就从这女人身上找到了一个到现在为止都只有乔越一个人知道的存在——沈琛。

韩景宇喜欢沈琛,这句话是徐瑶说的。

当时刘孜锦气的一巴掌把徐瑶这个女人的半张脸都扇肿了,徐瑶不敢说了的时候,刘孜锦又扒拉出一捆百元大钞,都是他才从银行里取来的,一捆一捆的往徐瑶身上砸,然后徐瑶就全部说了。连乔越不知道的,都说了。

韩景宇喜欢沈琛,沈琛是个男人,那个男人还把徐瑶给睡了。什么糟心玩意?!韩景宇以前跟徐瑶在一起,刘孜锦都觉得是不是那个时候韩景宇有眼疾,现在听到韩景宇喜欢的男人是个那样的货色,就觉得韩景宇那眼疾是天生的,怎么看上的都是这样的货色?

刘孜锦找到沈琛的时候,沈琛是在医院里,重症病房。

一个叫莱琳的护士眼眶红红的站在病床旁边,看到刘孜锦进来,想说什么,最后却还是欲言又止的退出去了。

沈琛是醒着的,他状况看起来比别人描述的要好的多,至少刘孜锦进来的时候,还看着这个人唇边还酿着一抹笑痕。

刘孜锦因为韩景宇,一开始就是抱着敌意和厌恶来的,他冷眼站在床边,看着这个男人靠坐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事实上重症病房的窗子是紧闭上的,玻璃和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就是现在正是正午,病房里也是亮着让人背脊发凉的白炽灯。

刘孜锦走进来的时候,沈琛一眼都没有看他,甚至当刘孜锦走到他面前,用手拍他脸的时候,这个人也是毫无反应。

“喂,沈琛。”刘孜锦就在他面前叫他的名字。

沈琛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韩景宇喜欢的这个,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

“喂——”刘孜锦推了沈琛一把,沈琛还是没有反应。

这个人不说话的坐在这,你看着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温和儒雅的人,但是当你跟他说话的时候,这个人的表现就如同一尊蜡像一样。

刘孜锦是抱着滔天的怒意来的,但是看到这个模样的沈琛,又觉得满腔的怒意根本发泄不出来。

最后刘孜锦走了,到他走的时候,沈琛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那个刘孜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红着眼睛的护士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一个护士跟他说,“这样的男人,现在这样也是活该!”

莱琳连勉强都笑不出来,低垂着眼被一群人围在那里。

“莱琳,你们不是都分手了吗?再找一个更好的去啊,你看——他现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

……

刘孜锦就站在旁边,他的长相让他看起来十分无辜与可亲,就是那几个看到他的护士也不避讳他。

最后莱琳像是终于听不下去了,脸色发白的从一群人的簇拥中走了出来,刘孜锦跟着她来到洗手间门口,莱琳洗了把脸,神情终于镇定了一些,一出来却又被站在门口的刘孜锦吓了一跳。

刘孜锦那雌雄莫辩的容貌现在已经深刻了不少,至少不会再让人因为他的秀气而觉得他是个唇红齿白的女生,他冲莱琳勾了勾手指,“过来。”

莱琳跟刘孜锦进了一个办公室,刘孜锦背抵着门,环着胸跟莱琳对视着。

莱琳像是才哭过,声音都有些嘶哑,“你找我?”

刘孜锦的双腿交叉着,他现在已经长高了一些,跟现在穿着高跟鞋的莱琳平齐,“你跟沈琛什么关系?”

莱琳神色变了变,眼睛垂了下去,“你问这个干什么?”

刘孜锦不喜欢这武汉的女人,他在北京呆惯了,直来直往惯了,“问问。”

莱琳原本还不想说,但是他见到刘孜锦那已经有些阴沉的脸色,还是在一顿之后说出了实话,“我跟沈琛谈过。”

刘孜锦闻言冷笑一声。一个徐瑶还不够,又来一个护士,这沈琛还真是有手段。

莱琳看出了刘孜锦眼中的轻蔑,她下意识的要去为沈琛辩解,“我们已经分手了。”

刘孜锦才不管这码子事,他就是觉得韩景宇真是白瞎了一双眼,在一起的女人跟自己喜欢的男人搞在一起,他心里不难受?不恶心?

