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得知这一消息后,那种艳羡意,瞬间就达到了顶峰——作为一位赴考士子,居然能住到主考的家中,那简直是上天砸下来的运道!
狄青微微蹙眉,正要开口,杨文广已皱着眉制止了他再往下胡言乱语:“休要胡言。陆节度为官清正,绝非徇私透题之人。”
高继宣先是茫然,后是恍然大悟,连忙辩解道:“是你们误会我的话了。我哪想到透题这茬上?只是念着大考前能与文曲星同住,稍沾一沾才气,也是世间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了。”
听到玩笑似的‘沾才气’这三字,又见高继宣说得一脸认真,是货真价实地羡慕着,杨文广面色顿转为无奈。
无人注意到的是,狄青的地掠过了一抹微妙之色。
……经高继宣这一提醒,他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初尝那一轻吻时,公祖半真半假地嗔怒,也用了相似的说辞了。
趁着他这一走神的功夫,高继宣狡猾地敲下了要去陆宅拜访狄青、再用个晚膳,也好让他跟杨文广沾个才气的计划。
狄青自是不愿:“我也不过是借住之人,怎好厚颜待客?还是去樊楼罢。”
因屡建战功,虽因他无功名出身,暂且不便给予官阶上的擢升,但小皇帝慷慨爱才,对他的赏赐到底是没有短过的。
且狄青吃住皆在营中,心思又全在陆辞身上,除了似其他将士那般要往家里寄一部分外,其他都不拿去喝花酒,而是结结实实地攒住了。
同多年前茫然不安、只凭那股未开窍的爱慕,就追着公祖上京来的一穷二白相比,这会儿的狄青,已称得上富裕了。
应付在樊楼胡吃海喝一顿的开销,他当然是能轻松拿出来的,也愿意‘破财消灾’,把缠人的高继宣给打发了。
“那怎么好让狄兄破费?”
高继宣却没这么好应付——他作为一度横行京中的高衙内,山珍海味不知吃过多少,哪儿是真在意区区一顿晚膳了?
他看重的,分明是图个‘沾才气’的吉利!
他敏锐地识破了狄青的意图,哪里肯放弃,当场就是一顿极不要脸的软磨硬泡。
杨文广被迫在边上看着,一脸的不忍卒睹,后悔同人前来的同时,差点就想偷偷溜走了。
最后狄青到底抵不上他的脸皮厚,只有勉强应下。
“还是狄兄够义气!”
高继宣目的成功达成,自是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