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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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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郎作者:烙胤

第27节

没有什么能比每天不止一次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饭桌上,看到重华更让逝修来的不爽了。

午饭还没开始,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重华刚把梨擦干净,逝修就绷着一张臭脸进来了。

重华连看都没看他,拿着那流明瓦亮的梨上去就是一口。

咔吧一声脆响,梨子就多了个豁口。

这梨香甜可口,饱满多汁,重华觉得味道不错,很快又咬下一块。

重华吃相优雅,那果汁没有溅出一滴,就连嘴角都是干干净净的,只有嘴唇湿润无比。

逝修冷冰冰的看着自家梨子消失在重华口中,待他吃了大半个后,逝修突然哼了一声,他冷笑着坐到重华对面,阴阳怪气的说,“你吃梨的时候,就不会想到什么?”

重华咀嚼的动作顿住了。

逝修大咧咧的靠在椅背上,单手往上一搭,侧身笑道,“有没有睹物思人的感觉?或者,像是在蚕食你们的骨肉?再或者你们用这种方式正在结合,以此在寄托哀思,聊表你对梨树精的思念之情。”

重华看着他,又咬了一口梨,不过这次速度明显放慢。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作为一棵草,在你吃瓜果蔬菜的时候,有没有同类相残的感觉?”逝修很少能把成语抓的这么准确,他一脸关切的问,可笑容里却全是讽刺,“啊抱歉,我说错了,你不是草,你是藤,可比草高级的多。”

重华将最后一口梨也吃掉,然后将那整整齐齐的果核放在桌上,他看着那垂直站立的白色果核,淡淡道,“我迟早会把你装进我的衣柜,我有各种颜色的皮草,唯独缺一件黑色的。”

重华说完,平静的看了过来,那眼神大有我很期待那一刻以及我会好好疼爱作为衣服的你的意思。

“噗嗤——”

他们听的正热闹,因为重华这话,梅管家终于破功笑了出来,惟公卿面无表情的斜了他一眼,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他们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

其实他挺喜欢听重华和逝修斗嘴的,以往觉得会打起来,可听多了就像是相声一样,饭前娱乐,保证胃口大开。

如果梅管家不笑他们还能多听一会儿。

梅管家进门之前已经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表情,可还免不了被逝修一顿恶狠狠的瞪视,一个没忍住,就导致梅管家今天这饭吃的一点都不开心。

饭菜很快上桌,劳苦功高的梅管家也从逝修那里申请到特权,可以同桌吃饭。

惟公卿看着恶狠狠把碗接过去,又恶狠狠扒着饭的逝修,逝修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他一个劲儿的瞪着重华,可后者像是没有感觉一般,专心致志的擦着筷子。

其实他要不要提醒逝修一下,想赶重华走很简单,对于一个有洁癖的人来说,他对着桌子打几个喷嚏,或者干脆把盘子舔一遍,然后问重华你还吃么?这样的方法才更奏效一些。

或者,逝修本来就挺粗俗的,他可以放一个屁。

然后这个屋子就都是他的了。

不过惟公卿不会说的,现在这个用餐氛围很不错,至少在他那里是。

逝修一直是避而不见,若不是重华突然来逝府蹭饭,他根本看不到逝修的影子。

逝修不是在闹别扭,他是不想见他。

他没理由,也没有找他的意义。

他说放弃就真的放弃了。

他们的关系,到那天为止。

不是冲动,是逝修的决心。

惟公卿不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觉得逝修是为了自己才要和闻彻算账。

闻彻羞辱了逝修,那家伙睚眦必报,他只是要讨回来而已。

重华的存在,也未必都是坏事,至少他免去了他和逝修再见面时的尴尬。

那个过程算是跳过去了。

收回视线,惟公卿开始专注的吃饭,那边已经没什么乐子可捡了。

不过,他和逝修这算是和平分手么……

惟公卿不贪心,也从不寄予太多不可能的希望,可是想起和逝修的过往,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

覆水难收,翻过去的页就再也翻不过来了,他笑看每一件事情,没有什么能对他造成影响。

在他转过头的时候,逝修看了他眼,不过很快他就将视线移开,继续用力扒着他的饭。

……

宽阳的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江沐确定再无疏漏,接下来就要为以后安排。

他没时间进宫面圣,便修书一封,将一切巨细靡遗的写了下来,包括他的打算以及提醒皇上要注意的事宜。

吹干墨迹,确定这书信没有遗漏,他便唤来秦云杉,让人秘密将其送至皇宫。

秦云杉得了令,刚要离开,就又被江沐喊住了。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他最近一直忙着处理这些事情,可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王爷……”