莱琳看到刘孜锦不说话,就堵在门边,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刘孜锦说,“没了。”但是他就抵在门边,不让莱琳离开。

莱琳被他堵着,忍不住开口说,“没事了就麻烦让一让。”

刘孜锦说,“不急。”他看着莱琳漂亮的面庞,盯着她的眼睛问了一个问题,“你认识韩景宇吗?”

莱琳的脸色瞬间变了,虽然她马上又很好的掩饰起来,但那目光确实是变动过了一瞬。

“你认识。”刘孜锦说。

莱琳原本想极力掩饰的,但刘孜锦这笃定的语气让她一下子慌乱起来,“认识又怎么样?你问这个干什么?”她这话说的已经带着戒备的意味了。

刘孜锦知道他不想说了,抵着门板的身子一转,莱琳看着他让开了,瞪了他一眼就跑出去了。

刘孜锦打了一通电话,这武汉要抱他大腿的人不少,半个小时都没要到就把这个叫莱琳的护士绑过来了,连带着医院里沈琛的病例。

莱琳的眼睛被蒙着,丢在一个宾馆的房间里,刘孜锦早就在那里等她了,一边等的时候,手上还拿着病例在看。

沈琛的病例就两个字,割腕。

那个时候莱琳已经被绑过来了,眼睛都蒙着,绑着她来的是几个混混,刘孜锦坐在床上,什么话都不说,那两个男的开始扯莱琳的衣服,莱琳被吓得要死,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被从医院里绑出来。

到莱琳最后在地上打滚闪躲的时候,刘孜锦才开口了,“你认识韩景宇?”

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女的都不会选择撒谎,莱琳已经被吓坏了,衣服都被扯乱了,倒在地上说,“是——我认识!”

那病例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刘孜锦把病例往桌子上一扔,“我问的问题,都给我好好回答,不然——”

撕开衣服的声音和莱琳的尖叫声同时响起。

莱琳的高跟鞋都被蹬到门边了,莱琳一个劲的尖叫,“我说——我说——”

刘孜锦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个十分动人的笑容来,却是阴气森森的,叫人不寒而栗。这样下作的手段,他本来是不屑于用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再好用不过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莱琳根本都没有缓过劲儿来,但这样的威胁是她承受不起的,她被身后的男人反剪着胳膊从地上拽了起来,全身哆嗦了一会才流着眼泪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听,只是听沈阿姨说过。说是沈琛的邻居——”

“沈阿姨?”

莱琳低着头,“就是沈琛的妈。”

刘孜锦拧了眉,“嗯,继续。”

“沈阿姨说,那个人是个害人精——以前是沈琛的邻居,害的沈琛得了病。”莱琳的头发全部披散到脖颈间。

“沈琛得了什么病?”刘孜锦问。

“不知道。”莱琳只是摇头,“我不知道。”

刘孜锦思索了一会,“那,沈琛跟你提过这个人吗?”

“没,没有——”莱琳嘴唇都在哆嗦,“我只听他睡着的时候,叫过这个名字。”

“韩景宇呢?”刘孜锦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最关键的那个。

莱琳要是知道真相就有鬼了,“死了——她死了——”

刘孜锦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走过去照着莱琳的胸口踹了一脚,“你麻痹再瞎说一句!”

莱琳被踹了那一脚,痛的弓起了身子,眼泪直流。

刘孜锦捏着拳头,他对女人向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的,更何况还触犯到了他不能触犯的地方。

“市医院下的通知——沈琛看到了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莱琳的话还没说完,刘孜锦就霍地一下开门出去了。

他不相信韩景宇死了。

市医院是整个武汉最权威的医院,当时下死亡通知的那个医生不在,刘孜锦就直接跑去找所有跟韩景宇有关的病例,最后他的确是找到了,一份就是那所谓的死亡亲属通知,这一份通知做的十分草率,该有的签名都没有,只有一个印章落在上面,甚至连负责的医生签名都没有,一份是几年前的,十分隐晦的指明是下身撕裂的伤口,跟乔越的病例放在一起,一个住院,一个离院,说着里面没鬼?刘孜锦才不相信!

