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作者:音蜗
第59节
钟源心里难受的很,但是这难受是他自己造成的。从前用来桎梏韩景宇的东西,现在却是成为了他身上的束缚。他因这束缚一再犹豫,但一日日都在这犹豫里浑浑噩噩的过去。
韩景宇才走了月余,他却仿佛过了一年那样的漫长。
他本来就很少在上海呆着,自成年以后,一直在各地漂泊,现在回了上海,过了几天似真似假的家的日子,却是真的贪恋起这家的温暖来了。但是韩景宇一走,这家又变得不像家起来了。
钟源既然下了把事情说清楚的心,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决定,他对韩景宇的心意,早就已经是再确定不过的了。现在韩景宇一走,上海真的没有半点叫他留念的了。
钟源早在来跟老爷子坦白之前就买好了机票,现如今他说出口之后,后路自然已经明朗了。
刘爻还在上海,他那样精明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叫人拔了根基,就是明暗都有人针对他,他也在暗地里休整着。钟源知道他的手段,他自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真的将那刘爻在上海的根基连根拔起,他只是太气不过,做了这样叫刘爻元气大伤的事来。
刘爻很适时的蛰伏起来。
钟源也没去见刘爻,刘爻也没有再来钟家走动,两人心里之间都有隐隐的默契。钟源那样的举动,就像是发出了威胁的信号,将自己的底线亮给刘爻,刘爻看见了自然明白,他们两家合作已久,就是钟源再莽撞,也不至于为了韩景宇什么都不顾。
钟源从上海离开,就是给刘爻一个休整的机会,也是给许多观望的人一个信号——他与刘爻,并没有决裂。
像刘爻那样心思玲珑的人,理应对钟源这样的做法再清楚不过,所以他该在钟源离开上海的时候,好好的修一下自己的羽翼,将自己在上海的根基再扎的深一些。刘爻向来是精明的人,但他这一次却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的举动——他跟钟源,前后脚一起离开了上海。
两人闹崩的时候,刘爻在上海的明面上生意基本都已经经营不下去了,暗地里运转的生意又叫乔越狠狠折腾了一通,不得不缩回去好不叫人察觉。明明钟源离开上海,是他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却不想,他这大好的机会不要,跟着钟源一齐走了。
钟源去了哪?关注的人自然多。本来上海圈子里多久没出风浪了,钟源跟刘爻这一闹,可不引了不少看好戏的人,那些人时刻注意着他的风吹草动,所以在钟源前脚离开上海的时候,就有人把他的目的地给曝出来了。
钟源去了北京。他去北京干嘛?这没人说得上来。
刘爻走的要比钟源低调的多,但他现在被钟源推打这么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就算他再低调,也自然会有人去关注他的动向。
刘爻也去了北京。
这一下就惹来了更多看热闹的人了。
这个圈子里的人传到那个圈子里去,消息转的飞快。就是有的人,见识不多的,还不知道刘爻是谁的,也说的好似亲眼所见,日常所闻似的。
钟源来北京的事,惊动的不止是上海,北京圈子里也传开了,这可不惊动了那些个不该惊动的人了吗?
