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听得眉心一跳,忍不住在他前额上重重一敲:“休要胡说八道!”
事实证明,人虽轻易扼杀不了流言,却能轻易扼杀流言的载体。
挨了陆辞这一结结实实的爆锤后,滕宗谅可算是老实一阵了。
然而当二人回到陆辞宅邸,直奔狄青本该躺着的卧房时,却意外扑了个空。
“青弟去哪儿了?”
陆辞不解,寻来下人一问,才得知狄青躺了一整个白天,又用过药汤后,病情已好转许多,为了早日回到军营,现到后林去做日常训练去了。
“你们怎就由着他胡来?”
陆辞脸色微沉,不悦地拧了拧眉,到底没对忐忑不安的下仆发作,而是忍了下来,带着一脸看好戏的滕宗谅,直奔后林去了。
狄青身体底子极好,本就只是被吓出的一场虚病,在几碗药汤下肚,又在白日睡了一场饱觉后,身体就感觉轻快许多。
他到底心里有鬼,不敢在能时刻勾得他神魂颠倒的公祖宅邸里久待,为了早些让公祖安心,放他回兵营去,便趁着身体里劲儿回复的当头,往后林里按着往常的内容来练习了。
他双手、足尖撑地,先脸不红气不喘地连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换成单手,分别各做一百个后,还觉一身劲儿没地方使。
随侍一边的下仆是看得心惊肉跳,苦着脸,不知多少次劝道:“狄郎,求你快回房去吧,郎主马上回来了,见你病未痊愈便这么折腾,肯定要拿我们是问的。”
公祖那么温柔,从未对下仆有过呵斥,只要解释清楚,哪里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严重?
狄青并不打算依对方的话做,但也感到几分手臂酸软,便下定决心,吩咐道:“你坐到我身上来,我再作一百个,就随你回去。”
“……是。”
狄青从头到尾是连眼也未抬过半寸,也就错漏了下仆应话时的犹疑。
在吩咐完这句后,他很快就感觉到一个轻飘飘的人坐在了自己腰背的位置。
怎么这么轻?平时没吃饱么?
还抵不上三分之一个高继宣,半个杨文广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