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仅在城墙上晃了几圈,就已冻得不行了,但那些需在高墙上驻守整整一日才可轮转的兵士,可穿得比他们要薄多了。
在身上积了冰雪仍纹丝不动的守兵们善意而尊敬的打量下,二人哆哆嗦嗦地缩进颈间围脖里,于一阵比一阵急的北风的催促下,逃命似地快步回到了营房中。
在倒上满满一杯热汤后,灌下大半杯后,才觉缓过这股锥心的凉气来。
滕宗谅只要一开口,就是一大团白雾,更忍不住怀念起汴京那家家户户都烧得起、能叫全城都变得暖融融的旺盛炭火来:“每逢凛冬,便额外想回汴京去。”
“那还不容易?”陆辞莞尔:“只要捱过这回,到了来年冬,你就能换个地方过了。”
滕宗谅敷衍地嘟哝一声。
对资满磨勘,转任别处之事,他可谓兴趣缺缺。
算上这一资,他入仕也不过满六年。
得亏他在两任中都有过亮眼表现,遇上的长官亦是厚道的,才令他得以擢升至正八品。
于外人看来,对当初第五甲登第的名次而言,能这么快有这般成就,已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况且待这一资满后,可想而知的是,凭着与陆辞的默契配合,奋力开拓,注定是一笔厚资。
这么一来,转任的地方绝无可能比秦州要差,而多半会挑个较为富庶的辖地给他。
但再怎么快,也不可能那么早回京的——少说也得再等个两三轮。
柳朱两位友人,若不是当初顺利乘上那场荣王府大火、致馆阁损失书籍惨重、才临时遴选馆阁官入试的东风,此刻定然也与他一般,还在地方转来转去。
而且新的任命,他还能遇到像陆辞这样既果敢有胆略,又怜爱百姓与他理念契合,最重要的是,还会百般信任、任用他的长官齐头并进吗?
简直是想都别想。
思及此处,滕宗谅不由抬眼看了笑吟吟的陆辞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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