首当其冲的就是权家的二公子,他不知是从哪听说钟源来北京了,那一日神色都不对,派人去查钟源是跟谁来的,就是后来问询之后,知道钟源是一个人来的,也在家里是坐不下去了。
权维成怎么会关注不到权匀的异动。
他也知道钟源来北京了。他跟钟源的关系从出了那事之后就不冷不热的,虽然因为一些必要的缘故,两家面上亲密无间,但权维成知道,自己的心里扎了根针。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钟源,他权维成的弟弟也不会落成现在的模样。
再好的兄弟,遇上血缘至亲,也总是有隔膜的。
更何况,在权维成眼里,权匀至今他看不出什么错来。是钟源他行事太过。
钟源才不管权维成的心思和心理,他从上海一路而来,目的再明确不过,他来北京就是找乔越讨人的。只是他先前跟刘爻闹的事太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在暗地里关注。就是他再有心低调,也没办法堵住那么多人的口眼。
这边权家一动,就又惹了一堆人的视线跟着动。本来这北京,少了几个会挑事的,一下子安静的叫好多人都不适应了。现在难得一副波澜将起的模样。
权匀去找钟源,钟源自然记得在上海时,这个人做了什么,早早的就摆出了一副拒客的模样。但他好歹是念着权匀是权维成的弟弟,没摆出拳脚来,就只是闭门不见。
权钟两家的关系还算是交好,现在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这么一遭,教人不怀疑都难。
权维成讲真觉得有些难堪,权匀是他弟弟,他在北京这么些年,就是再大的人物,也得给他权家卖些面子,在上海尚且是钟源的地方,但这在北京,他的地界,钟源这个举动就显得十分的不识大体。
但是权维成又不可能自己去。
权匀被拒之后,钟源给乔家递了帖,乔家曾经位极一时,风头无二,后来因为一些不便为外人道的原因,慢慢沉寂了下来。但是谁不知道,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更何况,这乔家还没有开始落魄。只是不常出现在公共视线里。
就在众人开始揣测钟源是打算舍弃权家,去攀附乔家或是别的什么的情况下,乔家那边也给了一个回应。那回应也叫闭门拒客。
乔越不见钟源。
这一出闹得好,乔越这个举动,就跟甩了钟源一耳光似的。虽然钟源在北京说话的分量不如在上海,但也不是那种叫人能甩脸色的。
权维成是真闹不懂钟源是要做什么。
钟源跟乔越有什么干系?他真的想不出来。
钟源吃了乔越的闭门羹之后,又先后三次登门拜访,乔越知道再闭客下去,估计就要把钟源逼急了,到时候惹出来的事,决计不是他想见的。所以他最后还是见了钟源。
钟源能来北京,自然只可能是为了韩景宇。乔越怎么会不知道,但他并没有把韩景宇让出去的打算。所以连见都不愿意见钟源。
但有些事,就是乔越这样的人物,也是不得不顾虑一二的。
比如钟源这样的人,并不是他能拿捏在鼓掌之间的。
第210章再遇
乔越是真不大想见钟源,他本来跟钟源就没多大交集,连明面上的往来都少的可怜。但是他又是不得不见。
他知道钟源来找他是要干嘛,甚至连他要说的话,都能揣测出一二。但是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更不想见钟源了。
钟源来了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韩景宇的,第二句是要韩景宇,乔越也懒得同他周旋太多,直截了当的说韩景宇不在他这里,他也不知道韩景宇去了哪里。这样的话钟源怎么会信,两人僵持了许久,最后还是乔越说了重话才将钟源逼走。
钟源来京城就是找韩景宇的,只要人没有找到,怎么会离开。但这京城毕竟不是他的地方,他说的话哪里比得上乔越有分量。只要乔越咬定了不放人,他又能拿他如何?
但乔越毕竟也忌惮着钟源,他知道钟源在京城就是等着他的,他又要撇关系,自然就不能让他再察觉韩景宇和他还有什么干系。所以韩景宇那边他都不去了,想着就这么跟钟源耗。毕竟他比钟源耗的起。
钟源跟乔越闹成这样,那边的权匀却忽然沉寂下来。乔越不知道权匀和韩景宇还有那么一出,所以并未防范,他就这么不紧不慢的拖着钟源,叫他散布出去的视听都避开了他藏着韩景宇的地方。
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他看着钟源一天比一天的焦躁,心里大概为他的离开预估了一个时间。
两个人在明面上耗着,却不想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动作了。
权匀知道钟源跟韩景宇有那么一层关系,如今钟源来了京城,那韩景宇会在哪?
权匀跟乔越都是京城的人,权匀人脉虽不如乔越广,但在自己的地头办事,只要那人在这里,又怎么会查不到?
