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狄青如今如何了,是否已平平安安地到了秦州?
思及小恋人分别时的依依不舍,陆辞心中霎时变得一片柔软,唇角也不自觉地噙着微笑。
跟对滕宗谅和朱说充满信心的柳七不同的是,他深知这几位性情或是看似洒脱随和,或是内敛克己的友人,一旦涉及原则或自身理念,那立马都能化身头铁莽夫,哪怕撞个头破血流,也毫无犹豫。
反倒狄青与他心意相通,又彼此牵挂,处事上更为相似,要审慎理智得多。
真要说照顾的话,怕是狄青照顾滕宗谅去了。
陆辞好笑地叹了口气,不知不觉地就睡了过去。
因案情简单、真相明了、证据充分,处事从不拖拉的王曾,在次日等来实际推鞫的结果后,就连夜将所有写好的文书做了整理,径直递交了上去。
小皇帝本身就挂心被台官们攻诘的小夫子,连续两夜都没歇好,一得到王曾呈上的案情,他立马命人点灯,一边由人披衣,一边紧紧地盯着纸张上的文字。
他顾不得看详情,毫不犹豫地先翻到最末几张,读了推鞫结果,见果真是一场诬告后,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便清楚,小夫子可是再清正不过的君子,哪里会去唆使旁人偷卖官纸!
看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赵祯更是义愤填膺。
小夫子长年在外任官,近来才在他相反设法的召唤下回京,私下里与友人相聚,不仅及时劝阻了苏舜钦等人的一时糊涂,令其悬崖勒马,连之后那场所谓‘丑态百出,与妓杂坐’的宴席,更是由他出资置办。
从头到尾连一名歌女都不曾叫过,所作诗篇亦无出格之处,何来流言中所说的不堪?!
“身为御史中丞,竟因一己私怨而无中生有,捏造事宜攻诘长官,如此肆无忌惮,未将御史大夫的威仪放在眼里……”
有了陆辞铁定无辜的底气,赵祯次日面对中书省的几位宰辅时,都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一副气哄哄的模样了:“”岂能纵容?”
寇准与李迪对视一眼,具是嘴角一抽。
御史台如此行事,早不是一天两武,谁没被台官们的一双利眼盯过、又被捉住一些鸡毛蒜皮的小错,批判得体无完肤过?
毕竟人无完人,且不说公事上实在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每日回到家关上门后,私事上也无纯然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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