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并没给两位友人解释太多,更未透露他要如何争取到这宝贵的十日功夫,而是很快转向还发着愣的滕宗谅:“朱弟既要忙这件事,他手头剩下的其他事务,就烦请滕兄费心了。”
滕宗谅一头雾水,只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喔,喔……”
“朱弟完成的,只是确保堡寨修缮和修建的情况。”陆辞笑着给他简单介绍了下:“那些人口零星,或是鲜有人使用的大小城池堡寨,就需麻烦滕兄带人拆个干净了。”
滕宗谅:“……你事多得很,还腾出空来拆它们作甚?”
陆辞反问:“我若不拆,那不是成了白送给西夏兵驻扎休憩的沿途据点么?”
只能在残亘断瓦上驻营,跟好歹能拥有一些足够遮风挡雨的破旧房屋相比,给急行军的兵士们所造成的压力,可是成倍的多。
陆辞又道:“待滕兄忙完这些,正好能赶上最后一拨春收——这次种完,城中已囤够五年粮草,农田里暂时就不能留人了。”
滕宗谅脱口而出道:“你何来的那么多粮草?!”
别说只是刚步上正轨没多久、欣欣向荣的秦州,就连水土丰沃的江南岸,在两税之下,都少人敢夸这般海口。
陆辞理直气壮道:“秦州危急存亡之秋,万事备战为先,当然得向朝廷申请免去税赋,以囤粮草,备不时之需。”
少交一年的两税,外加头年的节省,加上今年初的收成,足够人口远比不上其他州城众多的秦州百姓吃个四五年了。
滕宗谅:“……”
跟为了政绩以便磨勘,很多时候不得不打肿脸充胖子,再逢灾害也从不少交两税的一些官吏相比,小饕餮实在是‘实诚’过头了。
朱说心念一动:“陆兄难道认为……”
陆辞微微一笑,肯定了他的猜测:“早则今年,迟则明年。”
吐蕃那边不管成败,等李元昊收拾完肃州,面对青唐也好,大宋也罢,都不可能坐得住了。
按陆辞的推算,战事一定就在近期——李元昊自夺位以来,征兵近五十万,国库里的粮草兵器都配发了出去,堪称全民皆兵。
若再拖下去,大宋财力厚实,自是丝毫不惧。但穷兵黩武的李元昊可就截然不同了:他那五十万大军固然威风强悍,但消耗也是个令西夏无法长期承受的天文数字,若不及时得到补给,后果定然是不战自溃。
最大的肥羊,显然不是吐蕃这块硬骨头,而是一向软弱好欺的大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