韩景宇的踪迹很快被权匀找出来了,权匀知道了韩景宇在京城落脚的位置,他避开了乔越,避开了钟源,去找韩景宇。
这几天店里忙的很,来这里的学生忽然多了很多,因为这里以猫为主题,一些艺术学院的学生专门来这里拍猫的照片,他们更倾向于那些漂亮的小糕点,店里的咖啡反而成了陪衬。韩景宇原本就只是磨咖啡豆,忙的时候会出来当侍应生,现在每天都忙的很。
那些年轻的艺术学院的学生多是穿的时髦靓丽,脖子或者腰间挂着单反相机,遇到好看的就拍个不停。韩景宇倒是习以为常。今天有些奇怪,平常那些学生只忙着拍猫拍糕点,今天不知道怎么盯上了他,韩景宇忙自己的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总能感觉到被人注视着。
他从来不是明星一类的人物,忽然被相机的焦点捕捉,很是不自然。但那些学生都偷偷摸摸的,韩景宇察觉到转过来的时候,他们好似在拍窗前的猫一样。
韩景宇去了柜台那里,添焦糖的时候,有个红发的女生趴在柜台上跟他说,“你好,能当一会儿我的模特吗?”
那些偷偷摸摸的人都看了过来。
那女生很是漂亮,五官有了妆容的刻画更显艳丽张扬。韩景宇看着她,她还冲韩景宇眨了眨眼睛。
韩景宇看了她一会,直接拒绝,“不好意思。”
女生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撇了撇嘴后说,“好吧,那打扰了。”
她本来就不是进来喝咖啡的,偶然逛到这里,在几个同学的簇拥下,忽然看到了这个咖啡店的少年,只觉得那少年身上有一种忧郁的气质,好吧好吧,这样说起来实在是矫情了一些。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看,并且看起来也很有故事的少年。所以她就冒昧的闯进来,问了一声。
然后就是意料之外的拒绝。
女生捧着单反出去了,外面几个接引她的同学和她窃窃说了一会儿话,逗留了很久都不肯走。
韩景宇送走了女生之后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那些艺术学院的学生热衷于一切美好的事物,这样的邀请他一天能收到十几个,然而他并不喜欢将自己置身在焦点之下,所以一直拒绝。慢慢的,常来的人就没有再提出这个要求过了,只是在他转头时候背后的小动作越来越多。
“嘿,还有那种果皮做的饮料吗?”有个人在位子上问。
韩景宇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了,那种饮料是店主自己做出来的,在一些年轻的学生里很是畅销,所以经常卖光,但后面的冷藏室总有存货。韩景宇跟店主打了个招呼,就去后面的冷藏室了。冷藏室里存了许多新鲜的奶油,用来做搭配咖啡的奶泡,还有一些水果罐头,韩景宇在冷藏室最里面找到了那种果皮饮料,玻璃做的容器,很大的一罐,韩景宇抱了一罐出来。
店主在前台也只呆了一会儿,店里生意一好,很多她从前一个人能做的事就变得忙不过来了,韩景宇刚出来,她就招呼韩景宇接一下客人,然后又一头扎进了制作糕点的厨房里。
韩景宇将那一罐果皮饮料装好,加了一些椰果,弄好之后去看刚才问他要的人,却没想到会看到一张脸。
韩景宇的神思都好像恍惚了一下。
随即韩景宇就好似被一个冰锥冻住,浑身一动不能动。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吵嚷的不能接受,耳朵里都是嗡嗡的杂音,那种身体里骨头颤抖的声音和鼻息间的哀鸣一下子可耻的充斥了他的双耳。
但是韩景宇偏偏动不得。
权匀的脾气比从前古怪许多,整个人多了种曾经没有的阴沉气质。他坐在那里,店里收养的那只生病的黑猫跳到他的膝盖上,权匀一下一下抚摸着猫的脊背,那只猫是店主从救助站里领养过来的,跟店里的人跟猫都不亲。但偏偏它好像很喜欢权匀一般。
权匀是刚才才进来的,面前还没有摆上咖啡,他座位上的前一位客人才刚走,面前只有一个小小的空碟子,他摸了摸猫的脊背,而后他轻轻的抬眼,视线不意外的和韩景宇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那双阴郁的眼。
韩景宇怎么会认不出他!