刚好,这两份病例都是一个医生做的,刘孜锦就在这医院等到那医生回来。

最后,证明了两件事,一个是韩景宇没死,但是因为贺青辰横加干预,所以才有了这个虚假的死亡通知,但韩景宇确实是病危了,溺水加胃癌,刘孜锦看到的时候,拿着病例的手一个劲儿的就在哆嗦。这是怕的!还有一件就是韩景宇跟乔越那放在一起的暧昧病例,那不是暧昧,那是真的,韩景宇真的跟乔越搅合在一起了,乔越走了之后,韩景宇在这医院里昏迷了几天!

王八蛋!刘孜锦气疯了,疯的跟权匀鬼在了一起,开着跑车去撞正要回京的乔越的车!

乔越从来没想过刘孜锦会把这件事扒出来,也没想到刘孜锦会疯的这么没边儿,所以他此次武汉之行,是以坐在专机上送回北京接受治疗为结尾。

刘孜锦呢?他把乔越弄进医院之后,也没回北京了,权匀是被家里的人押回去的,权家为了给乔家一个公道,可不就狠了心的整治权匀那个小畜生吗?刘家的得到消息,来抓刘孜锦,真是慈母多败儿啊,刘孜锦的妈死活要保刘孜锦,宁愿跟乔家闹翻也不愿意自己儿子受什么罪,当初让刘孜锦去西藏当兵,刘家的慈母就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哦,现在要再要他儿子如何?可以,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刘孜锦的严父呢,这段时间也真是没有精力的,他就是气的要休妻弃子,现在也是在国外,且归期还是几个月以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国内自己那个宠儿宠的无法无天的妻子跟乔家对峙着。

哎,乱了乱了。

第149章奢望与实现

才处理好权家的事过来,这边的钟家还等着应对。万万叫人没有想到的是,是钟蔚亲自带着人来的。

两天前,钟蔚早就叫人过来打了招呼,说要转个人进学校,选的系是最冷门的,人也少,学校里的就想着,应该是钟家哪个偏门的亲戚,走的钟家这条路子送过来的,所以就没当回事,在今天权钟两家同时过来的时候,他们首先选择招呼的就是权家,但没有想到,这新生是由钟蔚亲自送过来的!

打个招呼和亲自造访,那意义可就差别大了。权家在北京是四大家,因为有那权维成顶在上面,但到了这上海,那声名就不如钟家了。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钟蔚那样的脾气,为了把韩景宇送到这个学校来,等了将近有半个小时,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就是那些没有眼力劲儿的人,想讨好他,也是不敢这个时候过来了的。

招待的那人进来的时候,钟蔚脸色已经不好了,看脸色就像是压着脾气。本来送孩子来读书,还总是还带着点求的味道,但钟蔚是什么人?这学校又是什么学校?把人晾在这里半个小时?

来的人冷汗涔涔,低着头当着钟蔚的面一通解释,钟蔚越听那解释脸色越难看。

权钟两家,人家先招待权家,他还在两天前打招呼呢了,这是不把他钟蔚放在眼里还是怎么样?

钟蔚的脾气就是直来直往的坏,他在这等了半个小时,现在招待的人一来,他就是拉着个脸摆脸色给那人看,那人低头诺诺说了半天,才将钟蔚哄着开了口。

钟蔚也没有什么寒暄的心思了,就把韩景宇的情况一说,当然,他没有说这是和他钟家有关系的,只说以后让学校好好照顾,至于其他证件方面的问题,有钟蔚这亲来的一趟,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钟蔚今天就是带着韩景宇来看看学校,这华东理工在上海也是一类的大学,招生条件之苛刻不必说,但那也架不住钟蔚的亲自到访啊。钟蔚在上海的名声就跟权维成在北京是一个样子的,都是不能惹,惹不起的一方人物,现在校方在一开始就是冷落了这样的人物,后面肯定不敢再拿乔了。

韩景宇就是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钟蔚是要让他在这里读书!

韩景宇离开校园都几年了,他大学只上了一半,就从西藏颠沛流离到北京,早绝了返校的心思,他现在都是把自己当一个成人对待的,没想到又有人要将他送回学校去。这算什么?

