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地说,他留在汴京,确实比留在山高皇帝远的秦州能发挥作用。
哪怕撇开这些不说,单是按文官三年磨勘迁转的条例,他哪怕寻些借口,也无法再这么赖下去了。
陆辞嘴角微抽。
待当初让被赶鸭子上阵、接走他手里活的那几位友人知道,自己这竟是一去不返的话,怕是要当场炸锅吧。
除开这点,如今最大的麻烦还是……
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罕有地感到几分束手无策。
愁人。
自己才刚跟小男友心意相通,就得在这通讯和交通皆都不便的时候,进行远距离恋爱了?
——“阿嚏!”
受到陆辞惦记的滕宗谅,正巧鼻子一痒,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坐在他正对面的朱说头也不抬地关心了句:“天气转凉,滕兄务必当心,莫要着了风寒。”
“唉,还是朱弟关心我。”滕宗谅感动地假意抹泪,顺嘴抱怨道:“不似将这堆活计净推我身上的小饕餮,去京中逍遥快活那么些久,没良心得连封信都未回。”
“滕兄此言差矣。”朱弟不赞同地蹙了蹙眉,直接反驳道:“陆兄身负皇命而去,既要主持制科,定经锁院,连家人都见不得,又如何寄得书信呢?”
滕宗谅无力地耷拉下脑袋。
还真是叫方才那喷嚏冲昏头了,竟忘了朱弟是彻头彻尾的摅羽拥趸,怎么能当着朱弟的面说那狐狸的坏话?
“是我失言了。”面对朱弟一本正经的反问,滕宗谅果断认怂,转移话题道:“眼看着西夏那头一时半会的是打不起来了,朱弟也要趁着年末休沐,还乡一趟,好认祖归宗?”
这话一出,朱说果然沉默了。
在一番神情凝重的考虑后,在滕宗谅下意识感到紧张的注视下,朱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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