霎时间感知恢复,韩景宇将手上的托盘放到柜子上。
他的动作太重,杯盘都好像要撞碎一样。
但店里的声音太大,以至于那巨大的声响都不算突兀。
韩景宇并不怕他,只是权匀给他的回忆和身体极限的颤抖叫他喘不过气来。一见到他,就好似失去了视觉,耳边只有嗡鸣的巨大声响。
门口已经站了人,一辆车旁边,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韩景宇一下子知道了权匀的来意。
韩景宇在柜台那里站了一会儿,在店主出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一声,“我身体不太舒服。”
女店主吓了一跳,看韩景宇的脸色,韩景宇脸色发白,确实是不太好的模样,她即刻很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我去后面休息一会。”韩景宇说完,就不再呆下去,匆匆的离开了。
女店主本来就忙的焦头烂额,韩景宇一走,就更是忙碌了,还好过了一会儿店里新招的几个兼职来了,女店主才得喘息的余地。
这时候她又开始担心起韩景宇了。
刚才韩景宇脸色煞白的模样她还记得。
她把店里的事交代了一下,去后面看韩景宇,发现韩景宇站在冷藏室旁边发呆,冷藏室的门没关,站在那里就能感觉到一股凉意渗入心底。
女店主叫了韩景宇一声,韩景宇没回。等她走过去,拍他肩膀的时候,韩景宇才惊醒过来一样。
“身体很不舒服吗?”
韩景宇说,“还好。”
女店主关切的说,“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太累了,辛苦你了。”
韩景宇没有答话。
过了一会儿韩景宇出去的时候,已经没有见到权匀了。
他好像是已经走了。
韩景宇并不怕他,只是权匀好像总是能勾起他极端不好的回忆,叫他觉得屈辱的同时又厌恶自身。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
韩景宇晚上回了住处,他住的地方有些偏僻,韩景宇开了门,反手将门关上,然后开灯之后,才看见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
权匀能找到他工作的地方,自然也能顺势找到他的住处。
韩景宇站在门边看着他。
权匀瘦了很多,瘦的五官立体之后,就更有一种阴郁锋锐的气质显现出来。韩景宇从未想过自己能摆脱什么,就算他现在已经佯装出平静生活的时候,也没有一刻忘记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他永远也不可能摆脱的一切。
这种感觉在他今天看到权匀之后尤其的强烈。
“你怕我?”权匀忽然问。
韩景宇闻言冷笑一声。
“不怕为什么要躲着我呢。”权匀说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和韩景宇差不多高,但是分别了一段时间之后,好似隐隐要比韩景宇高上那么一些。
韩景宇看到他站起来,心里忽然有一根弦绷紧。
但是权匀站起来之后并没有动作。
“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权匀这么说着,他的声音很轻,因为窗户开着,他的声音被吹进来的夜风吹淡了一样。
韩景宇还是不说话。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一下子叫韩景宇的目光深沉了下去。
权匀往前走了几步,而后韩景宇忽然抬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这时候权匀才得以看清韩景宇的目光。
韩景宇的目光冷的像冰,看不清的人总以为那是流动的水。
韩景宇捏着他的脖子反身将他抵在门板上。
权匀喘不过气来。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韩景宇一只手捏着他的咽喉,一只手去揪他的头发,叫权匀只能仰着头看他,“因为我怕,忍不住弄死你。”
韩景宇这个时候这样的危险,他手上的动作印证着他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权匀却偏偏又问了一遍,“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他的话一出,韩景宇手上的动作更大了许多。权匀脸色已经开始发青。
“我身上的伤,不劳你费心。”韩景宇的力气要比权匀大很多。一开始如果不是权匀用了那样卑劣的手段,那他和韩景宇永远不可能有任何可能。
