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要散步的借口走动、其实去接人的话,应不至于惹人注目。
陆辞感动又好笑:“殿下实在不必——”
赵祯却挥了挥肉呼呼的手,包子脸上满是认真严肃,破天荒地打断了他的话:“就这么定了。”
做出这决定后,他一直郁郁的心里瞬间就好过许多,顿时更坚定了此法无错。
碍于规矩,他无法增派人马去保护左谕德,若通过爹爹来强行为之,说不定还弄巧成拙,多生是非。
但他着实放心不下,那干脆派自己过去,难道还不成么?
陆辞:“……”
亏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偶经个小风小浪,竟还被一小屁孩子强行保护了。
在回家路上时,陆辞都隐约后悔,也许不该叫赵祯过早知晓这些。
然而一想到世间阴暗,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赵祯被瞒得密不透风的真实生母,不禁叹息。
他对历史漠不关心,也不知‘狸猫换太子’几分真假,更不知那位‘李’姓宫人走在刘娥前还是后头。
但见太子连他这一毫无亲缘、顶多是讲过一段时间课的臣子都肯付出真心,若知晓生母为谁,定也将慕孺孝敬。
若是前者,赵祯就将遭遇子欲养而亲不待之痛,未免太可怜了。
陆辞正思忖着,将出宫门时,忽就被寇准亲自出马给截住了。
“寇相?”
陆辞眨了眨眼,笑着询了句:“可是治水之事得通过了?”
“不是。”
寇准略微烦躁地否认后,紧紧地皱着眉头,盯着陆辞看了一会儿。
陆辞虽不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也不知他为何烦心,但还是笑吟吟地与其对视。
素来要强的寇准,却罕见地先移开了目光,不自在地踱了几步,近到陆辞身前后,猛然吸了一口气,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周怀政之事,我已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