惟公卿蒸了一条鱼。

剁椒蒸鱼。

鱼上屉已经有一会儿了,整个灶房都弥漫着鱼肉的香味儿,惟公卿掐算着时间,差不多就要取下来了。

这灶台和现代不同,没有关火的设备,下面的炉子还烧着,他不可能为了这道菜把火弄灭,不过古人的智慧永远是无穷尽的,灶台边放着个铁片子,就是炉盖,往灶台上一压,专门隔火用的。

这东西现代也有,不过已经算是古董级的了,只有在北方的一些还在烧炕的地方能见到,但和他现在使用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这个直接带着把手的,还有专门撑锅的地方,他蒸鱼用的是大锅,底儿是圆的,用这东西刚好能支撑住。

惟公卿把炉盖塞了进去,锅稳稳的立在那里,这鱼还得虚蒸一会儿,趁这功夫他去准备其他东西。

“好味道。”

这刀刚拿起来,就听到背后有人说话,他这一回头吓了一跳,灶房门口站着的可能是任何人,唯独不可能是江沐,可如今,那个不可能正站在门外。

“这手艺,不输王府。”

他对江沐仍有忌惮,不过在闻彻的事情解决前,江沐暂时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他们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僵持的关系,既然江沐主动找他,惟公卿自然就坡下驴。

这有关系能缓和最好。

在闻彻给他们的这段时间时在,若是能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圆满处理,那结局对他来说就未必堪忧了。

所以他冲着江沐自然笑道,‘王爷谬赞。’

江沐也回了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嗅着这味道走了进来。

他一踏过门槛,惟公卿条件反射的向他脚下看去,上次对重华也是,没办法,梅管家和逝修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江沐走到屉旁,看着那还在冒起的盖子问,“在做什么?这么香。”

“鱼。”回答之余,惟公卿笑着看成站在屉前的王爷,在江沐面前,不管心里怎么想,他永远都是轻松自然又带着恭敬的态度,他越拘谨,对自己越没好处。惟公卿的尺度把握的很好,既不会惹恼江沐,又能和他自然相处,就像现在,他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笑道,‘不是说,君子远庖厨么?王爷怎么跑到这脏兮兮的灶房来了。’

视线从屉转向惟公卿,江沐也换以微笑,“本王闻香而来,待回神之后,已经站在这灶房前,顾不得礼节规矩,就想着讨一碗美食,解解馋。”

江沐这半开玩笑的语气逗笑了惟公卿,在他们闹翻之前,这样的对话常有发生,江沐严肃,但不古板,偶尔也会开两句玩笑,逗逗乐子,惟公卿已是习以为常,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王爷这是寻香百里而至,误入灶房不知,王爷这么一说,我这鱼快与佛跳墙齐名了,惟九真是愧不敢当。’

这两句话,江沐斟酌了番才道,“好句子,小侯爷文采斐然。”

惟公卿惭愧道,‘前两句是照搬别人的,至于后面的……打油诗都算不得。’

为了合辙押韵,他硬往上套的。

他的诚实引来江沐笑声,空气中鱼香缭绕,引得人垂涎欲滴,江沐陶醉般轻轻一嗅,“那佛跳墙又为何物?”

“一道菜。”江沐贵为王爷,这天下美食他自然尝遍,他既然这么问,就证明这佛跳墙,大洹不曾有过。

“你会做么?”

惟公卿点头。

“那你做给本王吃,可好?”

【解释下吃饭问题,在王府等地才会使用用膳,或者午膳早膳什么的,他们在外面不讲究,就是吃饭,早晚饭,小侯爷家里经久不衰的战役。】

110很接地气

江沐这话问的不对。

惟公卿再一抬眼,他连表情都变了。

笑容敛去,却非肃然。

那专注的眼神让人下意识的躲闪。

江沐只有在真正动情时才会这么看他,平时那眼睛里总是带着揶揄,特别是和他一起研究那些春宫图并在他身上实践的时候。

惟公卿不清楚江沐此刻的想法,他也不想知道,手里还握着刀,他干脆继续去切他的菜。

江沐也没拦着他,就站在他背后看着他麻利的刀工。

他不知道,惟家的小侯爷,刀法也是这样了得。

不是杀人的刀,而是这砧板上的功夫。

惟公卿正把葱姜切成细丝,长短粗细完全一致,相当的漂亮。

江沐看了片刻,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不是用力的拥抱,只是把手搭在他腰侧。

“这么久没见本王,你就不想本王么?”