但是那可能已经成真了。
“我很担心你……”权匀说的是事实,从他离开上海之后,在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韩景宇。
那些病痛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更惦念韩景宇是如何忍受的。
韩景宇却不认为那是担心,“你不如担心下你自己。”
权匀看的出韩景宇在生气,他做了那样的生气,按照韩景宇的脾气,不生气才奇怪了。所以他看着生气的韩景宇,一直不得宁静的心忽然宁静下来。
甚至在韩景宇扼着他咽喉,叫他不得喘息的时候,他也能摆出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
权匀脸色透出青紫的颜色,触手的皮肤都是冰凉的,权匀都觉得自己眼前发黑的时候,韩景宇忽然松了手。
然而没等他眼前的黑散去,韩景宇就揪着他,将他从屋子里推搡出去。
权匀四肢都没有力气,直接被推搡的摔倒在了地上,韩景宇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将门关上了。
摔倒在地上的权匀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喘息了许久,他才缓了过来。跟死亡几乎擦肩而过的感觉太剧烈,权匀扶着门站起来的时候,手臂都还在颤抖……
第211章兄长
权维成发现权匀举止古怪的时候,已经是权匀发现韩景宇住处的两个星期之后了。
这两个星期里,权匀几乎要和韩景宇同进同出,当然这并不是韩景宇的意愿。权匀不知道韩景宇喜欢什么,每天早上他都会去咖啡店里守韩景宇,韩景宇不想见他,但是也不至于赶他走,权匀就在店里看着他,也不跟他说话。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等到韩景宇下班的时候,他就会离开。
韩景宇在自己的住处里感觉不到一点安全感,因为从权匀找到他开始,他家里的门就算紧锁,屋子里的东西也一直在变。
权匀再也不进他的住处了,但这里却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韩景宇早上醒来的时候,门口放着热牛奶和餐盒,中午回来的时候,屋子里他换下的衣服都洗干净熨烫妥帖的放在沙发旁边,用纸袋装着,晚上他下班的时候,家里的灯早早的都开了,楼层里的声控灯也被换成了新的。
韩景宇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知道是谁做的,且非常厌烦。
但是权匀始终就保持着装傻的态度,韩景宇上班的时候,他在旁边喝咖啡,也不看韩景宇,也不同他说话,韩景宇的视线倘若在他身上停留太久,他还会抱着那只黑猫去窗户那里站一会儿。
他好似打定主意扮演一个田螺姑娘。
店里的女主人慢慢也发现了权匀这个常客,但是权匀谁都不理,有的写生的学生过来,看到他相貌好,想跟他搭话,他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叫人亲近不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到五月中旬的时候,街头的几家花店忽然在店门口摆出了大把大把的新鲜玫瑰,都是那种鲜艳欲滴的红,远远的看像是一团火。
韩景宇对这没有察觉,只是女店主若有所思。
年轻人总要过很多很多的节日,一个数字都能寓意出一个美好的故事。女店主买了许多玫瑰,叫人送到店门口,一捧一捧的,长长的根茎上满是刺,那些刺却是修去了锐利的部分,保留了凸出的地方,点缀上满天星的干花,看起来的确要比那些剪掉了所有刺的玫瑰更来的动人。
女店主把玫瑰花就放在柜台旁边,把咖啡店的广告改成了附和520这个节日的广告,摆放在店门口。
女店主跟韩景宇交代,说今天进店的人,每个人都要发一枝玫瑰。
韩景宇也是从学生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日子的寓意。况且这是女店主要求的。
女店主把修好的玫瑰花放到他怀里,韩景宇抱着玫瑰站在咖啡店门口。
玫瑰送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店里已经有了许多人,女店主自己拿了一捧玫瑰,给店里的人依次发了一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