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中,他还叹息着想,这陆辞虽身负才学,也一度受陛下看重,但说不准的,就要到此为止了。
许是对方初入仕途,履历太浅,才留了这么些天真的傲气。
不然怎么会莫名得罪了当朝宰辅?
王旦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温吞,连寇准三番四次冒犯到他头上,都毫不计较,还愿反过头来举荐寇准,在陛下前为其开脱的。
他思来想去,也只能得出,恐怕是陆辞这一后辈求差遣太过急切,待人太过轻薄,才连王旦都看不下去,非要出手镇压,不惜竭尽全力说服圣上,也要尽快把人撵到远远的汾州去。
说是平级差遣,但一个在汴京中,一个远在汾州,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简直存在着天壤之别。
哪怕只是一资成,也要整整三年时间。
想到陆辞那乐观得很是天真的说错,林内臣就忍不住皱起眉来。
三年啊!
别说三年了,以陛下的忘性,除非一直在身前晃悠,恐怕不出三月,就能忘得一干二净。
哪怕真在不久后立了东宫,也不见得还记得这一早早任命好的太子舍人。
而在地方上任职,哪怕表现再优异,要隔重重山水传到帝都,再从诸多奏疏里脱颖而出,简直千难万难。
不然在地方上苦苦熬资历,等成资的那些大小官员,又怎么会挤破头都想进京来?
陆辞最为棘手的地方,还在于他极可能是得罪了王旦。
有深受皇帝信任的这位宰执压着,哪怕有寇准一昧帮护着,也难成气候了。
毕竟寇准脾气耿直爆裂,自身姑且难保,又哪儿还能说得动陛下?
——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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