这一句似乎带着哀怨的话让惟公卿差点把手指头剁下来,那菜刀跟着一抖,他连忙把头低下,继续和他的葱姜奋斗。

刀下的依旧很快,只是那大小再也不好掌握。

“本王可是很想你呢。”

语不惊人死不休,江沐今儿是打定主意让他不好过了,惟公卿用力的握着刀,他暗暗的做着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你给本王留下的书,本王已经看完了,只可惜,没人陪着本王练习了,夜深人静时,本王偶尔会自我操练。”

江沐你赢了。

葱姜的气味素来只让人掉眼泪,可这会儿惟公卿愣是切的满脸通红。

就算他脸皮再厚,一想到没有人的时候,他背后那个威风凛凛的王爷自我操练,他就有爆血管的感觉。

因为只有他知道江沐在练些什么。

他不单单只是用手做,他还很喜欢摸其他地方,比如胸口。

不知道是小侯爷这身子天赋异禀还是怎样,惟公卿觉得这感度都快超过女人了。

重华化作蛇腾的时候,他的精神和身体就是分离的,他惊恐万分,可是那儿还是能被蹭出感觉。

“本王从未接触过这些事情,是你带着本王入了此道,可你却把本王一个人丢下了,你让本王如何是好……”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可是下一句,江沐就把他的想象变成了现实。

“你可是本王第一个宠幸的人。”

这一刀,准确无误的对准了手指头,力道不减,狠狠的切了下去。

在他变成残疾之前,江沐把他的手拽开了。

惟公卿觉得他们这个姿势很狗血,江沐握着他握着刀的手腕,那模样像是要阻止他自杀,他就差声嘶力竭的喊两声让我死了。

可江沐却一点都不觉得不对劲,就着这个姿势,他把他转了过来。

感觉到那男人的眼神,惟公卿立即把脑袋低了下去,他突然有种没办法直视他的感觉了。

“本王还不习惯他人,只认得你,你说,本王这些日子,是怎样熬过的。”

江沐这带着哀怨的抱怨是怎么回事儿?

惟公卿整个人都要凌乱了。

江沐堂而皇之的承认了他是处男,他没经验,他没碰过任何人,惟公卿是他的第一个,他教他怎么做,他还带着他看春宫图,也让他尝到了甜头并有上瘾的趋势,可就在这时,惟公卿跑了。

戏剧性的转变。

惟公卿从一个被他迫害到走投无路的受害者反转成了吃干抹净就不认账的负心汉。

这算什么?!

还有,江沐你真是处男么……

那这么多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王爷每天都打着手枪度日么?

惟公卿不敢想象。

因为各种脑补,惟公卿的脸越来越红。

过了好半天,他才憋足勇气,惟公卿绝对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和江沐用这种诡异的形式友好相片并谈论起这个话题……

‘那个……我问了你别生气啊……’江沐承认是一回事,他问出来又是一回事,如果他面前是逝修的话,这问题一问完恐怕那家伙已经炸毛了。不过江沐比他沉稳,也更有城府,他一般不会立即发威,他一定会等到他全部坦白后再慢慢的研究怎么收拾他,所以他得先问清楚了。

江沐点头,“不生气。”

‘咳……你保证。’惟公卿也不想这么墨迹,伴君如伴虎,他没见过皇上,但江沐已经超过了他印象中的帝王,他比虎可可怕不止千百倍。

“本王保证,不生气。”

‘好吧……’既然江沐这么说了,他也忍不住了,惟公卿就把那句埋藏他心底已久的问题问了出来,‘你真的……只有我一个?’

他不知道怎么问才对,虽然江沐答应他了,他也得顾及他的自尊心。

“你觉得,本王是信口雌黄之人?”

惟公卿连连摇头,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是……

‘你可是王爷啊……’

皇上不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什么的么,身为王爷,就算没有美人成堆,但至少也该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或者单纯的暖床侍妾。

简直不可置信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王爷又如何?”

这个问题让惟公卿乱七八糟的心情缓和了点,江沐人狠了点,但他绝对是个好王爷。

心系黎明百姓,为国为民,他也是皇上最信赖的人,他忙着为他分忧解难,江沐连正事儿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么多心思放在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对江沐的认识,今儿突然有所改变。

对他来说,江沐心狠手辣,残酷冷血,但从另一个角度,江沐无非是在作一个男人,做他王爷应该做的事情。

连自己的内院都治理不好,他还有何威信于人。

他会变成笑柄。

他给过江沐机会,江沐也给过他,如果他能本本分分,江沐会既往不咎,至少他不会突然翻脸,可惜,他不是小侯爷,他给他的机会惟公卿并不知情。

所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步。

就技巧方面来说,江沐的话完全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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