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得了吩咐,慢悠悠的走进厨房,便被人围上了,问着怀瑾是谁,吴妈道:“这位姓金,昨日晚上到的,是我们爷的救命恩人。”
这话说得实在不怎么能让人相信,都道“那小姐看起来顶多十几岁,怎么救我们爷,而且……”
而且看起来不太中用的样子。
“你们别不信。”吴妈道:“这位六七岁便从阎王手里把爷给抢回来了,论功劳,别说是我,就是齐英跟她比都不够看。”说完白了一众看热闹的一眼,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好好伺候着,你们得罪不起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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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冲水的时候,怀瑾的衣服头发也湿了一些,伍世青领着她出了厨房便松了手,一直带着她回了房,拉开房门让她进去,站在门口|交代:“你带来的箱子里的衣裳肯定是不能穿了,昨日你睡得早,没得你同意,也不便让他们开你的箱子,你进去自己开了,需要洗的,就交给佣人帮你洗,早上已经让人去百货公司那边买一些成衣过来,应是快回来了,过会儿便给你送来,许是不大合身,你且穿着。回头再叫裁缝上门做。早饭随后让他们送你房里来。”
这会儿伍世青心里那股被蠢疯了的劲也下去了,说话语气也缓和了不少。怀瑾知道自己嘴上定是被烫起泡了,只觉得自己头一天就出了丑,实在难看,低头捂着嘴也不说话,只点头。
伍世青见她脸上的泪还没干,可怜兮兮的,又解释道:“我方才也是怕你烫得很了,不及时冲洗,个把月好不了,怎么见人,不是凶你。”
话是这么说,但在怀瑾看来,被伍世青这么提到厨房里丢人,还不如烫了就烫了,个把月不好也罢了,顶多她不出门就是了。如此难免有些恼羞成怒,但也不敢说太过的话,只捂着嘴含含糊糊说道:“也没什么,你本来就是这样。”
要说伍世青虽然向来喜欢摆出和气的模样,倒还真是从未这般哄过谁,却不想听到这么一句,伍世青顿时便有捋袖子叉腰的冲动,他忍住了,耐着性子问:“我什么样?”
既然如此伍世青问了,怀瑾觉得也不能怪她翻旧账了,道:“一不乐意就凶我。那时候也是,我好不容易闹着要厨房做了鸡汤,费好大劲偷留下来端过去给你吃,结果鸡实在太烫了,不小心掉地上了,你骂了我好半天,是我故意掉地上的吗?我那时候才多大,你好意思凶我。”
这事不提还好,提起来就算是过了十年了,伍世青心里都冒火,他一个失血过多的重伤病人,躺在一个破房子里等了一整天,饿得都恨不得啃草席了,好不容易等来小鬼给他端来一罐子鸡汤,他说他自己吃,小鬼一定要过家家,‘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要听我的话’,一定要喂他吃,他也是一时头昏同意了,谁想到小鬼下一秒就把整只鸡掉在了地上,从屋这头滚到屋那头,每一寸都滚上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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