韩景宇今年都二十一了,但是这个年纪的男生,从外貌的细微差距上是根本分辨不出年龄的差距的,所以钟蔚才那么轻易的相信了钟源的谎言,认为韩景宇才十九,正当上学的年纪。

韩景宇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钟蔚跟那接待的人是当着他的面谈的,钟蔚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再为他说话,他说韩景宇基础有些差,让学校的老师好好关照,这些都是韩景宇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滋味。韩景宇在高中的时候,成绩一度提到全校前几的名次,只不过后来沈琛出国了,韩景宇就此绝了呆在校园的心思,校园于他就跟个旅社一样,又因为身边狐朋狗友的关系,从来没人指责他什么。那时候别人都说韩景宇是坏学生,坏学生的成绩能好么?

现如今钟蔚每一句话都是帮着他说的,语气也是十分严肃,那严肃却不是对他,而是对面前那个唯唯诺诺的男人。

最后等两个人聊完,钟蔚站起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反过身抓住韩景宇的手,韩景宇的手原本是攥的紧紧的收拢在身体两侧,现在被一双大手一抓,那攥的紧紧的手就不由松开了,钟蔚对韩景宇点点头,拉着他往外面走了。

韩景宇这时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身体都好像不是他的一样。

他明明应该拒绝的,可是为什么,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别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呢?

前面的人走在前面跟他们介绍,钟蔚也没有仔细的去听,反而在四下环顾着看这学校的环境,他的表情严肃,好像现在是在做军事巡察一般。韩景宇的手被他拉着,只拉了一会,到两人走出来的时候,钟蔚就松开了手,两人并肩走着,钟蔚在他旁边不时的问他一些问题。

韩景宇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曾经也是羡慕过一些由父母陪伴着进入学校的学生,后来随着年纪的长大,这种羡慕便如同一个永远不能被提及的伤疤一样压到了心底的最底层。现在这个伤疤又袒露出来了。

钟蔚没有看到韩景宇现在的神色,只觉得初握住韩景宇的手的时候,这个外表阴沉自闭的少年往后瑟缩一下,而后握紧的手掌就在他手掌的包裹中慢慢张开了。

钟蔚这一世,最爱的女人是小杜儿姑娘,最怜惜的也是小杜儿姑娘,就因为他的爱,他的怜惜都消耗在了一个人身上,所以对钟源这个独子就冷漠了一些,早在钟源懂事的时候,就把这讨人嫌的独子一脚踢进了寄宿学校,后来年纪大了一些,知道父子情深了,可是那个时候钟源已经长成了,痞气的很,又死犟死犟的,钟蔚对着这么一个儿子,就是有满腔的慈爱要寄托,也要钟源不是每次听他说话的时候都露出一脸嫌恶的表情才是。

再后来一些,钟源跑到外面当兵去了,一去多年,钟蔚也想得慌,但这想念是不能吐露的,毕竟当时他跟钟源说的就是,滚的远远的,老子眼不见为净,他拉不下脸说一句让钟源回来的话,就这两父子,相同的脾气,谁都不说谁都不妥协。

现在两人之前突然介入了一个韩景宇进来,这韩景宇还跟他连着血脉的关系,看着阴郁不讨人喜欢,靠近了又发觉是一个胆小的孩子。

钟蔚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跟钟源体会一把父子情深,所以这韩景宇的身份来的太好,他这个人也来的太巧。

钟蔚那样的脾气,要是韩景宇不是扯着他孙子的身份,他是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喜欢,又怎么会去再看第二次?但就是因为又扯着那个坎坷的身份了,钟蔚那不喜欢也被自己压制了,靠过去看第二眼,第二眼再看,不带任何偏见的第二眼,就觉得这孩子可怜可爱的。

韩景宇不喜欢说话,钟蔚就指责自己儿子抛妻弃子那么些年,把孩子耽误成这个样子的。

韩景宇笑都不笑,钟蔚就又指责他的儿子,连个责任担当都没有,白瞎了这么个好孩子。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钟源的错,跟长歪了的韩景宇半点关系都没有。

钟蔚最喜欢的人,就是那些性子直,棱角分明的人,钟源一身痞气被他所不喜,韩景宇虽然阴沉不爱说话,但是性格却是摆在明面上的。——韩景宇的性格很直,脾气很直。

钟蔚带着韩景宇在学校里绕了一圈,这正是下午下课的时候,学生三三两两的都出了校门,还有一些,早早的就回了寝室。

韩景宇看着这满校园的学生,忽然间有了种恍如隔世的味道。

钟蔚领着韩景宇看了一路,一个宿舍一个宿舍,一个教学楼一个教学楼的领着韩景宇去看,甚至连这学校里有名的景点都带着韩景宇去坐了一会——这么一比,钟源简直不是他亲儿子一样!

钟蔚何曾有过这么闲暇的时候?为两人带路的那个看的心有戚戚。这莫不是钟老爷子的私生子吧?

说实话,也怨不得别人有这么离谱的想法,毕竟钟源都单身三十好几年了,年少风流了一段时间,也没见风流出个红颜,反倒是后来,跑到外面去当兵,一当就是那么些年,到近段时间回来,还是没个什么结婚的消息,并且外面传言,说钟家两父子的关系并不好,现在冒出了一个跟钟蔚上演父子情深的人,总是会引人想歪的。

看看,钟源这么些年营造出来的洁身自好的形象真是太好了!好的这帽子扣到他爹头上都扣不到他头上。

后来两个人花将近一下午的功夫把学校逛完了,钟蔚问韩景宇,“你觉的这个学校怎么样?”

韩景宇隐隐知道钟蔚要做什么决定,他本不该接受的,但是现在被那双纯粹温和的目光看着,面对着钟源能说出来的那些不知好歹的话,就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到最后他也只是垂眸,“很好。”

“喜欢这个学校吗?”钟蔚听到韩景宇对这学校印象不错,也表现的开心了一些。

韩景宇点点头。

钟蔚还是要问清楚,“如果,让你在这读书,你愿意吗?”这话问的,叫韩景宇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在这样父亲一样的目光下……

韩景宇自嘲一笑。

钟蔚还真怕他不喜欢似的,这学校已经是他考虑良久的结果,但如果最后真的是韩景宇不喜欢,他也是还会再考虑别的学校的。

韩景宇在他面前低着头,真跟个在父亲面前低头认错的孩子一样,他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嗯。好。”

钟蔚听了韩景宇的回答,心里更开心了一些。有个这样的儿子,确实在他眼里,就把钟源那个痞子给比下去了不止一层。

“以后就在这里安心读书,有什么需要跟家里说。”要说最开始钟蔚是因为韩景宇那身份而亲近他的话,这一句话就说的带着点真心了。

这样第一眼看起来那么不讨喜的孩子,怎么接近了,就觉得那么要人心疼呢?真是奇了怪了。

韩景宇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这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奢望过的,如今他已经过了那个奢望的年纪,这年少时候的梦忽然一下子实现了。他回答的声音愈发的低了,“……嗯。”除了这个字,他说不出别的话来。

钟蔚看到拘谨成这个样子的韩景宇,又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韩景宇的胳膊,“回去吧。”

韩景宇抬起头来,他身体本来就因为那次手术而虚弱了许多,让他曾经阴郁的神态都被那股子虚弱中和成了一种楚楚的韵致,太阳还挂在天边,校园里都是绿树,他们现在正站在绿荫下,阳光落下的光斑都是碎的,一片一片,虚幻又温热。

钟蔚的手还搭在韩景宇的胳膊上。

两人对视了一会,韩景宇那在钟蔚几日看来都是冷漠的眉眼在这个时候竟好似柔化了一些,从眼到唇,好似一层冰块在融化。

也许这是假的吧?韩景宇在这样的时候竟然又在怀疑了。

就像他曾经在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路寒祁的父亲一样的怀疑。

可是这个人的演技太好了,这样无缘无故的对他好,却还有这样赤诚坦荡的目光……是假的。根本没有人会毫无理由的对另一个人好。

但是……

钟蔚的手放下来,转身往绿荫外面走去。

韩景宇僵在原地。

钟蔚走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韩景宇并没有跟过来,他就像一个接孩子的父亲一样,在意识到孩子没有跟上来的时候放慢角度转过来,然后伸出手,“走吧。”

真像一个父亲。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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